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已經變成了羅生門,孫靜雯講的,和這許墨多講的,完全不一樣了,兩個版本,我該相信誰呢?
那許墨多還在嘆氣,說他現在一出門,人家都不和他握手了,打招呼也帶着笑。
“我兒子是正兒八經包工程的,我老許這一輩子,做水煙的買賣,沒騙過人家一分錢,結果到老了,名聲盡毀了。”許墨多說:搞個陰婚,人家就不太願意過來,都說我是給兒子找個鬼媳婦,現在又鬧出了那丫頭片子的事,說我兒子姦屍,都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我盯着許墨多,正在分辨這位老人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呢。
這時候,大李開口了。
他抽着煙,用胳膊肘戳了戳我的肩膀,說道:於水同志,我開始不知道你要問老許什麼,現在我知道了,我得多說兩句。
我偏過頭看向了大李。
大李說:你說的那個姑娘,叫孫靜雯是吧?是個婚慶司儀。
我說是啊。
我問大李:莫非老許辦陰婚的時候,你也來了。
“來了。”大李說道:我先說說陰婚時候的事吧,我是作爲公正人,過來的。
他說許墨多辦陰魂,許墨多膽子小,雖然他聽說過許多地方都有陰婚的習俗,但還是去派出所詢問了一下,詢問是不是符合法規。
大李接待了許墨多的尋訪,並且明確告知,死人和活人結婚,屬於不合規格,但是不犯法律,因爲法律只規定活人和死人不能打結婚證,但是婚禮這個東西——本身就是民間行爲,國家沒有更多的管制。
當然,大李也不建議許墨多搞這個“陰婚”。
大李說:不過後來許墨多跟我講了他兒子和兒媳婦之間的愛情,我比較感動,也來充當這次陰婚的公證人了,公證愛情,也爲了監督這場陰婚,不要搞什麼“迷信”活動。
所以,大李是參加了許墨多給兒子搞的陰婚的。
他說許墨多說的,都是真的。
“婚禮上啊,那個孫靜雯,真的像是發了瘋了一樣,胡言亂語。”大李如此說。
我這下明白了——看來孫靜雯講的事,未必真的發生過——什麼十八摸、百鬼夜行、新娘麥吻勾引賓客發生**之類的事,都出自她一個人的臆想,不是什麼真事。
大李還說:後來孫靜雯報案報到了我這兒,我也帶着孫靜雯做了很多方面的檢查——醫院出具了醫學報告,說孫靜雯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也沒有軟組織挫傷,也就說孫靜雯在婚禮上,沒有遭到過暴力行爲。
後來法醫也出具了鑑定報告,也說明孫靜雯處女膜完整,不存在受到性侵犯的可能性。
大李說:一個人說,可能是謊言,一大羣人說——這還能是謊言嗎?
他指着許墨多的家,說道:你看,老許家裡,的確有點底子,可就這點底子,還夠不着一手遮天吧?
我點了點頭,跟大李說:我差不多明白了,今兒個打擾大家了,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許墨多說:我兒子以後可懸了,再找個老婆都不好找了,這十里八鄉的,誰不知道我兒子姦屍了?有了這名聲,我彩禮就算加倍,也沒人願意相中我兒子了。
的確!
這縣城裡,名聲很重要,而且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我跟許墨多說:許老爺子,你兒子的事,別太着急,這解鈴還須繫鈴人!到時候啊,我讓孫靜雯來你們家裡,專門給你們家道歉就好。
“難啊,這名聲就是潑出去的水,砸碎了的鏡子,你們誰聽說過覆水能收的?又有誰聽過破鏡能重圓的?“許墨多吐着菸圈,唉聲嘆氣的說道。
我也沉默了,這事的確難辦啊,但難辦,我還是希望幫許墨多家辦了。
不過現在,我得回去找孫靜雯了——我想這樁陰事,估計遇上“祖鬼”的機會,不是很大了……至於孫靜雯爲什麼在婚禮上,表現得像“神婆”一樣,我猜可能是某種心理疾病導致的吧。
很快,我和馮春生,驅車回了市裡。
我們到市裡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吃了個飯,我就開始約孫靜雯。
孫靜雯說中午趕場子去了,最快也得到下午四點才過得來。
我說行,來了直接到紋身店找我就可以了。
“好!”孫靜雯應了下來。
我掛了孫靜雯的電話,也回了紋身店。
我剛剛到店裡,就接到了盜門草上飛的電話。
草上飛跟我說,陰行裡頭有牌面的人物,他都通知到了——明天下午,都在陰行茶堂裡面集合。
接着,草上飛問我:他們真的會來嗎?
