Chapter 14 你爲何奔波爲誰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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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擇一時間真的有種損兵折將的感覺。
甄誠辭職，葉蘇也面臨年底辭職回美國，譚佳佳也要辭職，艾米竟然是癌症晚期，一時間，大家都對竟擇的風水傳說紛紛。
“我覺得咱們事務所很奇怪，你看有能力的人不是辭職就是準辭職，最可怕的就是啊，那個艾米竟然得了腦瘤，還晚期！我看咱們都跳槽算了，這風水可真成問題。”
劉力揚從辦公室經過，不小心聽到了幾個大嘴巴的員工正在竊竊私語。
“你們有力氣就去外面跑幾圈，何必在這裡運動舌頭？恐怕你們沒來得及跳槽就先被辭退了，無聊！”劉力揚一聲大喝，嚇得這幾個女生落荒而逃！
劉力揚走進了彭子諾的辦公室。“這些人真無聊，天天去說些神神叨叨的事情。”
“什麼事啊”彭子諾頭也不擡的，在寫着一些什麼……
“你在寫什麼啊？畫圓圈？”劉力揚很詫異。
“好了，你也放過我吧！我想自己呆一會兒。”彭子諾幾句話打發走了劉力揚。
彭子諾從心底裡是不想與艾米成爲一丘之貉的。扮羊？這件事他越來越覺得可笑。
他只想成爲譚佳佳身邊的一棵大樹，爲她遮風擋雨，而不是可憐兮兮的去扮綿羊，博得譚佳佳的同情。
整個下午彭子諾都很心煩。他摸起車鑰匙，開車去了李佳銘的墓地。
“老友，我真沒想到你走得這麼早！以至於現在丟下譚佳佳和菁菁，我卻不知該怎麼照顧他們？”彭子諾蹲下身，在墓碑前放上一束鮮花。
“我今天是來和你懺悔的。”他伸手拔了幾根墓碑邊上的荒草，“我前幾天鬼使神差地，竟然相信了艾米，準備和她聯手用心計挽回譚佳佳。我錯了，不能再這樣下去，我實在無法用虛僞的狀態去面臨譚佳佳，更無法來面對你。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的好哥們兒！”
風吹過，周圍寂靜，彭子諾真心找不到答案。
譚佳佳越是要離職，越是麻煩事接踵而來。
艾米手上的案子，B集團的委託人指控譚佳佳將其集團的機密資料外泄，導致B集團股市受損。這件事一大早在竟擇炸了鍋。譚佳佳走進辦公室，還奇怪大家怎麼都看着自己，五分鐘後，主任律師把她叫了去。
“請您相信我，這件事我絕對沒有做！”譚佳佳百口莫辯。
“可是對方說得很清楚，就是你接手的這些環節出了問題！相關的數據，也都是你這裡在管理，我們竟擇現在很注意類似的事情，所以你的電腦目前都是私人使用，不可能別人誣陷到你！”主任律師對即將辭職的譚佳佳也沒有客氣。
“我們律師行業，最重視事實和證據。這件事，我是冤枉的。”譚佳佳急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彭子諾一聽到譚佳佳的聲音趕緊敲門進來。“老大，這是我推薦的人，是不是可以交給我仔細去問問？”
主任律師
不耐煩地揮揮手，彭子諾趕緊抓着譚佳佳出來了。
“我說你也真是，就別吱聲了，出來找我不行嗎？”彭子諾壓低聲音。
“找你幹嘛？我也沒做這件事，怕什麼？”譚佳佳不爽。
“不是說找證據嗎？我幫你找證據啊！”彭子諾真的對譚佳佳的倔脾氣沒轍。
“你幫我找什麼證據？現在證據都指向我，說我是泄露秘密的那個人，我只能告訴你們，這件事不是我做的。”譚佳佳越想越生氣。
“好了，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你現在冷靜一點，然後我們分析一下這些蛛絲馬跡，到底有誰陷害你？我現在就打的電話給B集團，瞭解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先回去吧，不要讓別人影響你心情。”彭子諾對此事也很焦急。
譚佳佳氣不平，也只有無奈走開。
一上午，彭子諾找了各路神仙，終於搞清楚了譚佳佳被誣陷的情況。原來，B集團一個即將離職的人拿了其競爭對手的錢，陸陸續續泄露了一些數據，導致B集團股市受損。碰巧這些數據都是譚佳佳在保管，所以B集團以爲是譚佳佳泄露的。
誤會澄清之後，B集團趕緊和竟擇主任律師電話致歉，譚佳佳終於沒有被潑一身污水……
下午，譚佳佳有些不好意思地來找彭子諾。
