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竹滅全身一震,他聽出來者正是昨晚偷襲之人,瞬間,劍已出鞘,甩出一股淡淡紫光的劍氣切向聲音發出之處,劍氣所到,攔腰擊斷數根粗壯的竹子。
一股淡淡近乎無形的劍氣散射回來,直逼竹滅,卻是擊在竹滅腳下,粉塵四起,待一切歸於平靜後,地面出現了一條偌大的裂痕,就像是人身上被砍出一條駭人的傷疤般的難看。
“你究竟是何人?爲何屢屢暗算與我?”竹滅藉助內力的配合,聲音久久迴盪,希望在聲勢上打壓對方的囂張氣焰。
但,似乎,對方並不“領情”,猖狂的哈哈大笑起來,朗聲說道:“你也有害怕的時候?我本以爲你做了違背道義之事不會怕呢。”
“我們走。”竹滅不想再與對方較勁,拉住竹兒便走,竹兒卻是緊緊拉住楊風。
“想走?沒那麼容易。”聲音再次變得陰冷無比,這次一股截然不同的暗黑色的氣浪斬來,竹滅不得不推開女兒和楊風,揮劍攔之。
兩股劍氣劇烈的撞擊在一起,竟發生了爆炸,巨大的氣浪推着竹滅後退兩三丈之遠,竹滅不敢再小覷對手的實力,做好防禦架勢。
忽的,陰風四起,一人從天而降,緩緩落下,披風被風兒高高掀起,臉帶羅剎般醜陋的面具,遮住了原本的面貌。
竹滅絞盡腦汁想不起江湖中有這號戴面具的人物,但越是神秘的人,越是不能輕敵,竹滅凝神定氣,密切注意着對手的一舉一動。
這人煞是奇怪,不僅裝束模樣奇怪,所使武器更是古怪。只見他是:右手銀劍寒光乍起,左手腕刀殺氣騰騰。
“敢問足下何門何派?爲何與我爲難?”竹滅再次問道,摸清對手來路, 應對起來也能自如些。
來者哈哈狂笑,上前兩步,道:“無門無派,無需顧及,今日,你我一戰,你若贏得了我,孩子你帶走。若你輸了,便將孩子交於我。你看如何?”
“我若不應,你能奈何?”竹滅手持劍,小心防禦,一絲一毫不敢鬆懈。
“由不得你應與不應,看招。”說話間,蒙面人已是騰身而起,右手劍斜刺竹滅心窩,左手腕刀力劈竹滅天靈蓋。
一連兩招出手,竹滅不好破解,破解一處,另一處定是無法抵擋,竹滅只能頓足後撤,身子飄飄然向後滑去,勉強避開蒙麪人的攻擊。
蒙面人卻是不依不饒,連連出擊,一劍快過一劍,一刀急過一刀,劍劍刺向要害之處,刀刀要取項上人頭。竹滅只有招架之法,卻無還手之力。
蒙面人的劍法刀法相互夾雜,招式也是雜而又亂,時而使出的是孤刀至尊王鳴義的刀法路數,時而用的是劍宗歐陽韌的派系劍法。兩個毫不相干的派系功夫被蒙面人相互交織,運用的是爐火純青,竹滅心底暗暗稱奇。
竹滅雖無還手之力,但蒙面人想要傷他卻也並非易事,兩人真是龍爭虎鬥,打得不亦樂乎。
楊風在一旁看得到是如癡如醉,恨不得立馬跪拜在蒙面人腳下,求他收自己爲徒,也好早日學到功夫,爲父母報仇雪恨。
“你放還是不放?”蒙面人刀劍合十,逼住竹滅,厲聲問道。
竹滅面不改色氣不喘,鎮定自若說道:“你我尚未分出勝負,何談輸贏?既未分出輸贏,我怎麼就此放人?”
“好,一言爲定。”蒙面人閃身向後,兩人之間距離拉開些許,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少廢話,出招吧。”竹滅的性格永遠都是不服輸,不言敗,就算對手在厲害,他也要拼上一拼,否則是不會甘心的。
蒙面人冷笑一聲,那聲音猶如從十八層地獄剛剛爬出的厲鬼發出一般,淒厲刺耳。
這次,竹滅率先出招,數道紫色劍氣縱橫交錯着凌厲的向蒙面人劈去。蒙面人哼哼冷笑,擡起左手腕刀,破解其中兩道劍氣,避開最後一道劍氣,雙腿急速交替向前,瞬間奔到了竹滅面前,沒有一絲一毫劍氣刀氣散出,硬碰硬的較量。刀劍的撞擊聲不絕於耳,火花迸射四濺。
竹滅不得不承認自己遇到了高手,這數年來,竹滅除去尋找義兄下落便是隱居在這竹山之上,已然不知江湖上這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的高手。
“受死吧!”竹滅稍一分心,蒙面人已是把腕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竹滅無可奈何,只是丟下手中長劍。
過了半晌,蒙面人卻沒動手,竹滅說道:“我既已擺在你手下,要殺要刮隨便,動手吧。”
蒙面人漠然放下手臂,腕刀撤離竹滅脖頸,冷冷說道:“我不會如同你那般忘恩負義。我不取你性命,孩子卻要帶走。後會無期。”說完,蒙面人走到楊風身邊,拉起楊風邊要離開。
楊風卻掙脫了,回到竹兒面前,道:“竹兒妹妹,我走了,再也不回來了。把它留給你吧,好好照顧它。”楊風把懷中比翼鳥交給竹兒,鳥兒卻是不捨的鳴叫着,似乎在請求主人帶它一起走。
“師兄,師兄,你們在哪兒?”林香茹焦急的聲音傳來,越來越近。
蒙面人抱起楊風,雙足一頓,一躍而起,踏着竹幹“走”到頂端,竄到另一根竹子之上,猶如在走梅花樁,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竟身輕如燕,在柔弱的竹子之上行走自如,真是了不得的輕功。
一陣急行,很快下了竹山,蒙面人抱着楊風又奔出三四十里後,把楊風放在官道上,塞給他一些銀兩,縱身一躍,很快不見了蹤跡。
不遠處,便是一座城池,天色漸晚,楊風只好邁開步子向城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