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昨晚上,我夢到相公渾身是血,痛哭對我說以後不能照顧竹兒了。我真的擔心……”劉嫣然看着紙片,愁眉不展。
楊思萬在房間來回踱着步,雖然看不出慌亂,但他內心早已亂了,心煩意亂不能解決任何的事情,該來的總會來的。
兩人良久無語,劉嫣然只是呆呆地看着紙條上的字跡,看着“五毒真人”四字,心裡百感交集。道:“師兄,此事還是稟於師傅吧,讓師傅她老人家拿個主意。”
“也好。師妹,你先休息,我這就去找娘,請她定奪。”楊思萬收拾好紙條,輕飄飄的快步向門外走去。
劉嫣然坐在牀邊,思前想後,感覺此事非同一般。爲什麼五毒真人不同意師兄和自己與竹滅林香茹的姻緣?爲什麼五毒真人要逼迫師兄和自己離開九劍派?爲什麼五毒真人對九劍派如此仇恨?
一個個問題迷霧般籠罩在劉嫣然心頭,焦急之時,心痛又發作了,疼痛的猶如把心尖肉挑下放在油鍋中煎炸一般,苦不堪言,劉嫣然疼痛難忍,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現在,只有艾嬌梅和楊思萬兩人,其他人都退了下去,艾嬌梅坐在椅子上,手中拄着龍頭柺杖,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桌面上擺放整齊的紙張。
艾嬌梅看着紙張喃喃念道:“一日之內,離開九劍派,否則九劍派每日將亡一人。五毒真人……”
這種蒼勁的字體,她一輩子都忘不了,也不可能忘記,一片紙,幾個字,牽扯出了艾嬌梅幾十年前的記憶,一縷縷,一絲絲,就像是昨日剛剛發生過一般。
“娘,我們該怎麼辦?”楊思萬見母親遲遲沒有說話,心中有些焦急,斗膽問道。
艾嬌梅收起往事回憶,問道:“五毒真人可是竹滅林香茹的師傅?”
“正是。只是,孩兒不知這五毒真人爲何要與我們爲難。”楊思萬的確想不明白,他也不可能想明白。
艾嬌梅未說什麼,站起身,拄着柺杖緩緩向窗子走去,拉開緊閉的窗,漫山遍野的桃花映入進來,艾嬌梅道:“思萬啊。桃花開了,你小時候啊,最喜歡在後山桃園玩。”
楊思萬被母親的話弄糊塗了,不知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累了,思萬,昨晚你也肯定沒歇息好,回去歇息吧。”艾嬌梅顫顫微微地走到牀邊,呆呆地坐在牀邊。
楊思萬不敢違背母命,躬身告退,回房的路上,楊思萬靈光一下,似乎明白了母親的意思,縱身飛奔,向後山桃園而去。
楊思萬來到桃園,無邊無際的桃花映入他的眼簾,楊思萬顧不得欣賞這仙界般美輪美奐的景色,快步向桃源深處走去。
隨着楊思萬的深入,一汪池水顯現出來,池子不大,也不算小,有三丈寬窄,池水碧綠見底,池中養有不少的魚兒,搖頭晃腦的悠然嬉戲着。
這個池子,楊思萬小時經常來玩,下水捉魚,樹下歇息,常常是玩的不亦樂乎,如今想去,小時過的日子,真是神仙一般。
楊思萬信步走到屹立在池邊不遠處的一尊石像旁,楊思萬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尊石像,不知是什麼時候建造,一直矗立在池邊,目光深邃,凝望池底,似乎在尋找什麼,又似乎在守衛什麼。
楊思萬伸手輕輕撫着石像,手不自覺的停在了石像後腦勺,楊思萬回頭查看有無人跟着自己,四下查看無人,手上微微用力,把石像後腦勺一小小的凸起摁了進去。
隨着一聲巨響,石像開始緩緩移動,不多時,原來石像所在的位置出現了個能容下一人的洞口。
楊思萬從袖中抽出火摺子,深吸一口氣,猛地吹了一口,火苗蹭的竄出老高。楊思萬鑽進洞口,沿着密道緩緩向下面走去。
想當年,楊思萬在這裡閉關修煉苦練功夫,一連失蹤四年之久,除了母親和師妹,無人知曉。
洞中全部是打磨光滑的石塊鋪就,雖是在池底,卻是滴水不漏,乾爽怡人。
隨即,楊思萬出洞,去接師妹、兒子搬入洞中。
晚上,楊思萬,劉嫣然已經是腹中空空,送飯之人還沒有來,楊思萬有些許着急,劉嫣然也已經是一整天沒有吃東西,沒有奶水,無法喂楊風,小楊風餓得“哇哇”大哭。
“師兄,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吧。”劉嫣然總是覺得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不那麼簡單。
楊思萬搖頭道:“應該不會,再等等。”
一直到了一更天,洞門出才傳來聲音,楊思萬神經緊繃,忙吹滅火燭,倏然暗下,四下漆黑一片。
“大師兄,是我,心語。”洞口處的光線漸漸明朗起來。楊思萬重新點燃火燭,把心語迎進洞內。
心語把手中的飯籃子放在石桌上,把裡面的飯菜一碗碗的端出來,道:“大師兄,餓了吧,快吃吧,我先回去了。”
楊思萬心思沒在飯菜上,而在心語的臉上,他看到心語臉色不是很好,有些蒼白,似乎有什麼事情。
“大師兄,師父說讓我送來飯菜趕快趕回去,我先回去了。”心語拿起空籃子便要走。
楊思萬一把拉住心語的袖頭,問道:“心語,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沒,沒什麼事情,大師兄好生休養,師父說過段時間再讓師兄出去。”心語雖嘴上說沒事,身體卻有些不自覺地顫動。
“心語……”楊思萬還想再追問。
心語回頭道:“大師兄,你什麼都不要再問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要走了,回去晚了,師傅會責罰我的。”
既然心語不想多說什麼,楊思萬也就不再勉強他了,鬆開手任由他走了。
“師兄,怎麼?”劉嫣然看到楊思萬臉色很難看,走上前來,問道。
楊思萬看着桌上飯菜,道:“沒事,吃飯吧。”
兩人落座,楊思萬手中端着一碗飯,卻是久久沒有動,縈繞在他心頭的滿是方纔心語慌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