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爲何……我的命,又被我師父給改了呢?
這個得從我師父把我們兩個人的魂,劃分好之後,說起。
我師父當時已經通過大本事,把雙生人的魂給分出來了,等於說,把我的魂給分了出來,然後灌在了那個小孩屍體的身體裡。
人的命,在一出生的時候,就會徹底定好。
我的也不例外。
在我借屍還魂的一刻,我的命,就徹底定下了,成爲一個普通人,安安靜靜的度過平淡的歲月。
不過,在我們雙人的命格成了的第一時間,卻又出現了一段插曲。
當時在我師父給金甲神處理命格的時候,天上掉下了一隻大老鼠。
這大老鼠,也不是憑空而來,而是從房樑上掉下來的。
他落在了我的身上,當時我還處於昏迷階段!那隻大老鼠爬到了我的身邊,我的潛意識控制我,抓住了那隻大老鼠。
那大老鼠懷孕在,有個大肚子,它意識到自己性命將至,所以拼命的流眼淚,發出吱吱的求饒聲。
我的潛意識告訴我,這個大老鼠很悲慘,所以,我把這大老鼠給放了。
這大老鼠接着,又爬到了金甲神的雙生人屍體身邊。
金甲神也一隻手抓住了那隻大老鼠。
我師父沒有出手,就站在旁邊,冷眼觀看。
結果——金甲神不顧那大老鼠的求饒,直接把那大老鼠給生吞活剝了。
這時候,我師父意識到事情不對了。
他覺得,這個雙生人,是要肩挑天命,終結巫人之亂,自然要仁者無敵,心存善念。
現在,他看金甲神性子極其兇殘,而我的性子,要恬淡很多。
他決定,換命!
“我當時決定,把水娃子的命,從那小孩身上剝離,再把金甲神的魂,放到那小孩的身上去。”我師父說道:我並非瞧不起誰,又並非特別瞧得起誰!我是爲了巫人之亂出發的——如果那個肩挑天命之人,終結了巫人之亂,但最後,他的性子,比那些兇狠殘暴的巫人更兇,更殘暴!那纔是真正的災難。
於是!
我和白衣獠,再次換命。
我成了現在的於水,而白衣獠,則成了那個平凡的小孩子。
我師父說到這兒,白衣獠嗤之以鼻,說道:偏袒就是偏袒!如果我是現在的於水,巫人之亂,我早就給他平息了。
“那你這些年做了什麼?”
我師父盯着白衣獠:你除了殺人,還是在殺人!你就算平息了巫人之亂,又如何?你比巫族的巫人,還要殘暴!
“哼!”
白衣獠冷哼了一口氣,並不理會。
我師父繼續說道:只是沒成想……後來那些年,我其實一直都在查巫人之亂的事,我後來才明白——巫人之亂,其實就是一場騙局!所謂的天命之人,只是巫族的祭品,是被劫天命的存在!
這時候,我才幡然醒悟,我才勸你於水——不要利用陰陽繡賺錢。
只要你不利用陰陽繡賺錢——你絕對不會被人盯上,不會被巫族的人給盯上。
可這時候,白衣獠找上門了……我只能跑!
跑得遠遠的,可最後,依然被白衣獠給盯上了,我答應白衣獠,只要他不加害你,我就願意在這個世界裡陪着他,我回了閩南,在這個鏡子裡的世界,一呆就是好些年了。
我點點頭,說道:跪謝師恩。
說完,我真的雙膝跪地,給我師父磕了三個響頭。
我師父是我半個父親,教我技藝,還暗中爲我做了這麼多的事,算是再造之恩了。
我師父把我給扶了起來,說道:哎!當時我強行分開了金銀甲神,最後卻沒想到——金甲神,那個普通的小孩,竟然首先覺悟,發現自己是白衣獠。
我問我師父——金甲神是怎麼覺悟的?
我師父說這就是緣分。
金甲神以那個無名小孩的身份,開始了新的生活,他長到了十三歲,然後,和一些同學,玩鏡仙“通靈遊戲”的時候,竟然恍恍惚惚的走到了鏡子裡面。
他進入了鏡子裡頭,很快就領悟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他是白衣獠。
是那個代表鏡花水月、水月洞天的祖鬼。
於是白衣獠開始報復了!他要證明他比我強,他要證明當年我師父的安排,完全是有眼無珠,所以白衣獠纔開始,迅速的集結力量,組建了自己的勢力。
曾經我的師兄塗鴉——也在白衣獠的要挾之下,成爲了他的陰山大司馬。
白衣獠也不是當年那個普通小孩了,他現在是金甲神。
“種種跡象。”白衣獠指着我說道:你於水確實比我善良,但我惡人的手段,更加高效!
我問我師父:既然我是雙生人的命格——那爲何我們和白衣獠扯上了關係?
