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向神經大條的秦雯也斂住臉上的笑容,緩緩朝門後看去。
我忽然有些頭疼,這印記到底是什麼?現在天才剛黑,怎麼就有髒東西了?
起身從櫃子裡取出一張符貼在門後,然後回到茶几前坐下,拿起啤酒,笑着道,“來來來,喝喝喝,那東西已經被我趕走了。”
至於是不是真趕走了,那誰知道,反正現在是看不見了。
秦雯放鬆了下來,說道,“我跟路瑗都喝兩瓶了,你才喝一口,你還好意思催?”
“不能跟你們比,你們喝酒跟喝涼水似的,我就一瓶的量。”我嘿嘿一笑。別以爲我不知道,KTV公主喝酒就跟喝涼水似的,把所有人放倒,這些公主也醉不了。
“沒事,能喝多少喝多少。”路瑗在一旁打圓場,接着道,“我今天去KTV把工作辭了,以後再也不用吃墮胎藥了,值得慶祝。”
她的話剛說完,便拿起一瓶酒一口吹了下去。
我呆呆的看着她,腦子都有些不好使了。
“吃墮胎藥?”
秦雯在一旁解釋,“在KTV,主要的經濟來源有兩種,一是陪人上牀,二是陪酒,一杯酒一百塊。我和路瑗不做皮肉生意,所以只能陪酒。每次喝完,都得吃墮胎藥才能把喝進肚子裡的酒排出去。”
“原來是這樣。”我心中恍然,又問,“墮胎藥吃多了以後還懷的上嗎?”
“不知道。”秦雯搖搖頭,嘆了口氣,道,“就是因爲怕以後懷不上,所以我們都不幹了啊。你以爲路瑗爲什麼從KTV辭職?她是想給你生猴子。”
聽秦雯把話說完,我剛喝進口裡的啤酒“噗”一下全噴了出來,路瑗的臉也紅的跟個猴屁股似的。
吃飯喝酒的時候果然不能聽秦雯說話,簡直能把人嗆死。
“你這是什麼表情?”秦雯一臉生氣的看着我,拿起筷子朝我眉心指了指,道,“我告訴你啊馬小樂,別以爲我是在開玩笑。下午的時候路瑗都跟我說了,你爲了她連命都不顧了,她覺得錢沒法補償你,於是只好以身相許,你可別不知好歹。”
看她煞有其事的樣子,我不禁狐疑了起來,難道她說的是真的?可這也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我轉過頭看着路瑗,她的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
看路瑗這表情……嘶……秦雯沒騙我?可是這也太突然了吧?難道就這樣告別告別單身狗的生活了?
“秦雯你瞎說什麼呢?”終於,路瑗擡起頭,一臉嬌嗔的瞪了秦雯一眼,然後對我說道,“別聽秦雯瞎說,這都是她瞎編的,咱們接着喝酒,這還有一箱多呢。”
“喝喝喝……”見路瑗轉移話題,我也急忙附和了起來。
我拿起酒瓶,偷偷觀察着路瑗的臉色。
路瑗的臉上掛滿了嬌羞,轉過頭不敢看我。
誒?這臉色,好像有點不對啊。
秦雯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然後接着道,“小樂啊……”
只是這一次,她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院子外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小樂子,開門!”
這是蘇小紅的聲音,可是……不對不對,他不是還在監獄蹲着嗎?難道是越獄了?
一想到這裡,我就急了。趕緊把門打開,幾步跑到大門口。
蘇小紅在大門外站着,口中叼着一根香菸。
我把門打開,左右瞅了瞅,見四周沒人,於是趕緊把他拉進院子裡,語重心長的道,“小紅啊,你就被判了三年,三年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聽哥哥的話,趕緊回去,越獄被抓可是要重判的。”
“什麼呀。”蘇小紅翻了個白眼,遞給我一支香菸,道,“我的確是被判了三年,不過因爲是給李延平頂缸,所以不到一個月,就被撈出來了。現在都結婚,連孩子都有了。”
“你結婚了?”我睜大眼看着蘇小紅,然後一拳打在他胸膛,“你結婚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怕我給不起你禮錢?”
“不是不是。”蘇小紅急忙賠笑,“小樂子你別生氣,我剛出來沒多久就結婚了。畢竟不是刑滿出來的,大張旗鼓的舉辦婚禮影響不好,所以我們只領了個證,連婚禮都沒舉行。”
說到這裡,他忽然伸手摟住我的肩膀,壓低聲音道,“我一哥們兒明天晚上去盜墓,領頭的是吳雪銀。我一聽到這個消息,就趕緊找你來了。”
“吳雪銀要盜墓?”我被這個消息驚到了,據我所知,吳雪銀看一個樓盤的風水就是五十萬,所以不缺錢,那他盜墓是爲了什麼?
蘇小紅接着道,“古墓的具體位置我都打聽到了,就在黑山樑。聽我那哥們兒說,那好像是漢代劉賀的女兒,一個什麼安定縣主的墓。”
劉賀我倒是聽說過,一個十分荒唐的皇帝。後來被霍去病趕下龍椅,當了個海昏侯。
要真是他女兒的墓,陪葬品肯定不少。但是,吸引吳雪銀盜墓的,肯定不是那些陪葬品。
蘇小紅接着道,“那貨三年前不是暗算過你嗎?你看這一次有沒有機會暗算回去?”
