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稱呼路瑗爲聖女,你也是爲鑰匙來的吧。”我繞過她朝前面走去,“你既然選擇走這條路,那就不要後悔,在這條路上死去的人,已經不下百人了。”
說完,便再也沒有回頭,徑直朝前面走去,那個殭屍離旅社已經越來越近了,殭屍的後面還跟着一羣人,爲首的,是一個道士。
我還以爲這路燈是無意間撒到旅社門口的,但是看到這個道士,我不這麼認爲了。這道士肯定知道什麼,所以才把路燈撒到旅社門口,甚至旅社起火,也有可能是他所爲。
“哎,你等我一下。”身後,傳來那個女人的喊聲,很快,她便追了上來。
“你是什麼時候來鳳凰灣的?知不知道這兩家是怎麼回事?”我放慢腳步,跟那女人並肩而行。
“知道一點。”女人吸了口氣,然後道,“兩年前,一對情侶來鳳凰灣爬山,無意間撿到了一把青銅鑰匙,但是撿到鑰匙的當晚,那對情侶的房間就起火了。”
“有人找到鑰匙了?”聽她這麼說,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可不是個好消息,我還等着鑰匙救命呢,萬一被人找到的那把鑰匙是真的呢?
“找到了。”女人肯定的說道,然後接着道,“但是大火過後,那把鑰匙不翼而飛了。鳳凰灣當地人都傳那是把開啓寶藏之門的鑰匙,所以對這家旅社動歹心的人應該有很多,那場大火過後,能悄無聲息私吞鑰匙的,也只有這家旅社的老闆了。你以爲剩下的這些人不想走嗎?他們應該也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都在等着看戲。”
“他們不知道這鳳凰灣二十八把鑰匙裡只有一把是真的嗎?”我轉過頭看了女人一眼,或許是看多了緣故,此時才發現,這個女人長得還挺不錯,就是年紀大了點,不是我的菜。
“二十八把?”女人愣了一下,旋即張大嘴,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怎麼會有這麼多?”
“這就不清楚了。”我搖了搖頭,“是孤峰下的那個將軍告訴我這裡有二十八把鑰匙的,想來,信念化成的英靈是不會說謊的。”
我扔掉手中的菸頭,然後眯起眼,朝遠處那個殭屍看去。
此刻,殭屍已經到了旅社的院子前,院子裡席地躺下的那些人一個個都躲在牆邊,似乎是覺得這樣就安全了。
太天真了,殭屍雖然沒有古墓裡的糉子兇殘,但是對活人的氣息特別敏感,它們也可以藉助活人的鮮血,變成活死人一樣的存在。
老槐樹村爲什麼會養育出屍魁?還不是因爲那裡曾經是戰場?之後又死了很多人?
“看戲。”我伸手指了指殭屍後面那個道士,“殭屍是被那個道士控制的,可能那個道士的目的跟你一樣,也是爲了鑰匙。”
“你不也一樣是爲了鑰匙來鳳凰灣的嗎?”女人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不擔心鑰匙被人奪走?萬一這把就是真的呢?”
“你太小看古人了。”
我搖了搖頭,雖然鑰匙很重要,但是我不相信這把被找到的是真的,應該沒有人像我一樣,掌握這麼多的線索。
“田老頭,可以把鑰匙交出來了嗎?”殭屍身後的那個道士拿着個陰陽鈴,盯着田琳琳身旁的老漢問道。
“果然是爲了鑰匙啊。”老漢笑了,然後眯起眼朝道士看去,“可惜你來遲了,鑰匙我已經送人了。”
就在老漢說完這句話的同時,院子裡那些看熱鬧的人都朝我看來,就連身旁的女人,也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眯起眼看了老漢看去。
老頭啊,你實在是不該這樣害我,本來還想看在惠笑的面子上救你來着,但是你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小子,鑰匙在你的手上?”倒是猛地轉過頭朝我看來。
“並不是。”我搖了搖頭,“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鑰匙不在我的手上。另外,我勸你一句,你不要試圖對我動手,你不是我馬小樂的對手。”
如果要我斬妖除魔,可能這個道士能甩我幾十條街,但要論害人,我也不是吃素的。
“馬小樂?”道士皺着眉思考了片刻,而後臉上露出一絲忌憚的神色,“你是延安那個……”
“對。”我點了點頭。
這便是我丟出名號的原因,再怎麼說,我也是跟吳雪銀齊名的玄學天才,而吳雪銀的那些手段,這道人就算沒見識過,至少聽過。吳雪銀這個名字,在全國都算得上是小有名氣。
道人深吸一口氣,而田琳琳身旁的那個老漢,臉色也變了。
“師父見死不救,徒弟袖手旁觀。想必以你馬小樂的名頭,也不會騙我。”倒是深吸一口氣,然後轉過頭,再次把目光對準了田老漢,“田老漢,你就算污衊,也沒找對人。以馬小樂的道行,他不怕我,沒必要在我面前說謊,反倒是你。鑰匙,你是交,還是不交?這具殭屍我可是馬上就控制不住了。”
身旁,女人聽我說完,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我心中不由得發出一陣冷笑,“女人,謊話遲早會被拆穿的。”
“不管你信不信,鑰匙不在我身上。”田老漢咬牙說着,兩隻拳頭已緊緊捏住。
“是你不珍惜這個機會,不要怪我。”倒是深吸一口氣,然後一搖陰陽鈴,從旅社下面的院子裡退了出來,口中發出一道陰冷的聲音,“現在,十二點了!”