我師父這才說道:簡單……本來,你母親剛懷孕的時候,確實懷的是雙胞胎——但是……白衣獠的祖鬼,進入了你母親的身體,白衣獠是沒有思維、沒有本體的祖鬼,他進入了你母親的胎囊之中,把你們兩個兄弟,拉扯到了一起,成了“雙生”。
你們一個是鏡中花,一個是水中月。
而白衣獠爲何又會出現在我母親的肚子裡呢?
這事就更有意思了。
關押着無字天書的祖鬼,在天空中飛行,按着他的軌跡飛行,直到四百年前,飛到了于家堡的上空——卻與那時候“龍蛇演義”中的蛇頭棍,撞到了一塊。
無字天書,損失了半個角。
這事……我聽無醜祖師說過。
然後,那無字天書,落入了于家堡旁邊的河裡。
也就在這個時候,裡頭的祖鬼,開始大量的覺醒。
白衣獠覺醒得最慢,知道二十年多年前,纔開始覺醒,我母親呢,當時在河邊盥洗衣服,那白衣獠的祖鬼,受到了我母親胎囊的吸引,進入了我母親的肚子裡,把我們兩個親兄弟,拉扯到了一起,成了雙生人。
的確如我所想——我和金甲神,合在一起,纔是正兒八經的白衣獠。
我和金甲神,都有在鏡子中穿梭的本事!只是看什麼時候甦醒而已。
不過現在,金甲神已經頂上了白衣獠的姓名,他說他是白衣獠,那就算他是白衣獠吧。
今兒個,我才從我師父的耳朵裡,聽到了我完整的身世,和這個白衣獠的由來!
我面前的白衣獠,不是真正的白衣獠,他和我一起,纔是。
我們倆兄弟的身體,成爲了白衣獠的本體。
白衣獠盯着我,說道:你現在知道你的身世了?
我說我知道了。
我也知道,爲什麼有好幾次,其實白衣獠完全有可能直接殺掉我的——但最後關頭,他始終沒有下手。
白衣獠是我的親哥哥。
他是我的金甲神。
白衣獠說道:知道我爲什麼現在不和你爲敵嗎?我在等你!你完成你的使命,或者你被巫族的人吞食,被人當做甦醒過來的早餐吃掉!但是……如果你沒死!我們之間,少不了一場大戰。
“這場戰鬥,是我們出生時候就應該有的!”白衣獠說:我始終覺得,你師父的安排,非常不公平,他沒有給你選擇,也沒有給我選擇!我們沒有選擇自己命的機會,但本來我們有的。
“你們本來就沒有。”我師父吼道。
白衣獠盯着我師父,說道:怎麼沒有?當時!就應該我們倆兄弟待在一個軀體裡,弱肉強食,分一個生死!贏的,纔是今天的於水!
我師父低着頭,沒說話。
白衣獠伸出了右手,頂着我的眉心,說道:一場延後二十年的兄弟殘殺的大戰!我在等着你!你逃不了的!而且我給你機會逃了,我讓你離開閩南——你不走!不走,就留下來,決一生死!
我看着白衣獠,說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是我哥哥,我們並肩作戰,消滅巫族。
我伸出了右手,希望白衣獠和我聯手,但白衣獠毫不猶豫的把我的手給打開了。
“少來了……你是天選之人,我是被遺棄的賤命,我們是兄弟,卻只存在於血緣!除了血緣之外,我對你,只有滿腔的仇恨。”白衣獠說道:老廖!你送送於水吧——於水,你別忘記了!在你擊退了所有強敵之後,你最大的敵人,是我!
說完,白衣獠站起身,背過手。
我師父,則牽着我的手,帶着我,在這鏡子裡的世界,繼續行走。
他一邊走,一邊說:其實白衣獠內心很矛盾的。
“哦?”
“他想殺了你,但是……又不願意殺你。”我師父說道:白衣獠總是在恨你,可是,每次你遇到了緊要關頭的時候,卻又允許我點化你!
“他或許想親手殺了我,不願意我死在別人的手上。”我跟我師父說。
我師父搖搖頭,說道:孽緣!其實——於水……你可知道……你是怎麼被逼上使用陰陽繡賺錢,然後慢慢成爲陰行衆矢之的的嗎?
我看着我師父,說道:對不起……師父,我違反了你的臨終遺言,但當時,我母親得了很嚴重的病——尿毒症,急需錢去換腎,所以……
“你不要往下說了,知道我爲什麼不怪你嗎?”我師父跟我說:因爲你母親的尿毒症,是白衣獠下的手段——他在你母親的飯菜裡,下毒了,那毒,劑量不大,長期食用後,會讓雙腎的功能衰竭。
我忽然憤怒了起來:爲什麼?白衣獠有很多辦法來逼我做陰陽繡的……爲什麼他選了這麼陰毒的一個辦法?
我師父乾笑着說:因爲白衣獠想通過這件事,向我證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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