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印家一票人是橫空降世,夠分量,夠震撼,夠讓文家、陳家、趙家心驚膽跳、像孫子一樣小心翼翼對待,又恨不得跑過去毛遂自薦拼命結巴的話,那麼接下來走進宴會廳裡的一批人,就讓接陳、文、趙這三家人和滿堂的賓客心驚肉跳了。
姬一蠻,這位共和國僅存的幾條老虎之一,虎步龍行的走進宴會現場,嘖嘖,那股睥睨天下的一代儒將氣勢,一旦爆發,那是舉世無雙的戰鬥力,別說這些像孫子一樣在官場摸爬滾打的小人物嚇得一顫,就算是那些跺一跺腳都能讓皖江一帶動上一動的大人物們,也被秒殺得體無完膚,何況在這老虎身後,跟着三個一樣是超重量級的人物。
姬忠信就不用多說,深海第一把手,國副級大佬,而按照國內官場潛規則,凡是在深海任書記的人,一旦任期滿而不到退休年紀的,有很大的機率可能直接進入中樞,成爲九位最具有權勢的人啊,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姬一蠻左手邊上是已經成爲僅次九老人的權勢人物姬忠華,這位姬家的長子,中紀委的第二把手,一出場那可謂是鋒芒畢露,嚇倒了無數混官場的人,而在姬一蠻右手邊,是有“小儒將”之稱的姬忠明,姬家唯一一個在軍界呼風喚雨的人物,正二八經的中將,姬家一門四條鯨魚巨鱷一登場,連坐在宴會現場最前端的幾位文家、陳家、趙家的老人都嚇了一跳。
而偌大的一個宴會廳,滿堂的無數賓客,頓時鴉雀無聲,剩下的就只有心驚和膽跳了。
正猶豫着是不是要上去跟印家三人毛遂自薦的文天然、趙容夫婦兩人,被陳天虹不動聲色的止住,文天然立即乖乖的停下步子。知道眼前的這些大人物,輪不到他一個合市跳蚤小官去客套寒暄。
陳天虹臉色就複雜多了,如果說印家的到場,讓陳天虹有種感覺不妙,那麼姬家的不請自來,就讓陳天虹有種大禍臨頭的預感,因爲作爲黟山王家忠實走狗的陳家,最近幾日目睹了太多王家走狗的倒臺,而出手的,正是姬家。
此刻。站在陳天虹身邊的皖省第一把手若有所思的瞥了姬家、印家一眼,又瞧了瞧身邊一臉凝重神色的政治敵人一下,然後他微微一笑,有些明白了。
姬家確實是抱着砸場子的心態來的,他們一進場。就是一個下馬威,沒理睬站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畏懼害怕多過不安的陳天虹。喧賓奪主地徑直走到印家那一桌。
姬一蠻露出一個笑。感概道:“印刀,還是你們印家來得早啊!我姬家,又晚了你們一步………智狐,你還是當年那個智狐。”
印刀起身相迎,卻沒移動腳步,意思一下後。他心照不宣地與姬一蠻相視一笑,說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秦公子的事,不得不傾盡全力啊!再說姬老這一次帶的人可比我姬家多。個個都比我印家的強,呆會還得姬老你唱大頭戲。”
“都是給少主辦事,還分什麼小戲大戲。”姬一蠻呵呵一笑。
印刀稱是,然後兩位老人笑着一起坐下,客氣了幾句,姬一蠻切入主題,問道:“少主啥時候到?”
“應該快來了吧!”印刀不太確實的回答道,其實以印家姬家的能耐,如果想知道秦棣現在在什麼地方,幾時會到場,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但他們都不敢,寧願耐心等着候着,也不敢做出觸怒秦棣的事情出來。
姬一蠻也沒再多問,點到爲止,卻擺出生人忽近的氣勢。
印刀微微一笑,沉默不語,一樣的神色冷峻,氣場驚人。
滿堂賓客在一陣鴉雀無聲後,再次恢復喧鬧,但有意無意,都壓低了聲音,特別是靠近這緣邊一桌的幾桌客人,更是一聲不吭,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如座針氈。
陳文兩家的人在震驚和惶恐不安後,定了定神,卻不得不按照喜宴的流程走。
時間到點,兩位“主角”登場,男俊女靚,手挽着手,在一陣喜樂聲中,步入現場。
在一陣陣掌聲、祝福、羨慕、妒嫉中,她臉上笑容燦爛,似乎正處於人生最幸福的時刻,那有當日要不顧一切,跟人私奔,去深鎮,去廣城,去京城,去流浪,去給那男人生孩子的壯語,似乎這些,在這一刻,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至少在這一刻,她是真的忘記?還是被她忽悠不計?
