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那人說你不可能出手,還真讓他給說中了。”少婦看着我,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我說話。
我一聽這話,不由得再次開始問候高鵬程全家,這情況別說是我,就是我師父從墳裡爬出來也救不了他啊。
少婦一臉的自嘲,深吸一口氣,問我,“你真不願意出手?”
“抱歉我無能爲力。”我搖了搖頭,走到沙發前,把小狐狸抱在懷裡。
孩子是無辜的,就算這女人再不是個東西,只要能救我也一樣會出手,可問題是,我壓根就救不了他。
“那好。”少婦咬了咬牙,伸手就要去解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我一看到這裡,立即朝房間外走去,她要幹什麼,我基本已經能猜到了。
“救命啊,非禮了!有人要非禮我啊!”纔剛走出房間,少婦的聲音便從我房間裡傳了出來。
大門外立即探出了幾顆頭,好奇的朝裡張望。
我掏出手機,默默的撥打了110,要想不被這個女人訛上,就不能跟她講理。
“怎麼回事?”
“小樂,這是怎麼了?”
“咦?小樂你這狐狸狗是哪買的?長得真漂亮。”
張和平、張世紅、韓梅梅、平秦曉……幾乎所有的鄰居都跑來了,圍着我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我把小狐狸放在腳邊,掏出香菸發了一圈,然後朝房間裡指了指,“這不,有人想訛我唄,就那慫樣,連孩子都帶着,我會非禮她?”
與此同時,那少婦也帶着孩子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出來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我不活了!這事要是傳出去,以後怎麼活啊,我的天啊……”
少婦帶來的小男孩在一旁拉扯,但我卻敏銳的發現,小男孩體內的地虎魂,已經離體而去。
我無語的看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少婦,這一鬧,可是連小男孩的命都給鬧沒了。
韓梅梅拉着我,小聲問,“小樂,這是怎麼回事?”
我抽了口煙,指了指少婦身邊帶着的孩子,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
“你還懂陰陽?”已經四十多歲的張世紅一臉驚詫的看着我,對地上哭嚎的少婦看都不看一眼。
“會一點。”我點了點頭,然後指着少婦旁邊的小孩,跟張世紅解釋道,“大人造的孽太多,命又太硬,所以報應就落到孩子身上了。”
“就這樣還想你出手救人,真是異想天開。”張世紅一臉鄙視的看着地上坐着的少婦。
韓梅梅這時候已經走過去拉她,“小佳你就別在這兒鬧了,小樂家住着兩個大美女呢,就算非禮,也不可能非禮你啊,再說了,你這不還帶着孩子嗎?你孩子都七八歲,他就是想非禮你,也不可能當着孩子的面啊。”
“沒事沒事,讓她鬧吧,反正我報警了,再說我家裡還有監控器,白天一直開着,等警察來了我把監控錄像給他們一看不就能證明我清白了?”我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監控當然是我嚇她的,不過少婦顯然是相信了我說的話,臉上露出一絲慌張。
少婦擦了擦眼角眼中流出的淚水,跪下朝我磕頭。
我急忙閃到一邊,她這大禮我可消受不起。
“我該死,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救救我家孩子吧。”少婦不斷的磕頭,把頭都磕破了,韓梅梅在一旁拉扯,不過根本就拉不起來。
“別別別,你不是說我非禮你嗎?有什麼話,等警察來了再說吧。”我急忙擺手,心裡對她充滿了厭惡。
“警察來了又怎樣?”少婦跪在地上,一雙通紅的雙眼緊緊注視着我,“延安那個大師已經說了,我孩子只能活幾年,只有你出手才能救他,我坐牢也無所謂,我只想你救救我孩子。”
少婦的話一說完,周圍的鄰居看我的臉色都變得不一樣了。
“小樂,你真能救得了這個孩子?”張世紅問。
“造孽太多,神仙來也救不了。”我搖了搖頭,把手中的菸頭仍在地上,然後又把小狐狸抱在懷裡,深吸一口氣,道,“就算救得了又能怎樣?我一次出手費就是五十萬,而且前一個病人我都沒有看好,怎麼可能還有餘力救人。”
張世紅理解的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少婦面前,道,“小佳啊,你還是起來吧,剛纔小樂的話你也聽到了。先不說他能不能救得了你兒子,就算救得了,你能拿得出五十萬嗎?”
