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馮春生和竹聖元三人,跟着許主任去醫療室的時候,許主任給我們解釋,說他們剛剛發現了那人肉螞蟥的一些特性,他說得到最新的消息,那剩下的那兩個活人——玉祁和吳德雄,其中玉祁因爲太過於緊張,暈厥了過去。
在他暈厥的時候,醫療人員再次給他的身體做了x光的追蹤,發現了一個很驚喜的結果——就是在玉祁暈厥的時候,他體內的人肉螞蟥,處於停止的狀態,像是睡着了,或者暈過去了。
我聽了,心裡一陣激靈,連忙問許主任:主任——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讓病人暈厥,然後,再把那幾條人頭螞蟥給抓出來?
許主任看了我一眼,有些放鬆的笑笑,說是的,完全可以通過一些手段,把人肉螞蟥給分離出來。
我心裡這下子有譜了,至少玉祁和吳德雄兩人,不用死了。
很快,我們幾個到了醫療室裡面。
醫療室裡,有四個醫生,已經把玉祁和吳德雄給麻醉了,同時,開始着手準備把這倆人,轉移到手術室裡面去。
這四個醫生裡的主刀醫生,對許主任說:主任,那人肉螞蟥,我們已經定位了,都沒有移動過,剩下的,只需要通過手術,切開病竈,然後把他們分離出來就可以了。
許主任給竹聖元介紹,指着主刀醫生說:竹局長,這位主刀是我的學生,叫毛慄,手上的活兒漂亮,有他在,估計沒問題的。
竹局長和毛慄握握手,說妙手仁心啊,這兩個人的命,就的拜託毛慄醫生了。
毛慄說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小事情。
接着,他還說,這其實是小手術,不需要太長的時間,說着說着,他還打了個哈欠。
我感覺毛慄很疲憊,就問許主任:毛醫生好像很累?
“可不是累嘛。”許主任說:昨天傍晚,霧霾很大,高速公路上,十幾輛車連撞,死傷二十多個,醫院裡面的外科醫生,都在參與這次車禍傷者的手術,大家夥兒都忙活了一天一夜沒閤眼了。
接着他拍了拍毛慄的肩膀,說:小毛,搞定這波手術,回家看看你閨女吧——放你一天假。
“那謝謝主任了。”毛慄嘿嘿一笑。
許主任說毛慄的閨女很萌,就是老是抱怨她爸爸不能陪她。
“哪有!其實我一直陪着她在。”毛慄拿出了錢包,打開後,裡面有一張他閨女的照片,笑着說:行了,先去做手術吧,做完了,我是得回去看看我閨女了,這個星期都有手術,累了就在病房裡面躺一躺,然後起來了喝點葡萄糖接着幹活,得回家了,不然我閨女,要鬧脾氣咯!
我也對毛慄笑了笑,說謝謝他了。
接着,毛慄帶着其餘三個醫生,去了洗澡間,洗澡換裝備,許主任也把我、馮春生和竹聖元,帶到了病房門口。
病房是無菌病房,門上有鋼化玻璃做的觀察孔,許主任讓我們就在外面觀察,至於,毛慄幾人——他們穿着拖鞋到了病房門口,然後換上了專業的手術鞋子,進了病房裡面。
手術室裡面,毛慄爲首的四名醫生和六七個護士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
許主任跟我們介紹,說這手術,的確就是一個小手術,類似切割良心腫瘤一樣的小手術,做起來速度非常快。
果然!
沒個十幾分鍾,毛慄已經在玉祁的身體上,切出了第一條口子,並且用鑷子,夾出了第一條人肉螞蟥。
那是個什麼東西?
像是一根手指一樣長的肉蟲,背面是一層人皮,但是下面,是一團紅色的鮮肉,真的像是從人身體上面切割下來的肉條。
那毛慄把肉蟲拿了出來,那肉蟲,在盤子裡面,安安靜靜的躺着,只是身體微微顫抖,估計是害怕?
幾乎在同時,另外一個病牀上的吳德雄,身體裡面的第一條人肉螞蟥,也被鑷子夾出來了,被安安靜靜的擺放在了鐵盤子裡面。
這次的手術,十分順利,六條人肉螞蟥,在兩個小時內,全部被找到,並且夾了出來。
許主任透過門上的“人孔”,看到裡面的人肉螞蟥,有些激動,說這種生命體,其實很有研究價值,就這幾天,他就把這些蟲子,送到醫學院裡去研究一下,對類生命體的科研,會有很大幫助的。
他說話十分高興,我一直觀察着人肉螞蟥,忽然,我吼了一聲:不好!
“怎麼了?”許主任問我。
我指着人孔裡面。
我看到,那六條人肉螞蟥,在盤子裡面,忽然劇烈的抖動的了起來,然後,其中有一條,把身體扭成了一團,然後迅速張開,靠着這種推力,直接彈射到了一名護士的身上,接着,那人肉螞蟥,在那護士的臉上飛快的遊弋,游到哪兒,那護士的臉上,就少一大塊肉!
完了!
