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數十間房,路經大廳,聞聽木易龍與任北弼兩人談話,便停下腳來,準備先聽聽他們說些什麼,說不定還能偷聽到一些關於恩公下落的蛛絲馬跡。打定主意,楊風輕輕揭開一塊瓦片,探視下去……
木易龍與任北弼相對而坐,不知在聊什麼,楊風側耳聆聽,這才聽清楚,兩人是在談論羅剎面具人的事情,心裡不由得一陣驚跳,更加凝神聆聽,生怕錯過一句話。
“木兄,你我同朝爲官這麼多年,我的爲人難道你還不清楚麼?若是人不犯我我絕不犯人,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的。如今,那賊子欺負到本官頭上來了,難道我處罰他還有什麼錯麼?”話語雖然犀利,任北弼面色並未有什麼太大的波動,不知是素養很好,還是僞裝出來的。
木易龍並不急着反駁什麼,悠哉悠哉喝着茶水,良久,才道:“任大人,並不是木某非要多管閒事,只是此人曾在金殿之上狀告任大人,任大人若是將他草草處死,恐怕百姓會有對任大人不利的言行。然,若任大人將此人交於陛下處置,無論是生是死,自然無人再去多說什麼。”
任北弼反覆思量着木易龍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乍聽上去彷彿是爲自己着想,但細細想來,這幾十年裡,自己有木易龍相鬥相爭,誰都不肯讓誰,怎地會突然如此好心起來?
見任北弼不再說話,木易龍也不着急,喝着茶水,兩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時不時偷偷瞟上兩眼對方。
“你這老頭,好不囉嗦,任大人既然不願你插手,何必多管閒事?”多毛魔猿惠清洋本是坐在一旁百無聊賴,看着兩個官家鬥鬥嘴,時間短了尚能壓制,時間一長,就忍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氣了,只想趕快把木易龍趕出任府,好去後院與任北弼府中婢女淫樂。
木易龍並不理會他,眼皮都未擡起,自顧自的品着茶水,悠悠道:“主子說話,奴才多什麼嘴?”
任北弼忙道:“木兄誤會了,這位是本官的一位貴客惠清洋惠大俠。”
木易龍呵呵笑道:“我當是那路英雄好漢,原來是多毛魔猿,恕老夫眼拙,未曾認出。失敬失敬。”木易龍嘴上客氣,態度卻很是不屑,只是嘴皮子動了動,身子未動一下。
惠清洋見對方喚出自己名號,不知是何來路,看又看不出,心想:看樣子一個文官打扮,多半不會功夫,待我先戲弄戲弄,煞煞他微風再說。想到此處,惠清洋站起身來,一張毛臉面帶笑意,躬身行禮,口中賠着罪,暗地裡計算着自己的打算。
木易龍還是不去理他,惠清洋自討沒趣,立起身來,站起身的瞬間,手腕一抖,一枚噬心釘脫手而出,直奔木易龍。
楊風心裡一驚,料定木易龍身爲文官,雖看似仙風道骨,卻未必有什麼真才實學,着實爲他捏了把汗。
噬心釘出手,眼瞅着打入木易龍大腿上,惠清洋笑意更濃,只等着毒性發作,便不愁木易龍不求自己索要解藥。
然,再觀木易龍,沒事人似得,悠然自得,沒有半點受傷的跡象,他身旁的三個護衛一個個站的筆直,壓根沒有看到惠清洋的噬心釘。引得楊風在心中一陣嘆息,擔心木易龍性命之憂。
“哎喲……”木易龍一聲驚叫,騰的站起身來,臉色微微有些難堪。
惠清洋得意地竊喜,只等着木易龍跪地求饒,像狗一樣的跪在自己腳下求賜解藥。
然而,事情並沒如他所想那麼順利,木易龍起身後,伸手探向座椅,手指間夾着一枚噬心釘,滿不在乎地說道:“任大人,你對家中下人真是仁慈,座椅上留了這麼大個釘子都沒有看到,平日裡也如此麼?任大人真要小心一些了。”說着,木易龍手輕輕一抖,噬心釘不見了蹤跡,與此同時,惠清洋臉色大變,騰地站起身來,從屁股下面摸出一枚噬心釘,面帶慍色怒視木易龍。木易龍見狀,訕訕譏笑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扔東西都沒個準頭了,還望惠大俠見諒。”
惠清洋明知是木易龍故意爲之,但因對方能力高於自己之上,加之方纔爲擒羅剎面具人消耗體力,不願再樹強敵,只能見好就收,陪笑不語,而後衝任北弼道:“任大人,在下病體初愈,方纔稍感不適,先行告退。”
看着惠清洋有氣不能撒,生生憋在肚子裡無可奈何離去,楊風心裡一陣的高興,越發佩服木易龍起來。
惠清洋走後,任北弼臉色陰晴不定,看樣子很是惱怒,又不能發作,起身道:“幸喜木兄深夜來訪提醒本官,不勝感激,本官定聽從木兄所言,暫且將那人收監,待明日朝堂之上,稟明陛下,再請陛下定奪生死。本想與木兄暢飲一番,無奈夜已深了,也就不便挽留木兄大駕了。”
兩人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無什麼要緊言語,楊風起身悄悄離去,正欲祭起飲血劍,忽聞一陣騷亂,鑼聲震天,驚呼“抓刺客”,任府守衛滿園亂竄。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楊風祭起飲血劍,一溜紅光逃了去,鑼聲在耳後相隨,漸漸沒了聲響,只留下呼呼風聲在耳邊不止。
打探到羅剎面具人今夜尚無性命之憂,楊風也就不怎麼擔心了,一路飛出螭城,沿途尋找云溪風等人,再回轉一同破了惠清洋的五彩迷霧,救出羅剎面具人。
飛出六七十里的路程,經過一片叢林,乍一看黑乎乎一片,像頭巨大的怪獸,張牙舞爪的不可一世。
一聲怒吼,震天響,從林中傳出,楊風不由得爲之一震,感覺非常像妖獸的吼叫聲。
楊風循聲追去,降低高度,藉助飲血劍淡淡的光芒,查看着密林中的動靜,卻沒有發現絲毫異樣,因尋云溪風心切,也就不再細細查看,拉昇高度,疾速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