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棣之所以讓胭脂紅給他買衣服,確實是這傢伙對品牌服裝沒有什麼概念,而胭脂紅的執行能力毋庸置疑,沒有半個小時間,就給秦棣準備好了一套一線品牌的正式西裝,還有襯衫領帶皮鞋,均是意大利純手工製作,而一輩子沒穿過西裝的秦棣,穿上這一身行頭,加之他身挺高,體型不俗,就應了那句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的老話,顯得倍加精神,也當得起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八個字,再加之秦棣氣質融合了記憶後,隱約有了點世家子弟的氣焰風度。
換好衣服,秦棣走出房間,客廳裡的胭脂紅看得眼前一亮,嘖嘖有聲地道:“有點大人物做大事的樣子。”
秦棣忽略不計這話有多少調戲的成分,而是當着胭脂紅的面,掏出手機給楊寬打了一個電話,幾乎是第一時對面就接通,嗓音醇厚,沒有咄咄逼人之態,卻有一種潤物無聲的強勢:“我是楊寬,請問你是那位?”
“秦棣!”簡簡單單兩個字,一樣沒有咄咄逼人的語氣,清清淡淡,一如五前跟楊寬對話一樣。
電話那頭的楊寬明顯怔了一下,似乎這種說話的語氣,讓他追憶起了很多往事,所以一時半會的時間,他怔在電話裡,硬是沒有開口。
好一會他才哈哈一笑,語氣熱情得有些過火地道:“秦兄,我等你這個電話,可是從昨天晚上一直等到今天早上啊………以爲秦兄你一‘歸來’。會第一時間找我這個老朋友聚聚舊呢。”
“事情太忙,抽不出時間啊……這不。一處理完,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順便謝謝你昨天幫我善後呢!”秦棣微笑道,眯起眼睛,站在客廳窗口邊,神情玩味。
“秦兄,你說這話就太見外了,我們兩啥交情?崑崙山的時候我還欠你一條命呢……一件小事。你就跟我說謝謝,有沒有把我當兄弟看啊,再說,謝謝之類的話,可不是你的風格啊……說吧,秦兄這次找我什麼事,能辦到的。我絕不二話,辦不到的,刀山火海我都可以去。”楊寬笑道,語氣一副慷慨赴死模樣,很豪爽,也很義薄雲天。簡直可以爲秦棣兩肋插刀了。
秦棣客氣了一句。
楊寬說你還跟我客氣!
兩個從少年時起,就明爭暗鬥,幾次生死相向,幾次都想對方死的年輕人,可以算是冤家對頭。也可以算是不打不相識的朋友,都很明智地選擇忽略不計一些敏感的話題。秦棣沒過問楊寬這些年如何如何,輕輕一筆帶過上次見面的事情。
楊寬直接忽略掉秦棣爲啥失憶,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兩人都只談哥倆好,好得可以穿一條褲子,就差沒掏心掏肺燒黃紙在電話裡拜把子,足以見得,楊寬的表面功夫已經刀槍不入,秦棣找回記憶後,也懂得了口蜜腹劍,一番檯面話說得幾乎是滴水不漏,這讓一旁的胭脂紅徹底有些傻了,心裡感嘆啊,隱世世家出身的人,就是不凡,這纔多久,秦棣就徹頭徹尾變了一個人似的,檯面話說得比她還漂亮。
兩人一番客氣後,秦棣一如五年前一樣,直呼他姓名道:“楊寬,中午有空嗎,我帶個人來蹭頓飯。”
“秦兄要蹭飯,天大面子,沒空也有空。”楊寬笑眯眯道,他當機立斷,很有魄力地道:“說,你在哪,我親自過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上門。”秦棣輕輕道。
楊寬不二話,點頭道:“行,那我等你!”
兩人幾乎同時掛掉電話,秦棣站在窗戶前旋轉着手機,計算着牽一髮動全身後的利弊得失,也在估摸他與楊寬往日的交情,是不是已經淡得猶如白開水。
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太過於棘手,秦棣是不願意現在就跟楊寬打交道的,因爲相比起楊寬現在的呼風喚雨顯赫地位來說,他在底蘊上,就差了對方几條街,自然在優勢上,佔不了上風。
胭脂紅看着秦棣一言不發,她沒忍住,問道:“如何?”
