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毛子正在吃麪呢,那吃相叫一個難看,我直接坐在了郭毛子面前。13579246810
他鼓着腮幫子,看着我,他下一反應,是差點噴出了嘴裡的面。
“水子?大早上的,你找我幹啥?”郭毛子有些心虛,站起身,把嘴裡的面吐到了垃圾桶裡,訕笑着給我遞煙。
我沒接,說:郭毛子,我念你情,幫你的忙,你小子不老實啊,那是什麼坑你就逼着我往裡面跳?
郭毛子連忙伸手,打斷了我的話,說他也是有苦楚不能說,讓我別生氣。
我要不是看着這人是郭毛子,我一巴掌抽過去了,這都差點害死我哥倆,還讓我不生氣?那怎麼才能生氣?
這郭毛子一向比較摳,這會兒倒好,竟然出血請我們喝咖啡。
咖啡廳裡,我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郭毛子點了三杯冰拿鐵後,才說:水子,我不是故意害你,我是怕我說這些事,你不幫我去守夜。
他說這事,也挺瘮人的,以前在門房裡守夜的老劉,昨天晚上,在醫院裡面醒過來了,整個人徹底瘋掉了。
我盯着郭毛子,說:郭毛子……你別給我轉移話題,老劉瘋不瘋,跟我啥關係?我就問問你,啥叫“九天化屍”,爲啥殯儀館有十二個人要復活?
又爲什麼,那十二個人冤死在殯儀館裡面?
我一頓發問,郭毛子臉色鐵青。
不過他爲了掩飾尷尬,喝了一口咖啡,換了一幅笑臉,說:嘿,水子,這事我正準備要說呢,剛纔先跟你們說說老劉的情況,不是要告訴你麼這事情有多嚴重嗎?
接着,郭毛子說:殯儀館裡,最近確實亂。
他對我說道:你可知道……殯儀館裡,現在壓根就不是九具燒屍,是十具燒屍。
我問怎麼成十具了?
郭毛子仰着頭,說:還有一具,化掉了。
化掉了?
我看着郭毛子,說:沒聽懂。
郭毛子說,那屍體,就像是一個雪糕,化掉了……一具好好的屍體,變成了一攤濃水?
“真的假的?”我覺得郭毛子說的話,不太可信。
郭毛子又喝了一口咖啡,說:我不知道你從哪兒聽了九天化屍,反正這次,真的存在……那屍體,剛好經過了九天,化成了濃水。
接着,他打開了手機給我看了一張圖片。
那圖片,就是一灘杏黃的濃水,裡面有這一堆骨架。
他指着圖片說:看見了嗎?這就是化屍,九天化屍。
一天送一具屍體過來,當送到第十具燒傷屍體的時候,已經化掉了一個,所以現在還是九個。
我問郭毛子,這事有說頭嗎?
郭毛子說肯定有說頭啊。
他們殯儀館,大概在十天之前,門上出現了一封信,信的內容,就是一句話:九天化屍,十二人復活,殯儀館十年前冤死事件,血債血償。
殯儀館接到了這封信的時候,都不當一回事,沒成想,真的出事了。
從那天開始,確實是每天一個燒死的屍體進來。
那些燒死的屍體都是無名屍體,沒有人認領,殯儀館是不能隨時處置的,一般是放置超過十五天,如果依然無人認領的情況下,殯儀館才能處理屍體。
接着,郭毛子又說:當時,館長不相信那封信,可是這事持續得久了,大家都開始恐慌了……現在九天化屍也出現了,那老劉也被嚇唬成神經病了,那個信裡面最後的一個內容,會不會實現呢?
信裡最後的一個內容是——血債血償。
我聽了郭毛子的話,問:十年前,到底殯儀館發生了什麼冤死事件呢?
郭毛子低着頭,很久都沒說話。
最後,他擡起頭,說:我們這個殯儀館,是十年前建的,你知道不?
我搖了搖頭,我哪知道你殯儀館是啥時候建造的啊!
