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步行,甚至沒有用輕功,兩人下山整整用了一上午的時間。
下了山,正值中午時分,腹中有些飢餓,爲了能夠儘快填飽肚子,竹兒終於同意御劍飛行了。
飲血劍蹭的竄出劍鞘,懸於空中,迅速的變大,高懸於地面一尺左右,楊風踏上劍身,伸手想要把竹兒拉上來,竹兒絲毫不領情,“哼”了聲,踏上劍身。
“若站不穩,就抓着我吧。”楊風想起初次和師尊一起飛行時的情形,好心提醒道。
“哼”,竹兒還是未說話,重哼一聲變算是回話了。
高度緩緩上升,碩大的劍頭微微翹起,直衝雲霄,比翼鳥閃動翅膀,緊緊跟隨在他們左右。
天空之中一道紅色光芒急速掠過,正是楊風與竹兒,此時,飛在高空的竹兒小心翼翼地向下看去,竹山一點點的遠去,透過薄薄的雲依稀能夠看到田地、小路、還有那小的如同螻蟻般的人。
“前面便是鯤都,不如我們先下去吃點東西再趕路吧?”楊風詢問竹兒,竹兒好久沒有搭話,楊風知趣的閉了嘴巴,不再說話。
忽的,竹兒發癔症般說道:“去吃點東西吧。”
此時,已經飛過鯤都幾十裡了,楊風心裡一陣苦笑,只好掉頭,飛了回去。
半個時辰後,兩人進了鯤都城,隨便找家店,點了若干小菜,飽餐一頓。
末了,竹兒卻說今日走了太多的路,想要休息一晚再走,楊風只得聽從,當即兩人起身,去尋客棧。
行在大街上,衆人目光不住向楊風兩人飄來,他們的心事並不在楊風身上,而是在貌美如花的竹兒與五色羽毛的比翼鳥身上。
男人們的眼神中透露出垂涎之色,女人們的眼神中則是流露着妒忌之火。
楊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一切盡在他眼中,爲了防止出意外,他一直是小心翼翼地隨在竹兒身後,如發現有人圖謀不軌,他凌厲的目光便會隨之而到,生生把那些心存不軌之人嚇得連忙溜之大吉。
“客官,您是吃飯還是住店?”楊風兩人剛踏進店門,店小二殷勤的迎了上來,眼神不住的飄向在空中翩翩舞動翅膀的比翼鳥,眼中盡是羨慕之色。
“住店。”楊風冷冷地說道。
“好咧,您樓上請。”說着,店小二不捨的回頭,前面帶路,往樓上走去。
夜深了,竹兒卻還站在窗邊,癡癡地望着燈火通明的鯤都夜景,只有比翼鳥陪在她的身邊,時而盤旋,時而懸停,時而衝出窗子飛上一圈再忽的回來。
竹兒看着鳥兒欣喜地飛來飛去,竟越發的感覺孤獨,越發的想念爹孃,不知覺間,流出一滴淚水。
有誰能懂得她的心思?
又有誰能爲她分擔心中的那份煩惱?
一個秘密,深藏心底的秘密,若不是爲了有朝一日揭開這個秘密,恐怕她早已無心苟活在世上了。
靜靜的夜,美得讓人窒息的女孩靜靜地站在窗前,依舊靜靜的看着夜景,靜靜的想着心事……
隔壁。
楊風躺在牀上,也是久久不能入眠,自從親手殺了林香茹,親眼看着竹滅自殺,他的心中一直有種很莫名的煩惱,糾纏着他。
穿上靴子,整理衣裳,拿起飲血劍輕輕向外走去,路過竹兒門外,未看到燭火,剛擡起手想要叩門,又收了回來,向樓下走去。
楊風失魂落魄地走下樓,客棧大堂已沒有一個客人,只有個店小二站在櫃檯後面打盹守夜。
聽到腳步聲,店小二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打了個哈欠問道:“客官,你需要點什麼?”
楊風緩緩走到一張桌子旁邊,把飲血劍輕輕放在桌上,怔怔說道:“來一罈酒,半斤牛肉。”
“好咧。”店小二一改白日裡大聲吆喝的習慣,輕聲說道,似乎怕吵到正在休息的客人們。
話說,這毒龍門雖於道家素有淵源,但早已脫離了道家,自然規矩與道家不盡相同,不限禁弟子飲酒,不限禁弟子娶妻生子。最重要一點與道家相悖的是,毒龍門弟子擅長用毒,向來心狠手辣,劍法犀利,殺人兇殘。
很快,楊風要的東西端了上來,楊風斟了杯酒,似乎想起了什麼,問:“小二。我記得鯤都有一家‘不吃虧’客棧,如今怎地不見了?”
“哎啊,客官,你怎地也知道這家客棧?”店小二滿臉興奮之色,似乎想起什麼大快人心的事情。
楊風飲了杯酒,夾起一片牛肉放在嘴裡輕輕咀嚼着,淡淡說道:“我只是曾經偶爾來過這裡,那是發現偌大一座城池只有‘不吃虧’一家客棧,很好奇,印象比較深一些罷了。”
“哦,那家客棧十二年前就消失了,如今卻是一家青樓。”說到此,店小二興奮的神情再次竄到他臉上。
楊風眉頭一挑,似乎在問這是怎麼回事。
店小二自顧自地說道:“記得十二年前的時候,我才八九歲,那個時候,我們整個鯤都城只有‘不吃虧’一家經營客棧酒樓的生意。只因老闆向太陽的弟弟向朝陽是鯤都君督,對於向太陽這種霸道的舉動沒有一個人敢說三道四,很多客棧酒樓,相繼被向太陽逼的沒辦法在此地經營下去,只得改做其他買賣,或者直接遷徙到別的城池去了。”
“這麼霸道?後來怎地會無端不見?”楊風眉頭微蹙,顯然是想起了曾經那段往事,想起曾經被那個肥頭大耳的向太陽欺負的情形。
店小二站在一旁,這說了半天,絲毫睏意都沒了,反而是越說越興奮。“怎地會是無端?或是蒼天有眼,據說在十二年前,有一個孩子打了向太陽,向太陽氣不過,就叫了他弟弟抓人,向朝陽便帶了一隊人馬捉拿那個小孩。就在小孩快要被向朝陽抓住的時候,一個老頭從天上飛了下來,就走了孩子。第二天,‘不吃虧’客棧的牌子不知被甚人給砸的粉碎,從此就算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