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抓捕惡靈的東西都準備好,已經到了九點多,這個時候上山是很不明智的,但是,別無選擇。我的儘快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完,然後去山西幫南巖家看風水,之後更是要去無定河,所以,一路上能不耽擱儘量不耽擱。
夜已深,吹來的夜風中帶着幾分蕭索。身旁,換了一身衣服的惠笑拿着手電筒跟我並肩而行,老頭走在前面給我們帶路。
清澗的山很荒涼,而且一般沒人上山,所以連條山路都沒有,因此我們走得格外緩慢。
行到陡峭處,惠笑伸手拉了我一把,然後便拽着我的手,不鬆開了,不遠處,有一座墳。
“咱們上山到底是爲了什麼?”惠笑歪着頭問道,精緻的臉蛋上帶着幾分疑惑。
“你好好的相信科學,迷信這種東西我就不跟你講了,不然你會害怕。”我伸手摸了摸惠笑的秀髮。
走在前面帶路的老頭轉過頭來,沒好氣的道,“小子,你能不能走快點?都快十點了,咱們還得翻兩座山呢。”
“翻山?”我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就眼前這座山,到現在也只爬到半山腰,還要翻兩座山,咱沒這是要去哪?我是來碰運氣抓惡靈的,不是大半夜沒事跑山上鍛鍊身體的。
“再翻兩座山,咱們就能到石屏灣,那裡有一面石崖,經常能聽到大公雞的叫聲,應該是有一隻雞靈。”
石屏灣?
這個地方我倒是聽過,離九里山不遠,而且我還聽過一個關於石屏灣的故事。
相傳,在元末明初的時候,一對老夫妻在石屏灣種地,那天中午,忽然有兩個老嫗擡着個箱子從旁邊經過,然後把扔進河裡,如此反覆三次。
最後一次扔箱子的時候,箱子打開,從裡面掉出兩個金元寶。那對老夫妻一看之下,終於忍不住了,就跑過去看了一下。
只見清澈的河底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石洞,石洞裡堆滿了箱子,灑滿了金銀財寶。
那對老夫妻一看之下,終於忍不住了,就抓住一個老嫗問,“好好的錢財,爲什麼要扔進水裡?”
那兩個老嫗並沒有回答那對老夫妻的問題,雙雙跳進了河裡。
明朝時期,天下大定,劉伯溫率領軍隊到全國各地斬龍脈,路過石屏灣,那對老夫妻就把這件事說給他聽。
劉伯溫一聽之下,頓時覺得驚奇,就種下一棵葫蘆,說是一百天後他會再來這裡,屆時摘下葫蘆,就能收盡一河之水。
那對老夫妻等了九十九天也沒見劉伯溫再次出現,於是把葫蘆摘下。第二天,劉伯溫來了,一看那隻葫蘆,便嘆了口氣,說,“若是等一百天,這顆葫蘆徹底成熟,就能把河水收盡,把河底的財物取出來,但是現在,只能讓大家看一看河底到底是什麼,收盡河水之後,葫蘆馬上就會爆炸。”
等他說完,就把葫蘆扔進了河裡,河水飛快的被葫蘆吸乾,衆人站在河岸一看,頓時便驚得說不出話來了。河底的石洞裡,堆滿了金銀財物。但是纔看完,葫蘆便爆炸,河底的財物又一次掩藏在了河水之中。
直到建國之後,大概也就是六十年代那個時候,當時的清澗縣縣長聽完這個故事,就帶人築壩,把上游的河水攔住,然後用抽水機抽了整整一個多月,才把河水抽乾。正要去河底清理淤泥,上游的堤壩忽然垮塌,就連這縣長,也被河水沖走了,自那之後,再也沒人敢打石屏灣的主意。
這個故事的真假我不知道,但卻知道這石屏灣的風水有些詭異。對於這種風水詭異的地方,我一般是不想碰的,但是沒想到跟清水溝一樣,這石屏灣,我也在破不一的情況下,要碰一碰了。
夜風吹來,我一下子清醒過來,左右打量一眼,發現旁邊有一塊墓地,有幾座墓已經被挖開,也不知道是不是盜墓賊乾的。
“老頭,只有石屏灣有惡靈?”我一邊問,一邊把手伸進惠笑的口袋裡取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清澗離子長很近,但是這氣溫,卻是相差太多了。
老頭打着手電筒,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說道,“除了石屏灣,筆架山好像也有個惡靈,但是筆架山的東西,咱能不動,最好別動。”
“就因爲山上有廟?”我忍不住問道。
“對。”老頭點了點頭,用棍子把前面的荒草打到一邊,接着道,“筆架山上的廟很靈,去年四月八廟會,一個年輕人在筆架山上罵了一句,緊接着,山坡上出現了成千上萬條蛇,那些蛇也不咬人。”
“這個事我也知道,那天我正好去山上了。”跟我走在一起的惠笑急忙點了點頭,然後跟我說道,“這筆架山的故事,可是真多呢。我跟你講講這筆架山是怎麼來的……”
據說很久很久以前,一個放牛娃在筆架山放牛,已經到了冬天,別的地方草都幹了,但是有一個小灣的草還是青的,路過的一個道士就跟那放牛娃說:這下面應該埋了什麼神異的東西。
