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李延平還沒有說完,他接着道,“三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中,那個佈局的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面,他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很可能跟他有關。”
他是在一個月前發現毛鬼神被人控制的,自發現之後,就開始想辦法對秦雯動手了,至於路瑗,他倒也動手了,不過除穢魂爲甚麼會跑到清水溝,卻是不甚清楚。
他點上煙盒裡的最後一支香菸,道,“佈局的人有很多,誰也抵擋不出長生的誘惑。永平那個老頭,是最早利用清水溝的風水佈局的,雖然沒有長生,但是活的時間也夠久。其次是那個沒有露面的道士,以及冤死鬼。那個冤死鬼在生前是個很厲害的捕魂師,道行應該不在你師父之下。再之後,就是最近了。”
他彈了下菸灰,接着道,“最近的這一系列事情當中,有三個佈局者。分別是我,養毛鬼神的人,以及最近控制了冤死鬼的那個人。”
我遲疑了一下,問道,“能說說是什麼人要害你嗎?”
李延平眯起眼,用力吸了口氣,道,“不光是我,也包括你,都是那個人出的手。”
“我?”我有些不解了。
李延平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嗤笑,“對,就是你。三個佈局者,在你妹加入進來之前,可以說是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你加入進來,把一切都打亂了。”
“不太理解。”我搖了搖頭,心裡頭開始懷疑了起來,他是不是在騙我?
李延平掐滅手中的菸頭,歪着頭看着我,道,“你只需要知道,你最近這一系列的舉動,都是在幫那個養毛鬼神的人害我,就夠了。你每一次的行動,都在破壞平衡。當然,受害的不光是我,還有那個養毛鬼神的人。至於另外的那個,我也不知道是誰,他纔是最大的受益者。”
聽他這樣一說,我頓時便響起了高鵬程,遲疑的問,“有沒有可能是高鵬程?我前天給一個女孩看病的時候,冤死鬼忽然出現,把女孩體內的邪祟帶走了。昨天晚上,我在山上碰見了高鵬程,他帶走了那個邪祟。”
李延平目光一凝,臉上露出幾分不可思議的神色,“他?”
他閉上眼思考了片刻,然後深吸一口氣,道,“如果剩下那個佈局者是他的話,吳雪銀就是那個活死人……不對,不太可能。再讓我捋捋……”
“如果他是那個佈局者,爲什麼吳雪銀是活死人?”我不解的看着他。
李延平眯起眼,嘆了口氣,道,“活死人,是被人從古墓裡抱出來的,你要是想知道那個人是誰,要麼找到活死人,要麼,找到古墓裡陪伴活死人的那個活人,那人雖然丟下毛鬼神離開了古墓,但是我敢肯定,他現在還活着。他和活死人,纔是真正能長生的人,至於別人,哪怕佈局成功,也未必能得償所願。”
李延平說完便站起來,我此時才注意到,他不光戴着手銬,還戴着腳鐐。
有了永平鎮的經歷,我對李延平的話,也不敢全信,“你沒有騙我?”
李延平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慘笑,“我已經佈局失敗,死到臨頭,還用得着騙你?”
“可是永平鎮那個老頭,快死了不同樣沒說真話?”我心裡帶着幾分懷疑。
“他看過《透天機》,所以面對這件事,他不能說出全部的真話。但是我沒有看過,沒那方面的顧慮,你要是不相信我說的這些話,可以親自去調查。”
說到這裡,李延平搖了搖頭,然後嘆了口氣,一臉鄭重的道,“聽我一句勸,離這個是非之地越遠越好,離得遠了,哪怕詛咒之力被人掌控,也拿你沒有辦法。至於徹底消除,除非讓活死人徹底覺醒,否則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但是這還有個前提,就是在活死人徹底覺醒之前,不要去招惹他。再高深的道行,在他面前也沒用。”
說完,李延平就推開門,被兩個獄警架住。
“最後一個問題。”我急忙喊住他,“這詛咒,到底會不會弄死人?”
“除了活死人身上的詛咒之力能弄死人,其他的哪怕被人掌控,也頂多是難受。要不是這樣,我早死了……”
探監室的門被獄警關上,門外,腳步聲逐漸遠去。
我坐回到椅子上,仔細消化了一會兒李延平帶給我的信息,然後起身,離開了監獄。
“怎麼樣?有收穫沒?”一出監獄,南巖便抓着我的胳膊問了起來。
看他如此好奇,我不由得有些好笑,搖頭勸告道,“這些事,你最好不要多問,小心沾上髒東西。”
一聽我這樣說,南巖頓時便閉上嘴,然後故作輕鬆的道,“哎,不就是些髒東西嗎?不是小爺我在這兒吹,我一個能打十個……”
街上車裡車往,路兩邊行人衆多,一轉頭,猛地發現,一個穿紅衣服的女子出現在南巖身旁,一雙手緩緩朝他伸來。
我擡起頭看了看頭頂的烈日,又看了看忽然出現在南巖身旁的邪祟,趕緊碰了碰南巖的胳膊,“別吹牛了,我還不知道你?”