“讓你的殭屍儘量不要傷害那個女孩。”我走到道士跟前,伸手遞給他一支香菸。
道士急忙擺手,“你給的煙,我可不敢抽。你們捕魂師害人的手段比我隱晦多了,至於那個女孩,既然你開口了,我讓我殭屍儘量不害她。如果她護住田老漢,那我也只能說聲抱歉了。”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點上煙自己抽了起來,“二十八把鑰匙,爲什麼非要得到這一把?這把應該不是真的。”
“我也知道這把鑰匙是假的。”道士也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根菸抽了起來,他口中吐出一個菸圈,然後接着道,“可如果不得到這把假的,就沒辦法找到真的。”
“這還有什麼說法?”我轉過頭撇了眼旅社下面的小院。
那些原本看熱鬧的人,都被殭屍趕到了樓裡,而樓的背面,則是無定河,相信他們沒那個膽量敢跳下舞。
道人抽了口煙,似乎猶豫着該不該跟我說。
“我是子長人,你就算得到那把真的鑰匙,也必須來子長拜我這座山頭,否則,你絕對看不到那道門。”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想必他還以爲我不知道鑰匙的秘密吧。
“原來如此。”老頭深吸一口氣,然後朝旁邊那個女人看了一眼,“我倆在說話,你能不能離遠一點?”
女人臉色一陣輕一陣白的走到了旁邊,卻沒有走遠。
“她是誰?”
“一個裝神弄鬼,自以爲是的女人而已,只學了點玄學皮毛,就覺得自己成了這世上最厲害的人似的。”道人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
聽他這樣說,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了,“她是梅州的那個女人?”
“對。”道士點了點頭,“她是不行,不過她師父厲害啊。”
說完,他把手中的菸頭扔到地上踩滅,然後看着我,道,“這二十八把鑰匙,是徐茂功布下的一個局,只有第一把鑰匙被找到之後,才能從這把假鑰匙上得到線索,從而找到真正的鑰匙。”
說到這裡,他伸手指了指還在冒煙的旅社,“你既然來這裡了,就說明你知道了清水溝的事情。剛纔看熱鬧的那些人都跟清水溝死去的那些人有關……”
正說着,道士的臉色忽然變得難看了起來,“不好,中計了!殭屍被別人控制了……”
“被什麼人控制了?”我也急忙扔掉手中的菸頭,開口問身旁的道士。
這個問題才問出口,再看旅社的門口,忽然看到殭屍滿嘴鮮血的從裡面走了出來,田老漢一臉冷笑的跟在殭屍後面,緊隨其後的,便是田琳琳。
殭屍已經睜開了眼,看樣子,剛纔進樓的那些人都餵了殭屍了。
跑!
沒有喝過血的殭屍我或許還能對付,可是一旦有人給它喂血,我就只有逃命的份了。早知道是現在這個局面,我跑就是了,幹嘛留下來看熱鬧?這是拿生命看熱鬧啊。
殭屍攔路,孤峰那裡是去不了了,還是追我的車吧,但願石磊沒有把車開太遠。
道士和女人緊緊跟在後面,居然一點分開的打算都沒有。
我了個日,你們不要跟着我啊,我雖然跟吳雪銀齊名,可我真不是對付殭屍的料啊。
跑了大概十幾分鍾,已經逐漸跟殭屍拉開了距離,前面的黑暗中,有一點火星在閃爍,石磊正蹲在路邊抽菸。
“石磊,快上車,打火打火……”隔了老遠,我便朝那邊喊了起來。
石磊二話不說,立即扔掉手中的菸頭,跑上車發動了車子。
“走,快點離開這裡。”我趕緊擺了擺手,然後心有餘悸的朝後面看了一眼。
“那兩個人……”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管他們幹什麼?”
我翻了個白眼,石磊急忙發動車子朝前面開去。
車後座上,路瑗和惠笑也被我的聲音驚醒了,兩人朝車後看了一眼,都被嚇得沒了血色。
“居然真有殭屍?”惠笑被嚇得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車上最淡定的便數小狐狸了,從到達清水灣開始,一直睡到了現在,真說得上是雷打不動了。
忽然,石磊踩下剎車,看着後視鏡,道,“打起來了。”
我朝後視鏡看去,只見後面的公路上,那個女人和道士已經跟殭屍廝打在一起。很明顯,女人和道士都處於劣勢。
“石磊報警,我把這個拍成視頻,等警察來了交給警察。”我深吸一口氣,然後把頭探出車窗,拿起手機拍了起來。
我們跟殭屍的距離很遠,就算殭屍把女人和道士解決了朝我們追來,我們也有足夠的逃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