“呵,他就是因爲我拿不出這麼多錢才拒絕的吧。”少婦嗤笑一聲,眼中依舊有淚花閃爍。
一旁站着的韓梅梅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一絲厭惡,“我說小佳,你就別這樣了。前幾個月小樂家的院牆爲什麼會塌?那還不是你給挖塌的?別以爲這事小樂不知道別人也都不知道,我們不是瞎子。”
“前幾個月我家院子不是被山水沖塌的嗎?”我疑惑的朝韓梅梅看去。
韓梅梅看着地上的少婦,冷笑一聲,“那次才下了多大的雨,我家那樣的院牆都塌不了,你家壘的比我家好得多,怎麼可能被山水沖塌。”
“就是我挖塌的,又怎麼樣?”少婦忽然站起來,伸手指着我,臉上掛滿了怨毒,“我們起早貪黑攢了七年纔買了那麼兩間破房子,他呢?就隔三差五的開一下出租車,爲什麼還比我有錢?這不公平!”
“就因爲這個,把人家的院牆給挖塌了?”張世紅明顯也被這少婦的理論給氣笑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那我就偶爾開一下三輪車,也有上千萬的存款,你挖一下我家牆試試。你他麼就是看小樂好欺負!欺負完人還想讓人幫你忙,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小佳啊。”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和平開口了,扔掉手中的菸頭,道,“人家有錢是人家的事,你要是羨慕,自己想辦法掙。小樂給人看病一次要五十萬,你以爲很容易掙?別人不知道,我可清楚的很,小樂六歲就跟他師父學本事了,十多年才把本事學成,這錢一般人可掙不了。再說你家孩子,人家願意看就願意看,不願意看就不願意看,你還能逼着人把你孩子的病給治了?”
說完,又轉過頭朝我看來,道,“小樂啊,小佳帶孩子也不容易,等會兒警察來了,你少說兩句,讓我跟他們交流。看在叔的面子上,今天這事就這樣算了。”
“只要她不再鬧,我沒意見。”我搖了搖頭。看着面前的少婦,說不上憐憫,也說不上憎恨,只是爲這孩子沒遇上好的父母感到可惜。
少婦聽張和平說完,也不再鬧了,抱着小男孩在地上哭泣,周圍的鄰居卻都聚在一起聊天。
“小樂啊,你這個陰陽先生能不能治得了夢遊的毛病?”張世紅遞給我一支硬中華,笑着問。
我接過香菸看了看,對張世紅的家產也感到心驚。這貨平時就開個機動三輪,身上的一副也邋邋遢遢的,完全看不出有錢的樣子,卻沒想到光存款就上千萬了。
我笑着道,“沒見到本人,我也不確定到底能不能治。”
“這樣啊。”張世紅恍然,道,“那完了我把人領你這兒你幫忙看看,要是能治,錢少不了你的。”
正說話間,大門口停下一輛警車,四個警察從車上下來,那個領頭的,居然是我一熟人,叫南巖。
“嘿,小樂,是你這裡發生事情了啊。”南巖笑着走了過來。
張和平攔住他們,給他們每人發了一支香菸,然後便笑着解釋道,“誤會,就是鄰居間鬧了點小矛盾,現在已經和解了,麻煩幾位走一趟了。”
有了張和平的說和,再加上南巖和我認識,其餘那三個民警倒也笑呵呵的沒說什麼難聽的話。
解決完這裡的事情,幾個警察並沒有急着回去,我把他們請到房間裡。
南巖看到我茶几上放着的魂盤,頓時便驚訝了起來,“小樂,你居然又幹起老本行了?”
“這幾天不是需要用錢嘛,所以沒辦法。”我把小狐狸放下,給幾人倒了杯茶水,然後問南巖,“清水溝以前不是在你們派出所的轄區嗎?以前的檔案還在不在?”
南巖搖頭笑笑,“這可就找錯人了,我現在在110幹,比派出所苦多了,一點油水都沒有。”
他輕輕抿了口茶水,接着道,“清水溝的檔案都在公安局放着,你要是想看,改天我帶你去檔案室轉轉。”
說到這裡,他似乎想起一件事情,一臉鄭重的看着我,道,“我聽說你跟李延平有往來,趕緊把這關係給斷了,省裡面成立專案組正在調查李延平,光現在蒐集的證據都夠他吃槍子兒了,現在正在深挖。”
“我倒是想把這條線斷了,你不知道,前幾天他差點把我活埋了。”我搖頭苦笑,“但是他身上的魂出現了問題,他拿我身邊的朋友作爲威脅,我就是想跟他斷絕往來,也斷絕不了啊。”
南巖似乎考慮到我的處境,嘆了口氣,道,“那你小心一點,據我所知,這李延平是84年祁家灣殺人賣屍體案裡李亮的小兒子,聽說現在已經有證據顯示,84年的時候他也參與過殺人。”
南巖站起身,一臉鄭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道,“該走了,這段時間你能躲就躲,我也不知道專案組什麼時候收網,了別到時候讓他們把你也給抓了。”
送走南巖一行,還沒多久,路瑗和秦雯就回來了,兩人臉色蒼白,明顯受到了驚嚇。
“我們去看吳雲大師了,他的死有些不正常。”秦雯一進門就把手機鎖解開,調出相冊讓我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