看模樣,她似乎很幸福。
她身邊的草民哥光芒萬丈啊,看着身邊這位楚楚動人,傾國傾城的未婚妻,覺得自己這幾個月的努力沒白費,很慶幸自己的決定是最正確的。
在掌聲中,這對珠聯璧合,天生一對又門當口對的——嗯,狗男女吧,緩緩走到兩家長輩跟前,正要接受長輩們的祝福時,那扇緊閉的宴會廳大門,緩緩的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個男人,單槍匹馬,西裝革履,緩緩的走了進來。
沒有橫空出世光芒萬丈,亦沒有一登場君臨天下,自然沒惹來滿堂賓客的目瞪口呆,他在一片有些刺耳的祝福聲中,在少數幾個有心人目光中,緩緩走到那個笑容很幸福、很甜美、穿着一身白色訂婚禮服的女孩面前,在趙容活見鬼、後悔事先沒有預料到這種狀況的苦笑中,他掏出一個從路邊花一塊買來的紅包,在那幸福女孩還沒回頭見到他的第一時間,將紅包遞到她手裡,平靜道:“恭喜你!”
“謝謝……”女孩一偏頭,那滿面的幸福燦爛的笑容,一剎那間僵硬在臉上,下一刻,她一臉的蒼白。
“文琪,你怎麼了?”正處於人生巔峰狀態下的草民哥顯然留意到了未婚妻那一瞬間的臉色大變。
女孩緊緊咬着嘴脣,眼珠子很不爭氣的流淌着淚水。
滿堂賓客,剎時鴉雀無聲。
在衆目睽睽下,這突然闖入、一瞧就不是真心來祝福的男孩訕訕一笑,似乎有些尷尬,撓了撓頭,望着那張一如以往清麗動人的臉龐道:“我也感覺很難堪,本來是不想來的,不過……”他聳了聳肩,掏出一張紅色的喜帖,輕輕放在一旁,道:“好歹是三年同學一場,請帖都送上門了,不來怕對不住人,就當這是畢業的那一天吧!”
說完,他毅然轉身,呢喃了一句,她聽到了,她的母親、父親、未婚夫,以及滿堂的賓客都聽到了,好像是一句:“山盟海誓,至死不渝,屁啊!”
女孩拿着那個十分醒目的紅包,感覺拿的是一把刀,一把不見血的刀,她緊緊咬着嘴脣,捂着嘴巴無聲痛哭。
一下從人生巔峰狀態中被打入人生低谷的草民哥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受,這一刻,他感覺身爲男人的面子都被折盡,他的未婚妻,在他訂婚宴上,爲了一個男人,當着他父母,祖爺祖母,滿堂親朋好友的面前,捂嘴痛哭,他的尊嚴喪失,很受傷,他勃然大怒道:“你給我站住。”
“你有話說。”秦棣驟然回身,平靜地望着這位當日在他面前囂張跋扈的公子哥,一臉的微笑。
失去理智、倍感丟人的草民哥陰沉着一張臉,冷冷道:“你不給個交代嗎?”
“交代?你們陳家、文家、趙家想有什麼樣的交代?”
兩個蒼老的嗓音,幾乎是同時響起,一票已經壓得整個宴會現場氣都喘過來、堪稱是蔚爲大觀的人物,挾着勢不可擋的無敵氣焰,終於閃亮登場。
兩個老人帶隊,四個中年男子壓陣,兩枚傾國傾城的美女陪襯,十來個西裝革履氣焰跋扈的男子冷冷的站在一旁,造成了一幕何等驚世駭俗的排場?
這是一個怎樣驚人的豪華陣容啊?兩個老人,一個是南征北戰,爲共和國立下赫赫戰功的一代儒將;一個是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覆雨翻雲可扭轉乾坤的政界泰山老人,他纔是可謂真正的桃李滿天下,生門無數,卻俱都是跺一跺可讓軍政兩界抖一抖的人物,再加上一位已經是權力巔峰頂層的姬忠華,一位金陵軍區的中將,一位深海市的市委書記,兩位行走尚書的男人,嘖嘖,這場面,這氣焰,足以讓滿堂的人敬畏、怕害、恐懼、顫抖,可是這一票權勢氣焰跋扈到極點的人,卻在這一刻,以恭恭敬敬的姿態,默默的站在那個突然闖入的年輕少年身後,以一種手下人的姿態,似乎在聽候他的吩咐。
下一刻,那個山水不露的男孩,在這一幫虎人牛人的襯托下,無可匹敵了,纔是真正的光芒萬丈。
勃然大怒,已經徹底喪失理智的草民哥,欲要秦棣給他一個交代的他,被這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碾壓成渣渣,一臉瞠目結舌,恐懼害怕一頭大汗的站在原地顫抖。
顫抖的不止是他,他身邊的老子,他老子的老子,一樣在顫抖。
文天然就算再蠢再笨再不是個東西,也明白接下來肯定是一場不見血卻比見血還恐怖的較量。
死結!
趙容意料中的死結出現了,只是這個“結”,來得太突然,就像山洪暴雨一般,肆虐着她的心臟。
但真正讓陳家、文家、趙家感到絕望的,還是接下來姬一蠻恭恭敬敬對秦棣喊了一聲:少主。
兩個字,石破天驚,宛若一聲冬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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