說完,狠狠的朝那個邪祟瞪了一眼。白天出現,我還真有辦法對付她。
女子似乎受到了驚嚇,轉身朝旁邊的小巷裡跑去。
“怎麼了?”南巖的臉上掛滿了狐疑。
“你不是說你不怕鬼嗎?剛纔有一個跟着你。”我嘿嘿一笑,我見了這些邪祟都不敢說不怕,你居然敢大言不慚,要不是有我在,你丫能不能完好的走回去都是個未知數。
聽我說完,南巖頓時便打了個哆嗦,一臉後怕的道,“難怪剛纔忽然感覺冷了,原來真有髒東西,這不是大白天嗎?那些東西怎麼還會出現?不怕太陽?”
“怕呀。”我點了點頭,“可現在進入七月了,鬼門大開,邪祟在陽光下短暫的停留是不會消散的。”
“那我還是趕緊回家吧……”南巖嚥了口唾沫,向前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一臉懊惱的道,“差點忘記正事了,你不是會看風水嗎?我家要遷墳,你得空了跟我去我老家一趟,幫我瞅塊兒風水寶地。”
南巖的老家我去過,在黑龍潭,開車去都得十一二個小時,再加上看風水,至少也得花費個三四天的時間,十四之前,實在抽不出來這麼長的時間。
我沉吟了一下,說道,“十四之後吧,那會兒我應該有空了。”
南巖點頭答應了下來,就是不答應也沒有辦法。
我回家取了些東西,然後又坐上班車,回到了延安,我得儘快把雷樂樂的事情解決了,不然秦雯和路瑗都對我有意見了。
纔到延安,蘇小紅就給我打來電話,說是DNA鑑定結果出來了,吳雪銀的女兒,確實是我的種。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中五味陳雜。當初只是爲了報復一下吳雪銀,居然報復出一個女兒,我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這孩子,不在我戶口本上,孩子的母親也不在戶口本上,這到底算是誰綠誰?
回到醫院,雷樂樂果然還在秦雯和路瑗的病房,路瑗把我拉到樓梯,一臉哀求的道,“小樂你趕緊把她身上的問題解決了吧,這霸佔我的牀還不算,睡覺還磨牙,秦雯都受不了她了。”
“放心,我馬上解決。”我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證,當然我拍的不是我的胸脯。
我也不喜歡雷樂樂,儘管她長得也挺漂亮。可就是因爲她的存在,我這兩天才沒辦法跟路瑗同牀共枕,一點便宜都沒有佔到。
離開樓梯,我把雷樂樂喊到我病房,然後從養魂葫蘆裡取出牛靈檢查了一遍,確認可以補魂,這才示意她躺好。
“你真不記得我了?”雷樂樂才躺,忽然開口,語氣中帶着幾分嘆息。
我不由得爲之一怔,什麼鬼,我倆認識不成?
“忘了嗎?小時候,對門鄰居,我還餵過你飯來着。”雷樂樂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雙手放在胸前,身體輕輕顫抖着,顯然也知道馬上就要脫光了,心裡害怕。
這還真是有點狗血啊,小時候的對門鄰居,我怎麼可能記得?我那會兒都不跟同齡人玩的好不好?至於餵飯……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別說那麼多了,脫!”我擺了擺手,雖然這麼說有點不解風情,可我也沒想跟她發生點什麼。
雷樂樂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後雙手顫抖着放在胸前。
“上衣不用脫了。”
我急忙出聲阻止,雖然我很想再看看她那對傲人的兇器。
這一下,雷樂樂的呼吸似乎更急促了,雙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褲子。
我說姐啊,咱能不能快點?補魂可比安魂麻煩多了,咱要是再這麼拖下去,今天晚上都別想好了。
我彎下腰,把從家裡取來的東西放在另一張牀上,然後開始製作起了引魂幡。
補魂的時候,必須要有捕魂幡作爲媒介。
此時,雷樂樂已經脫掉了褲子,躺在牀上,雙手用力抓着牀單,完全是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