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徹底安靜了下來,我開始比重整任何人都安靜,每天除了吃飯、睡覺,我什麼都不去做,什麼都不去想,就這樣,過着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生活。
我真的累了,我封閉了自己所有的思考能力,我不讓自己去想任何事,我的神經真的疲倦了,我需要休息。
當然我也不是真的成了木頭人,我的腦子裡面天都在回訪過去的記憶,即使我封閉了思維,也無法忘記這些走過的記憶,其實我寧願忘記。這就是所謂的失憶了的人,拼命的想找回自己過去的記憶,但沒有失憶的人,卻拼命的想讓自己忘記過去。
很顯然我是後者。
現在我忽然發現,一個人想要失憶,似乎比找回自己的記憶還要困難。
現在這風水嶺上有六個人,但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沒有人,太安靜了,安靜的沒有了人應該存在的生氣。
不過這種感覺,我喜歡。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我的緣故。
我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在風水嶺上待了半個月,這個時間對於我來說已經相當久了,因爲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不過這半個月的時間,我真的沒多大感覺,一晃眼,就過去了。
這期間李凱業和狗蛋沒有出去做過一場法事,沒有接到一筆生意,由此可見風水嶺上的陰陽班子,已經落寞到何種境界了。
我忽然很心痛,也很惋惜,這馬家的基業,老稟和我師傅他們一生的心血,就這樣漸漸沒落了,甚至已經到了想混口飯吃都非常艱難的地步。
想想風水嶺上的馬家班子曾經那樣的名氣,跟現在一比,這簡直成了一個笑話。即使當初我師傅和老稟他們身陷臥龍溝,我也沒想過將來有一天我們班子會走到這一步吧,這真是一個出人意料之外的結果。
我暗暗下定決心準備重整陰陽班子,不論怎麼說,這班子不能在我們手裡垮了,不然我們將來死了,都沒臉去見九泉之下的我師父和老稟他們。
就在我做出這個決定的第二天,李凱業離開了,他帶着狗蛋離開了風水嶺。
照李凱業說的,他要打着風水嶺陰陽班子的名號去行走天下,即使風水嶺上的陰陽班子真的不存在了,他也不能讓這個名號在世間消失。
如此風水嶺就只剩下我和小胖子,還有上官姐妹。
晚上我和小胖子商議了一下,決定也和李凱業一樣打着風水嶺的名號去行走天下,就想離開也說的,不管風水嶺怎麼落
寞,這個名號要在世人心中常存,這時我們僅剩下的幾個陰陽班子的成員共同的目標。
離開風水嶺之後,我們都茫然了,這所謂的行走天下,雖然灑脫,但卻沒有目標,沒有方向,也不知道哪裡有生意,其實很艱辛,有時候走在沒有人煙的地方,還需要挨餓受凍,不過好在我和小胖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以陰陽師的身份行走天下了,所以再怎麼艱辛,對於我們來說也算不得什麼。
不過這樣一來,卻是苦了上官姐妹,她們畢竟是女孩子,跟着我們風餐露宿,跋山涉水,也真是夠嗆。
這麼一走就是半年,我們走過了太多的地方,做了太多的法事,經歷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我們都沒有丟風水嶺的人,這半年來做過的所有法事,都沒有失敗過。
漸漸的風水嶺上馬家班子的名號又開始在山區流傳了開來,我們也偶爾聽到李凱業和狗蛋的消息,這風水嶺的名號打起來,也有他們不少的功勞。
名號一打出去生意自然就多了,於是我們又一次回到了風水嶺,用這些年走藝賺的錢把班子裡的房子都翻修了一遍。
就這樣時間又過去了半年,雖然現在班子里人很少,不過我相信將來人會越來越多。
這樣算是對我師傅和老稟他們的一個交代吧,最起碼陰陽班子在我們手裡沒有徹底沒落,風水嶺的名號又一次向亮了起來。
接下來我們就不用去四處遊歷了,經常會有人請我們去做法事,今天甚至有一個城裡人慕名來請我們。
這一年來我們做過的法事真的很多了,不過也都只是侷限於山區這些地方,至於城裡,我們真沒去過。因爲城裡人都不怎麼相信這個,去了大多數只會說我們是江湖騙子,所以我們也不去城裡做法事,不過如今有人找上門來,那自然是另當別論了。
來請我們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自己介紹說叫黃然,很普通的名字,不過人看起來很沉穩精幹,或者可以說是英俊。
我們應下來黃然的邀請,然後留他在風水嶺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就和小胖子收拾了東西,跟着他出發了。
至於上官姐妹,她們則是留在了風水嶺,打點這裡的一些事物。
下山以後我們才知道黃然是開車來的,這城裡人就是不一樣。
我由於以前在外面混過很多年,所以有些車我還是認得,黃然開的是一輛黑色的奧迪,從這點就不難看出,他應該是一個有錢人。
當然我之所以這麼認爲,是因爲這時候我還不知道黃然是替他老闆來請我們的,其實他只是一個跑腿的。
車子開了大概有三個多小時纔到了城裡,這樣的距離,真的很遠了,我很難想象黃然是怎麼找到我們的,要說是慕名,他從這麼遠的地方找到我們恐怕不容易吧?
當然我也沒有直接去問黃然,而是拐彎抹角的探了一下他的口風。
黃然的回答也說他是慕名而來,而且他也說了一下請我們去做法事的原因。
原來黃然的老闆是得了一種怪病,久治不愈,也換了很多醫院,找了很多名醫都束手無策,所以他們纔開始想別的辦法,那就是請陰陽師做法事,消災解難,祛病除邪。
聽到這裡我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我覺得黃然肯定隱瞞了我們一些事情。他們之前絕對請其他的陰陽師做過法事,肯定是因爲沒有起到作用,或者是有別的什麼原因,所以才跑這麼遠到風水嶺來請我們。
要說他們一有這個想法就直接跑到一百多公里以外的偏僻山區來請我們,那我自己都不相信,畢竟我們這地方,陰陽師並不是只有風水嶺纔有,他們大可以在近處找到好幾個,而且絕對不是江湖騙子。
這一點我想到了,不過我沒有去戳破,因爲不管之前他們請過多少陰陽師,既然現在跑到風水嶺來請我們,那就說明事情還沒有解決,我們只需要幫他們解決麻煩就可以,其他的都無所謂。
進了城裡之後黃然開着車左拐右拐,最後來到了郊區一座豪華的別墅門前,門衛直接打開門就讓黃然把小車開進去了。
我和小胖子下車之後打量了一下四周,沒看出什麼來,不過我卻感覺到了很重的陰氣,大白天的,這別墅竟然有種陰森森的味道,似乎連太陽都失去了因有的溫暖。
再看看那些門衛,大夏天的一個個都穿的外套,拉褳拉得嚴嚴實實,還戴着手套,而且看樣子都不嫌熱。
“這地方死過人了吧。”我看完就慢條斯理地問了黃然一句。
黃然剛從車上下來,聽我這句話直接就被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在了地上。然後他連忙關了車門,臉色煞白的說,“看來你真的是高人,一來就看出這地方死過人,我之前看你們那麼年輕,還在想是不是遇上江湖騙子了,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走吧,具體情況我需要問你們老闆。”我說完就讓黃然帶着我們進了別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