這羣人肉螞蟥的攻擊性,竟然這麼強?
在我們幾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肉螞蟥,分成了六路,整個手術室裡面,哀鴻遍野,我聽聲音,都感覺到了手術室裡面那些醫生的絕望。
“進門!”
我狠狠的扭開了門,竹聖元也迅速從兜裡面掏出了槍,跟了進去。
許主任和馮春生也跟着我們進來了。
剛剛進去,我就看見,地上一片屍體,醫生和護士,全部躺在了地上,他們渾身都是血水,身體被那六條螞蟥,啃得七零八落的。
一位女護士的頭,短短几秒,被吃成了帶血的骷髏。
毛慄——這位好父親,好醫生,躺在血泊裡,雙手有氣無力的翻看着錢包裡的照片,伸出了顫抖的右手,輕輕的撫摸着女兒的照片,淚流滿面。
“嗷!”
又是一聲怪叫,毛慄的兩隻手,也被人肉螞蟥給徹底吃掉了,毛慄,也嚥氣了。
手術室裡,血海滔天。
緊接着,那六條人肉螞蟥,躲在了牆角里面,跟我們對峙。
這些人肉螞蟥,可能因爲如此迅速的吃掉了這麼多的人,所以,個頭都大得不行,一隻只跟一條大貓一樣,嘴裡發出“嗷嗷”的聲音,似乎要對我們發起攻擊了。
馮春生吼道:這真的是蠱蟲,傳聞苗疆蠱蟲,水火不侵,刀槍不入,飛天遁地,無所不能,這人肉螞蟥,我們對不過,快跑!
難道現在只剩下“三十六計,走爲上”了嗎?
我不甘心,我看到躺在鮮血裡的毛慄,看着他旁邊的錢包,錢包裡他女兒的照片,我心都碎了——不能走!走了,我們對得起這羣死去的“忠烈醫生、護士嗎”。
我吼了這一句,竹聖元直接把手槍給上膛了,瞄準了那六隻個頭變得十分大的人肉螞蟥。
就在這個時候,我又聽到了一陣清晰的“鎖門”聲音。
接着,還聽見馮春生罵人:哎!你這個老頭,鎖門幹什麼?給我打開,我要走!
原來,許主任把門鎖上了。
他滿頭大汗,花白的頭髮在手術室“無影燈”的照射下,光彩熠熠。
他說道:不能走!這是醫院,到處都是病人、醫生、護士,我不能放走這幾個怪物,不然,整個醫院,後患無窮。
“那咱們得死在這裡面!”
“這件事情,註定要犧牲的。”許主任看着他的愛徒毛慄,老淚縱橫:幾位,實在對不住,如果要犧牲,就犧牲我們幾個吧,這手術室的玻璃是鋼化玻璃,門是金屬門,他們走不了的。
我心裡,真的被許主任的高風亮節給打動了,他雖然斷絕了我們這幾個人的生路,但他也把自己置之於死地,也沒想到逃跑。
竹聖元的對我輕聲說道:你們幾個,都到我身後來,我有槍!
關鍵時刻,竹聖元挺身而出了,我們其餘三人,緊緊的靠着門。
那六頭人頭螞蟥,緩緩的向我們挪了過來,氣勢洶洶,它們的身上,翻滾着十分濃烈的血跡,這都是滿門死去醫生、護士的血!
“嗷嗷嗷!”
人肉螞蟥的臉,就是一團肉,肉張張合合,裡面是滿是米粒式的牙齒,真的像是怪獸。
他們一步步的爬向了我們。
竹聖元直接扣下了扳機。
啪啪啪!
連續三個子彈,其中一顆子彈,打中了一頭人肉螞蟥,那螞蟥,迅速往後撤了一點,同時,身上血肉翻飛,它一陣陣的怒吼,繼續盯着我們。
這些玩意兒,子彈還是打得穿的,可惜沒有任何作用。
另外兩頭人肉螞蟥,竟然從側面偷襲了過來,竹聖元再次開槍,打退了其中一隻,另外一隻,衝着我過來了。
我擡起腳就準備踹的時候,忽然,許主任猛地衝了出來,爲我擋住了那隻人肉螞蟥。
很快,許主任和那隻人肉螞蟥滾成了一團。
緊接着,我看到許主任的兩隻腳掌被人頭螞蟥吃掉了,小腿、膝蓋,不停的消失。
許主任十分痛苦的吼道:少年強則國強,少年富則國富,這是我老師說給我的話,你們年紀還小,哪怕還有一絲求生的希望,老朽也願意燃燒自己,爲你們點亮求生之路。
我們三個,真的被許主任這種情懷給感染了。
我和馮春生,再也不顧及自己的生命,紅着眼睛,衝到了面前,一人一隻手,拉住了許主任的身體,往後面扯。
接着,那幾只人肉螞蟥,又瘋了一樣的衝着我們幾個上來了,我們的命,也休矣!
就在這時候,在我們最絕望的時候,忽然,我們聽到了門外,傳來了一聲大喝:天水陳雨昊再此,陰魂宵小,全部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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