“師兄，對不起！”譚佳佳很不自然，“今兒早上，我對你發了脾氣，多虧你幫我澄清了這件事！”
“自己人說這些幹嘛！”彭子諾泡了一杯紅茶，遞給譚佳佳。
“不過，說心裡話，我真的很希望你不要辭職，眼看律師資格就拿到手了，爲什麼要放棄？每個階段，人都要面臨選擇，但是，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爲需要對他人負責嗎？你難道沒有爲佳銘想？他是否希望你做什麼？我昨天去了他的墓地，想通了很多事！”
紅茶的熱氣，瀰漫着譚佳佳的面孔。彭子諾的話，點到了譚佳佳的死穴。
的確，李佳銘會希望她怎樣呢？真的是再次結婚，再次創業，並放棄曾經的律師夢？她忽然想一個人靜靜……
提前請了兩個小時假，譚佳佳走進了久違的國貿商城。
站在冰場欄杆前，譚佳佳想起李佳銘曾經和自己在這裡嬉笑、跌倒、追逐，而現在自己一個人要面對這麼多選擇，這麼多路口，到底該何去何從？
“這麼自私，一個人發呆，也不叫我？”郝帥幽靈一樣出現在譚佳佳身後。
“在這兒你都能找到？”譚佳佳很意外，卻沒有轉過身，她心裡不想面對郝帥。
“我剛到竟擇樓下，就看見你往這邊走，停了車就跑過來了！”郝帥憐惜地看着譚佳佳，“怎麼，又有心事了？”
“我在想，是不是先把律師資格拿到手再辭職，可是，拿到了又不做，究竟有什麼意義呢？這工作讓我不快樂，但是誰都認爲我不對，到底怎樣是對的，我真的模糊了！”譚佳佳不安地用手指拍打着欄杆。
郝帥無話，這時候只能安靜地陪着她。
餘光裡，郝帥
掃見一個小孩子正在玩滾梯，下行的滾梯他卻拼命往上跑，終於被大人一把拉走了……
他靈機一動。
“你看我，佳佳！”郝帥往滾梯跑去，在下行的滾梯上拼命往上跑，卻總是跑不到頂端。
譚佳佳沒看懂，轉過身看着郝帥折騰。
郝帥終於筋疲力盡，回到了下行的起點。他對着譚佳佳招了招手，隨即步入上行電梯，然後從下行電梯上輕鬆地走了下來……
氣喘吁吁的郝帥回到譚佳佳身邊，“給我講講你看到了什麼？”
譚佳佳沒明白，“看到你和滾梯較勁！”
“你剛纔看到一個孩子玩逆行滾梯嗎？一個大人是不會這樣的，只有小孩兒沒有方向感。你想，一個大人和我剛纔那樣去逆行，結果是累得要死也不會到頂端，可是我們換一個方向，從順行的一側走下來就輕鬆多了！”
郝帥的話譚佳佳聽得雲裡霧裡。
“你看，怎麼爬都爬不到的逆行點，只要你找到順行的辦法就OK了。你糾結是不是還做律師，就看看你現在是不是走上了逆行的滾梯？如果，你找到了順行的一側，就應該明白爲何當初的努力是徒勞的。方向對了，比加倍努力更重要！”郝帥終於表達完整了。
看着郝帥，譚佳佳的流淚不知何時悄悄流過臉頰。
這男人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譚佳佳很少認真去看他做了什麼，他是那麼努力地讓她快樂，這不正是她最順行的一側嗎？
她終於清楚地聽到了來自心裡的那個聲音：譚佳佳，一定要堅持夢想！
“哎呀，怎麼又哭了？”郝帥慌了，趕緊找紙巾給她擦眼淚。“這裡人多，走咱回車上哭去！”
郝帥溫柔地擁着譚佳佳往停車場走去。
譚佳佳的離職申請提交了，彭子諾徹底無奈了。
甄誠週末約三個職場同事兼朋友一起吃飯。
“這次是真的想好了嗎？”甄誠笑吟吟地問譚佳佳。
“是的，不變了，郝帥那天給我演了一段小品，我終於明白了，逆水行舟到底是有多徒勞！”譚佳佳給她們兩個講了那天的事兒，葉蘇和甄誠大笑，也感慨譚佳佳終於遇到了真正有心人。
“他一直鼓勵我敢於做夢，實現夢，其實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成長了很多！”譚佳佳很慶幸有這樣的男人愛着。
“好，那就開始我們創業項目的幾個市場調研吧！然後我們做最後分析，到底做哪個？”甄誠拍手。
“你們要合作？”葉蘇詫異。
“是的，因爲我很看好那幾個屬於未來的項目，一定有前景。”甄誠興高采烈地和葉蘇介紹了幾個項目。
看着譚佳佳和甄誠的再度聯手，葉蘇竟有點羨慕了。
開車回家的路上，燈影晃過葉蘇的臉，如同她忽明忽暗的心思。
甄誠還是選擇回到職場，而她回到美國又該做些什麼呢？一個職業女性，失去自我座標比什麼都可怕，她也必須找準自己的定位，絕不能再次迷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