那個放牛娃聽了以後,就去那個綠草長青的地方挖,沒幾下,就挖出一個盆子,據說盆子上還寫着“聚寶盆”三個字。
那個放牛娃知道這是寶貝,也不敢帶回去,於是把盆子埋在了一棵松樹的下面,還在松樹上做了個記號。第二天一早,他就想着把盆子從松樹下挖出來,結果出門一看,筆架山上密密麻麻的全變成了松樹,就連以前放牛的那個青草灣也是如此,而且每一棵松樹上,都有着一樣的記號。
“我說上次去筆架山怎麼覺得那裡的松樹跟別的地方的不一樣,原來還有這樣的故事。”我點了點頭,心裡的疑惑也解開了。
走在前面的老頭嘿嘿一笑,轉過頭朝我跟我說道,“這筆架山……”
說到這裡,他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他感到恐怖的東西,瞳孔一縮,嚥了口唾沫,然後裝作平淡的,繼續說道,“這筆架山,經常有牛叫聲傳出,零八年的時候,還有隻鳳凰落在了筆架山。”
旁邊,惠笑的臉上掛滿了疑惑,似乎想回頭,我急忙摟住她的脖子,低聲道,“別回頭。”
說完,又笑着跟老頭道,“鳳凰不落無寶之地,看來那聚寶盆還在筆架山,怎麼沒人挖?經過砍伐,山上的松樹也不多了啊。”
“怎麼沒人挖啊。”惠笑翻了個白眼,說道,“這幾年,政府打着重修筆架山的旗號,把那些松樹挖了又埋挖了又埋,這都好多次了,可就是找不到那聚寶盆。”
說話間,一陣冷風吹來,耳畔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似乎是有幾個人在結對而行。
惠笑不自覺的抱緊了我的胳膊,身體輕輕顫抖了起來。
現在還不到十二點,就嚇成這樣了,要是到了十二點,還能走得動路嗎?
走在前面給我帶路的老頭也停下了,我跟惠笑走過去,老頭才伸手朝前面指去,“你們看。”
順着老頭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排扛着槍的老兵朝我們走來,身上穿着的,是二戰時期的衣服。
現在十二點了嗎?不然我怎麼可能看得清邪祟的相貌?
“咱們走吧,就當沒看見。”老頭深吸一口氣,然後邁開腳步朝前面走去。
我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十點二十五分,離十二點還早。
老頭朝我看了一眼,解釋道,“雖然沒到十二點,但是山上不太平。胡宗南打陝北的時候,這山上死了很多人。”
說完,便屏住了呼吸,前面那一隊士兵已經走過來了。
隨着士兵的靠近,四周的空氣也變得陰冷了起來,惠笑緊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掐進我的肉裡都沒有發現。
士兵們帶着一陣冷風從我們身旁經過,後面,跟着一個挑扁擔的貨郎。相比於那些士兵,這個貨郎看起來就有些詭異了。
面如白紙不說,嘴脣更是紅的令人作嘔,而且那一雙眼睛,也是閉着的。
“小樂……”
一道悠長悠長的聲音,彷彿從雲端傳來,語音飄渺,層層相疊,經久不息。
聲音空洞,帶着幾分中性,也不知是男是女。
鬼喊魂!
我目不轉睛的看着前面,然後對惠笑和老頭說道,“記住,誰喊名字也不要答應,更不要回頭。”
還有些話沒說,要是我沒有猜錯,這座山上有着一個不亞於冤死鬼的邪祟。
忽然,前面的山頭山多了一團篝火,篝火呈綠色,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格外詭異,身後,傳來一道道喊聲,當然,聽不懂在喊什麼。
我把手從惠笑的口袋裡收回來,然後伸進自己的口袋,捏起油炸鬼,然後問老頭,“這座山上一直是這樣嗎?”
老頭嚥了口唾沫,顫抖着道,“不光是這座山,前面的兩座也是一樣的。”
既然如此,這個油炸鬼,我是非吃不可了?
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麻團一樣的東西,這便是那塊法石油炸後的形態,當然,現在叫油炸鬼。
強忍着胃裡的噁心,一張嘴把油炸鬼塞進嘴裡,咀嚼了兩口便嚥下。只是此時,再朝前面看時,卻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前面的草叢裡趴着一個人,老頭再向前一步,就踩到他了。
忽然,一道喊殺聲傳來,冷不丁從旁邊飛來一隻腳丫。隨着腳丫的飛來,趴在草叢裡的那個男子也站起來了,繞到老頭身後,控制了他的身體。就連惠笑的身後,也多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似乎想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