黑山樑,黑龍廟所在,有那麼多邪祟,要暗算吳雪銀還真不是什麼難事。可問題在於,吳雪銀真會去盜墓?
我沒有回答蘇小紅的問題,反問道,“你那朋友有沒有說吳雪銀盜墓是爲了什麼?”
蘇小紅搖了搖頭,道,“這倒是沒說,不過我估計他不是幹什麼好事。”
我點了點頭,扔掉手中的菸頭,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跟我進去喝酒。”
蘇小紅笑着擺了擺手,道,“喝酒就不了,你的事我可是聽說了,把皇朝兩個頂樑柱都撬走了。兄弟佩服你的本事,你們喝酒助興,我跟着瞎摻合個啥?我找你就是爲了說這事,要是有什麼想法,明天記得來找我,兄弟別的本事沒有,一把子力氣還是有的。”
他一說完就打開大門走了。
我站在院子裡,靜靜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
三年前吳雪銀暗算我時,蘇小紅就跟我在一起,他也被害的不輕,所以他對吳雪銀的仇恨我倒是能夠理解。但是,他說的會是真的嗎?
我關上大門,又點上一支菸,仔細盤算了起來……
回到房間,秦雯和路瑗正在竊竊私語,見我進來,兩人頓時便停止了交談。路瑗的臉上掛滿了古怪。
“說我什麼壞話了?”
我一臉狐疑的坐下,開口問秦雯。
“沒有沒有,我們在說你的好話呢。”秦雯眯起眼笑着,只是這樣的笑容雖然看起來很甜,但我只有在她犯錯之後纔看到過。
“得了吧。”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然後拿啤酒喝了一口。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這頓飯纔算吃完。
屋子裡一片狼藉,秦雯和路瑗卻已經躺在牀上休息去了,睡得跟兩頭豬似的。
我迷迷糊糊的爬上牀,擠在兩人中間睡下。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睜開眼,就聽到秦雯在我耳邊說話。
“我就說他那方面有問題吧?昨晚咱喝了那麼多酒,怎麼睡下的都不知道,他跟咱連睡一塊兒居然誰都沒動……”
“照我看,他肯定是喜歡男人。”
“真不知道他那些藥酒喝哪去了,一點不像男人……”
我偷偷睜開眼,路瑗正被我摟在懷裡,秦雯站在牀邊,已經在收拾房間了。
路瑗道,“我覺得這挺正常吧,要是他真把咱倆那什麼了,咱都當他女朋友?”
“我是沒關係。”秦雯說道,“他看了居然還無動於衷,你說他那方面正常?”
聽秦雯說起這個,我忍不了了,開口道,“哎哎哎,我說秦雯,我沒弄你就是那方面不正常?”
“呀,你終於不裝睡了啊?你看看你的手,太不正經了。我問你,既然把陰魂帶回來了,怎麼不給安回去?是不是想佔我家路瑗的便宜?”秦雯湊過來,一把掀開我身上的被子,不斷的擠眉弄眼。
我趕緊把手收回,解釋道,“路瑗的除穢魂丟的時間太長,受損嚴重,得放在養魂葫蘆裡養一段時間才能安回去。”
“原來是這樣……”秦雯點了點頭,倒是沒問我爲什麼把她的除穢魂找回來後直接安回去。
她走過來,坐在我枕頭旁,語重心長的道,“小樂啊,你也太浪費資源了……我倆都送上門來了,你居然還無動於衷,難道想學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說到這裡,她又搖了搖頭,道,“不對,柳下惠不是坐懷不亂,從當時的情形來看,他極有可能是那玩意兒給凍壞了。”
我看了看衣衫凌亂的路瑗,把被子蓋在她身上,然後坐起來,指着秦雯道,“我說秦雯,你能不能正經點?你再這樣說,你信不信我真把你弄了?”
“就你?”秦雯白了我一眼,轉身走到冰櫃前,從裡面取出一盒藥扔給我,“別說我只會說空話,把這顆藥吃了,老孃現在就跟你做,就說你敢不敢?”
看着秦雯扔來的偉哥,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都放那麼隱秘了,你怎麼還能找到?
不過我最擔心的,還是被她嘲笑。
果然,她左手叉腰,指着我道,“我就說你不行吧,你還硬要狡辯。”
“你就不看看生產日期啊?這都過期了。我買來壓根就沒用過。”我沒好氣的把藥扔進垃圾桶裡。
秦雯笑着道,“我懂,我懂,作爲小受的你壓根就用不上嘛。”
尼瑪,咱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說我喜歡男人也就算了,怎麼還說我是小受?勞資是直男!
就在我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終於,路瑗看不下去了,從牀上爬起來,道,“秦雯你別說了,就算小樂是受,我也會把他掰直的。”
你妹!你倆串通好的吧?補刀也不是這麼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