“還行,雖然吃不準,但當年的交情還在,他沒跟我打馬虎眼!”秦棣收起手機,說了一句口不對心的話,然後他一轉過身,這才猛然發現,胭脂紅竟然穿了一條白色裙子,披了一件天然白色的水貂大衣。
秦棣腦袋裡再次冒出了四個字。
傾國城城。
這個女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尤物,容顏驚世,卻纔智無雙,無論是手段和智謀,都可媲美秦棣少年時認識的那些隱世世家的女人,就算與那位秦棣很不願意現在去想起的大魔女冰兒,都有得一拼,但相比起那位一樣傾城傾國的魔女而言,胭脂紅就少了幾分殺戮果斷,沒有她那種憑一人之力,就可掀動風雲,殺他一個腥風血雨的魔頭氣質。
“走,我們去餘山!”秦棣收回目光,折身回到書房,拿了一兩4A紙,然後下樓,跟胭脂紅坐上她那輛豪華轎車。
開車的是胭脂紅心腹成員王萍,車子四平八穩,緩緩行駛在公路上。
一路上秦棣閉目養神,確保自己以最飽滿的精神狀態對待這次與楊寬的見面。
胭脂紅知趣的沒打擾他,也並沒認爲秦棣在裝十三,她知道秦棣這次之所以找楊寬聯手對付黟山王家,大半的原因,是因爲她,不然以秦棣如今實力,雖然不是黟山王家的對手,但自保是沒問題的。
而就在秦棣趕往佘山時,掛斷電話的楊寬坐在別墅院子邊上一涼亭裡,身邊站着一男一女,正是德叔和紫檀,楊寬神色玩味的把玩了一下手機,就遞給一邊的紫檀,然後他灑然一笑,道:“這就忍不住了,意料之外啊!”
“那少爺還答應跟他見面?”紫檀一身價格不斐的漂亮衣服,將她曲線玲瓏的誘人身才包裹起來,大概是昨晚她得償夙願,今天格外的光彩照人,望着楊寬的眼神都快滴出水來。
“紫檀,去吩咐廚房,中午準備一桌陝菜。”楊寬沒回答她這個問題,揮手示意她去做事。
“好的。”紫檀微笑道,轉身離開,驕傲得就像一隻天鵝。
“德叔,回去後,我身邊該換一個人了,她已經不合適了!”楊寬瞥了一眼離開的紫檀,嘴角扯了扯,笑容詭異,想起昨夜的瘋狂,他並沒覺得那具曲線玲瓏的身體是多麼迷人令人陶醉,而女人和情慾,對楊寬而言,那是浪費時間和生命的渣滓。
“我也覺得紫檀已經不合適呆在少主你身邊了!”德叔點頭道,望向紫檀的目光,多了一絲玩味,這是一個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女人,也是一個永遠不會明白男人忘情比提褲子還快的女人。
楊寬似乎不想在這種小事上多廢口舌,轉移話題,說道:“德叔,你猜猜,秦棣這一次找我,是爲黟山王家的事嗎?”
“八九不離十吧!”德叔惜字如金地道,這是他做事的一慣風格,只回答該回答的話,永遠不會自作聰明的把主子要說的話都給說了,這也是爲什麼他能一直留在楊寬身邊做事的因原,因爲這些年來他見得太多那些自作聰明人的下場,也清楚的知道楊寬身邊不缺大智近妖能運籌帷幄的人物,所以他能把握好自己在楊寬心目中的地位,說好聽點,他就是楊寬的生活管家,難聽一點他就是一個看門的。
楊寬感慨道:“一個黟山王家,也逼得他第一時間找上我,確實讓我意外啊!我還以爲他會撇下深海的一切,趕赴陝省去見王老爺子,然後再去見納蘭城、孫滿軍等人,等有足夠的力實後,再回來收拾王家,卻沒想到他會現在選擇見我,我是該說他劍走偏鋒,還是說他太沒自信呢?”
德叔猶豫了一下,道:“少主,我覺得他這樣做,是最聰明的選擇!”
“這話怎麼說?”楊寬有點意外,望着德叔。
德叔小心翼翼回答道:“王老爺子是他外公,永遠的會站在他這一邊,特別是這些年來王老爺子看似對他不聞不問,放任他自己成長,那是希望他自己獨立起來………但孫滿軍幾人呢,那就不一定了,因爲人心是會變的,何況現在的秦棣,無論是實力還是勢力,差那三位太遠,哪怕他們忠心耿耿,但是效忠的人實力太弱,反不反是一回事,但他們心裡會起疙瘩的。”
“嗯,確實是這個道理。”楊寬琢磨了一下,點頭贊成道:“那他這次來找我,就是想借我的勢,對付黟山王家了?”
“這得看少主你願不意願借給他。”德叔輕輕回答道。
“他如果開口,看在當年的交情上,借我肯定是要借的,不過總得讓他付出一點代價,因爲交情歸交情,讓我無緣無故去得罪黟山王家那是不可能的,讓我滅掉王家更是不可能,畢竟黟山可是五嶽之一,動一個其他四嶽,必然會跳出來拼命,這對一年後的奪龍之戰會有影響的。”楊寬嘿嘿笑道。
“如果他籌碼夠大呢?”德叔想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
楊寬微笑不語,沒給一個答案,或許在他心目中,孑然一身的秦棣,根本沒有打動他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