“放心!一定回來。”我跟草上飛說:這羣人,也都恨不得陰三爺趕緊從陰行裡滾蛋呢。
“那就行。”草上飛問我:水哥,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不用啦。”我讓草上飛去休息一段時間,只要後天下午,也去茶堂就行了。
“行。”草上飛回答了一句。
等草上飛走了,我又開始第二步行動,我直接跟韓莉和柯白澤確定了行程。
讓這兩個人,也在明天下午,到陰行茶堂裡面去。
韓莉也是我的殺手鐗之一,能不能釘死陰三爺,看他的發揮。
至於柯白澤,有這位高手坐鎮,能讓陰三爺放肆嗎?
韓莉和柯白澤,也都答應了我的要求。
我再要等的——就是等到明天下午——找找那陰三爺的晦氣了。
……
這些事情處理完,已經快到下午四點了,我和馮春生,又坐着喝了一頓茶後,那孫靜雯再次上門。
等孫靜雯到了,我把她喊到了我的辦公室裡面,然後,我跟她詳細的講清楚了——她這一次的陰事,其實,來自於她的臆想。
來自於孫靜雯的忽然發瘋。
孫靜雯說道:不可能吧——婚禮上的事,像是真正的出現了的。
“哎!”我嘆了口氣,說道:對不住,你這事,可能和陰事實在沒關係,我覺得你最需要的,是找一個心理醫生。
說到心理醫生,如果這時候,陳詞沒有因爲失落了魂魄而昏迷的話,陳詞針對孫靜雯的事,那才靠譜呢。
孫靜雯聽了我的話,整個人懵住了,她嘆了口氣,說道:原來那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說道:那還是我的毛病!實在對不住大家哈,浪費你們時間了。
我拍了拍孫靜雯的肩膀,說道:小事,往後的人生路上,這類的事還多着呢……回家了,平復一下心情,該怎麼工作還得怎麼工作。
“恩!”
孫靜雯走出了我的紋身店。
其實有一個問題,我當時真的沒往深裡想——孫靜雯爲什麼會在陰婚上出現臆想呢?
好在……沒有兩三分鐘,孫靜雯又走回來了,她盯着我們。
我問孫靜雯:你怎麼又回來了?
“那**婚禮,你們說是我臆想出來的……我認了,不過,我這幾天,一直都在做一個怪夢,你們能幫我解夢嗎?”孫靜雯說。
怪夢?
我差不多知道孫靜雯是怎麼惹上這個怪夢的——她最近幾天,臆想之後,心神不寧嘛!出現怪夢也很正常。
我本來應該直接告訴孫靜雯:你的怪夢,就是你的臆想導致的。
但這麼回答,我總感覺太過於冷冰冰,還是先稍微問問再拒絕比較好。
我問孫靜雯:什麼怪夢?
“還是那個**婚禮上,我感覺我被人給輪了,最後,我怒了,我強行甩開了這些人,然後拿着一根鐵棍,把這些人,全部給打死了。”孫靜雯說:滿地都是血水,我在夢裡,成了一個殺人狂……對了,我感覺我力氣特別大,最後,我一棍子把那新娘給打死了……那新娘,死的時候,化作了一頭“雙頭狐狸”。
雙頭狐狸?
那就是東山狐嘛!
我忽然覺得——這個孫靜雯,應該還是有點異常,她的小臂上面,不是紋着一隻雙頭狐狸——東山狐嗎? шωш ●ттkan ●CO
我感覺,這孫靜雯,是不是小臂上的“東山狐”紋身,夾雜着某些記憶啊?
我詢問孫靜雯:你小臂上,是不是有一隻狐狸紋身?
“是啊!”孫靜雯說。
我問孫靜雯:你那紋身,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的?
“哦!我出生就有。”孫靜雯如此說。
我立刻吸了一口涼氣——我原本以爲孫靜雯是遇到的那場婚禮有問題——現在我才知道,這孫靜雯是她自己有問題——她天生就有一紋身。
這紋身要麼是鬼紋身,要麼是陰陽繡傳承下來的紋身,這紋身,帶有前世的一些記憶。
我拍了拍孫靜雯的肩膀,說道:這樣,我給你做個陰陽繡試試。
其實我就是打算幫助孫靜雯,復刻她手臂上的那個“東山狐”紋身。
我準備好了染料和陰魂,然後,開始給孫靜雯做紋身。
要說她身上這個紋身,做起來……那叫一個詭異。
在我紋她紋身的第一針後,我懷裡揣着的無字天書,竟然“嘎達嘎達”的抖動了起來。
無字天書抖動,代表什麼意思——遇到了祖鬼!
莫非這孫靜雯,本來就是一個祖鬼?
可是……她如果是祖鬼,那麼,我在見到孫靜雯的前面一段時間,無字天書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我心裡念頭流轉了起來。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寫,麼麼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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