郭毛子說,十年前,城市進入高速發展,老百姓的錢包,也在迅速發展,爲了符合經濟發展的規律,所以,市裡建造了一個大型的、有品質的殯儀館。
這個殯儀館,就是現在的這個殯儀館。
殯儀館剛剛落成的時候,有十二個工人,跟中了邪一樣,爬到了殯儀館的頂樓上面,然後咔咔的往下面跳。
十二個人,全部摔死了。
當天,以前的館長,找了道士來看。
那道士說這殯儀館的選址,還是有點問題,主要是設計有問題,就是殯儀館的樓層頂上一圈,爲了圖好看,裝了一圈鏡子。
那方位的鏡子,在風水裡面,叫“落煞”。
鏡子的角度,稍稍往下一點,擋住了的煞氣,全部往殯儀館的門口落。
所以,道士當天找人,拆了那一圈鏡子。
而那摔死的十二個工人,全部送到了火化爐裡燒了。
那十二個人,死得冤枉,有怨氣。
郭毛子說:現在這十年過去了,那些工人的厲鬼,是來找我們麻煩來了……老劉被嚇傻了,我得找高人幫忙啊。
所以,他就找到我了。
他說殯儀館可不能出事,一旦死了人,那被整頓很嚴格的,這幾年,殯儀館也進入了承包制,雖然還是國家控股,但裡面的資金,也有韓老闆的一大份。
他說那韓老闆有錢,下手也黑,要是殯儀館被整頓停業了,那韓老闆少不了要拿他們開火的,尤其是他這個辦公室主任。
郭毛子說,水子,你得幫幫我啊,這守夜,還得繼續,要不然,你們想個辦法,把九天化屍這事,給擺平了。
我一口喝光了面前的冰咖啡,我對郭毛子說道:這事,下午再說……我晚上不見得去,你們那兒守夜,那是掉腦袋的事情。
那守夜,真心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情。
我和馮春生離開了咖啡館。
馮春生說:郭毛子剛纔肯定還有事沒說全。
我問馮春生爲啥?
馮春生說,其實殯儀館這東西,本來就邪門,建造的時候死人是常有的事,人家殯儀館死了人也沒鬧這麼大的事,這破殯儀館死了人,事情就這麼大了?
開玩笑。
馮春生說:這殯儀館在建成的時候,肯定還有更大的事,更邪門的事,只是那郭毛子不說。
我一聽郭毛子又晃點我,我立馬回過頭,要去找郭毛子算賬的。
結果,我剛剛走了兩三步,馮春生一把拉住我,說這人心隔肚皮,你很難知道對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現在去找他……他賴賬怎麼辦?
我想想也是,找了也沒用,何必去找呢?
這殯儀館,到底在十二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招致了那封詭異的信?
“九天化屍,十二人復活,十年前冤死事件,血債血償。”
我跟馮春生說:這裡面事情古怪,我看,咱們還是別慘和了,咱們做陰行的,膽大心細,這事,得心細!
馮春生僵硬的搖頭,說:這事,我必須去,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去殯儀館守夜。
這馮春生到底是中了什麼邪風?
我現在有點搞不懂馮春生了。
我也暫時不聊這事,我跟着馮春生開車,回了紋身店。
因爲昨天晚上我們都沒睡好,去了紋身店,我和他,一人一張紋,睡着了,倉鼠則一邊吃着果凍,一邊看着韓劇。
我睡覺之前,還在想……殯儀館有怪事,那燒紙婆婆說我和馮春生可惜,這都能理解,那昨天晚上,湘西柷由家的紅色木牌子,爲什麼出現在殯儀館的門口?
柷小玲又搞什麼鬼?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本來這些搞不懂的事情,我都可以完全不管的,可惜……馮春生堅持着要去守夜啊。
這事……難辦了。
睡到中午的時候,我醒過來了,我又開始給陳三立打電話,咱得把陳雨昊給弄出來啊。
陳三立的電話依然打不通。
看來,我真的只能給劉老六交一百五十萬……讓他給我請個高人過來?
那麼多錢,我只能找咪咪了,咪咪纔有錢啊。
不過事情不到最後一步,我也不會找咪咪要錢的。
陳三立沒回電話,陳雨昊還在十日封棺,柷小玲我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麼,結果馮春生又執意要去守夜,這事趕事,趕到一起來了。
偏偏,我又來了一樁生意。
一個老頭,帶着十多歲的小孫子,心急火燎的來紋身店找我。
“哎,請問,誰是於水啊?”
倉鼠指着我說:他是。
老頭湊我面前,說他是馬叔介紹過來的,他兒子頭疼得很,怎麼弄都弄不好,想請我給看看。
我看向老頭,說:馬叔介紹過來的?
“那可不,我是老馬的忠實顧客,每個月都找他剃頭呢。”
馬叔是剃頭匠,他的顧客,大部分都信我的陰陽繡,現在看……馬叔沒少幫我宣傳啊。
我坐在了紋上,把他小孫子拉過來。
那小孫子一過來,拼命的嚎叫:疼……疼,疼!頭疼。
我問那小孫子,怎麼個疼法?
小孫子說,就好像聽到有狗,在他的腦子裡面叫一樣!
“是不是啊?”我看了看小孫子,又看了看老頭,說:大爺,你這事該送醫院兒科啊,送我這裡來幹啥?
大爺連忙擺手,說:我以前燒屍體燒太多了,什麼怪事我沒見到過?我是怕,我燒屍體燒多了,壞了陰德,這報應,來我孫子身上了,你還是給看看。
“汪汪汪!”
那小孫子聽我和大爺說話,突然趴在了地上,喉嚨裡面帶出了一陣低沉兇猛的狗吠。
“於老闆,你快幫幫忙,我這孫子,八成……是捱上髒東西了,這得了什麼病,能是這麼個症狀的?”大爺連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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