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無事,五毒真人並未來殺人,就在艾嬌梅的衆弟子們以爲五毒真人是怕了自己人多時,艾嬌梅則是更加的擔心了。五毒真人的性格她再瞭解不過了,雖然現在爲人心狠手辣,從來都是說一不二,說到的事情就絕對能夠辦到。
夜色降臨,高處不勝寒這句話開始完美的顯現出來,陣陣涼風襲進屋子,如同令人生畏的陰風一般,吹得人心裡直發毛。
“提高警惕,決不可掉以輕心。”艾嬌梅料定五毒真人動手的時間是在一更天與二更天之間的時間,不憑直覺,憑對五毒真人的瞭解。
楊思萬守在母親身邊,寸步不離,磐石般的立在一旁,手中寶刃微微顯露鋒芒,每一根神經都如緊繃的弓弦,一觸即發。
劉嫣然懷抱楊思萬的兒子,在衆位師弟妹的保護下坐在不遠處的一張椅上,臉色依舊有些蒼白,或許是心疼又發作了,但她並未叫出半聲疼,只是汗水順着她的鬢角緩緩滴下。
今夜的時間似乎格外漫長,每個人的神經幾乎都在邊緣掙扎着,雖沒受刑,但這種感覺還是有點生不如死。
距離二更天越來越近,艾嬌梅的心也越來越懸,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沒着沒落的,龍頭柺杖一直在手中緊緊攥着,毫不鬆懈。
母親不說話,楊思萬也不敢開口多問什麼,只能直楞楞地站在母親身旁等待着危險的到來。
雖然沒見過五毒真人的真正功夫,但竹滅畢竟是他的弟子,一年來楊思萬和竹滅一同殺了不少貪官污吏,最後一次的“血祭”讓楊思萬真是大開眼界。弟子的功力都如此了得,楊思萬想五毒真人定是要厲害的可怕了。他真擔心因爲自己而讓更多的九劍派弟子喪命,那他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哈哈哈哈,人還真夠多的,聚了這麼多人,難道僅是爲了對付老夫嗎?”屋外空中若隱若現的傳來五毒真人飄忽不定的聲音,猶如翻越崇山峻嶺,來自千里之外。
艾嬌梅沒有回話,臉色瞬間變得格外難看。
楊思萬飛身躍出,到了門外,艾嬌梅剛想攔住他,卻還沒來得及開口,兒子已經到了門外。
雖然楊思萬自知不是五毒真人的對手,還是舉劍大喝:“不要臉的老賊,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殺害我師弟師妹。有膽量你就現身吧。”
“嘿嘿,小子,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想傷你,識相點的就回到屋中去,不要自尋難堪。”五毒真人只是說話,並不露面。
“萬兒,回來。”艾嬌梅心有些顫,底氣卻沒失,依舊很足,聲如洪鐘喚道。
楊思萬依舊站在門外沒動,如石雕一般,擋在門口。
“爲孃的話你難道不聽了嗎?”艾嬌梅語氣重了幾分,夾帶着生氣的味道。
“哎。”楊思萬不甘心,但不敢違抗母命,憤憤地轉身回到大堂,回到母親身邊。
“楊思萬,我警告過你,你一日不離開九劍派,九劍派就會有一人因你丟去性命,直至九劍派這個名號在江湖消失。”五毒真人飄渺的聲音殷實許多,卻也惡毒許多。“今日,我就再取一命。”
話音未落,艾嬌梅手中柺杖忽的甩起,一道金光向門外飛去,強大的內力把一根細小的銀針頂撞的歪了軌道,一頭扎進門中。
剛被打偏一根,唰唰又來一根,一根接一根,一根快似一根,艾嬌梅身子未挪動半點,只是手中柺杖舞動如飛。
“哈哈哈,十幾年未見,如今,你的功力也算得上是江湖數一數二的高手了。”五毒真人似乎很興奮能夠遇上艾嬌梅這樣旗鼓相當的對手,但更像是話裡有話。
艾嬌梅只顧奮力抵禦,無心回話,一股寒風吹過,大堂原本無味的空氣迅速被一股惡臭取而代之。
“不好。”艾嬌梅剛說出一句,就感覺全身舒軟無力,再看衆弟子,所有人幾乎同時癱在地上,有氣無力地掙扎着。
楊思萬剛想問母親怎麼回事,卻覺得身子一陣陣的發軟,沒有了一丁點的力氣,軟軟無力的身子向後歪去,他伸手想要扶住椅背,手指卻一絲勁都使不上,只能任憑身子歪倒在地。
就在所有人都癱倒在地,完全失去反抗能力之際,銀針再次飛來,刺進躺在距離大堂門最近的一名弟子脖根。只是瞬間的事情,該弟子臉色瞬息間變成青紫色,呼吸急促,痛苦的在地上滾來滾去,大聲嚎叫着。
“此銀針之上喂的乃是世上最劇之毒,由五種劇毒之物製成。中毒後,體內如萬蟻叮咬,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好好欣賞吧。”五毒真人很有耐心的對衆人講解着。
楊思萬費力地罵道:“老賊,你好歹毒的心。難道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一個人說話,外面的風颳的越發賣力,噓噓的吹着尖利的哨聲,有人鬼哭狼嚎一般。
“歹毒?報應?哈哈哈哈,老夫早已是心死之人,還會怕報應?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沉寂良久,五毒真人發瘋似的大聲朗笑道。
中毒師弟還未死,但此時已說不出話來了,七竅流血,身子不斷抽搐,,眼中有的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敵人的蹤影都爲見到,就這麼死去。
楊思萬親眼看着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弟在自己面前痛不欲生滾來滾去的嚎叫,心口如同被人咬了一口。他暗暗運氣,但卻無論怎麼樣都無法提起氣來,只能眼睜睜看着師弟七竅流血而死卻無能爲力。
“楊思萬,你可看清楚了,你的同門是爲你死的,爲了你,已經死了三人,難道你還要繼續呆在九劍派,把他們一一害死,成爲九劍派的千古罪人嗎?”五毒真人句句說在楊思萬的心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