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交往着。
在畫室裡,是沒有人敢欺負竹原的,只要他們在畫室裡欺負竹原,就會面臨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的懲罰,比如說有人在畫室裡揍竹原,會一不小心,自己揍了自己,有些人拿原料潑在了竹原身上,卻發現那些顏料都潑在了自己的身上。
所以,只有在畫室裡,從來沒有人敢欺負竹原,竹原最愛待的地方,也就是在畫室裡面。
這些奇怪的事,羅海其實通過走訪,問到了這些情況,但是出於某些原因,這麼古怪的事情,他沒有記錄在卷宗裡面。
正因爲這件事,羅海懷疑——竹原是會陰術的陰人。
竹原和談若蕙的人鬼之戀,就這麼開啓了,本來挺好的。
不過,平靜在大前天被打破了。
王錚、曾路還有李巖魅和王品奇,這四個人是混在一起的幾個死黨。
他們決定要欺負竹原。
爲什麼要欺負竹原?其實源自於一個打賭。
這四個人在網吧打遊戲的時候,曾路在網吧看毛片,一不小心,下載錯了,下載了一部“同志”的毛片,他大呼噁心。
結果旁邊李巖魅說:這都什麼年代了,同志還噁心啊?
於是王錚和王品奇也湊上了,他們問李巖魅,說:哎!李巖魅,你小子是個僞娘哎,你是不是老是被爆.菊花的那個?
李巖魅說他能攻能受,什麼都能搞。
曾路哈哈大笑,說你們戳李巖魅痛處幹什麼?這人就是一個小受,萬年菊花殘,如果不是——那你就證明給我們三個看啊。
李巖魅有些氣急敗壞,他當僞娘當多了,就怕別人說他是專門賣屁股的,他一再重申,自己也是一個純爺們,性傾向是男是女那個不好說,但至少也是能當“幹屁股”的角色。
其餘三人繼續起鬨。
最後,李巖魅說:要我證明給你們看是不?好啊!我特麼去爆竹原的菊花給你們瞧瞧。
在這些同學的眼裡,竹原是一個可以任意凌辱的人——想怎麼戲弄就怎麼戲弄。
曾路說他看行——一個萬年賣菊花的哥們,去爆一個傻子的菊花,這事有看頭。
於是,這四個人商量好,讓李巖魅去強暴竹原,去哪兒爆呢?他們說畫室後面有塊空地,被很多植被擋住,外面的人看不到,但是,首先要讓竹原去那塊空地啊——怎麼把竹原從畫室裡勾引出來呢?
他們在畫室裡可不敢觸竹原的黴頭,全班的學生都知道,你在任何地方都能欺負竹原,但在畫室裡,絕對不行。
這時候,王品奇出主意了,他說有辦法。
他說他在畫室畫畫的時候,坐在竹原旁邊過,竹原經常會畫一個女人的畫,但是從來沒有畫臉,可是他非常珍惜那些畫——上次畫上落了一點灰塵在上面,他手忙腳亂的把畫上的灰塵給拍掉了。
只要偷一張這樣的畫,那就能把竹原勾引出來。
說辦就辦,這幾人趴在畫室窗戶上,觀察竹原,在竹原出去吃飯的時候,王品奇去了裡面,偷了一張畫放在身上,然後迅速的出了畫室。
等竹原吃完飯回了畫室的時候,王品奇忽然將畫貼在窗戶上,透過玻璃,竹原看到自己最珍惜的談若蕙的畫像,被王品奇拿去了,他火速的跑出了畫室,要去把畫給要回來。
王品奇和其餘三人高高的舉着畫,跑到了事先商量好的空地上。
竹原追了過去,到了這三人的面前,伸手說把畫還給我。
王品奇舉着畫,喊道:李巖魅,還特麼不動手,你真是千年屁股黨嗎?
他話音一落,李巖魅熱血上頭,直接把竹原給撲在了地上,然後曾路和王錚兩個人,狠狠的去脫竹原的褲子。
竹原雙拳難敵四手,很快,他的褲子就被扒掉了。
李巖魅先狠狠的對着竹原的屁股踹了幾腳,然後也脫下了褲子,趴在了竹原的身上,像條蚯蚓一樣,拼命的慫動着。
竹原那叫一個惱火啊!可是沒用——他沒那麼大的力氣反抗。
王品奇看得津津有味,接着,他蹲下了身子,嬉笑着說道:嘿嘿——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他看着女人畫說:竹原,你畫的這個女人,沒臉,但是身材不錯,來帶上帶上,給李巖魅助興。
說完,他把那副畫直接貼在了竹原的後腦勺上。
竹原這下真的發狠了,他先狠狠的咬了一口壓着自己的王錚,然後惡狠狠的甩開了這幾個人,開始對着王品奇一頓暴揍!
不過,他一個人打不過四個人,頓時,這羣人又開始把竹原按在地上打。
這頓毆打,足足毆打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四個人在竹原身上灑了一泡尿後,才滿足的離開了。
竹原落魄的回了寢室,洗了個澡,又去了畫室。
他洗得掉身上的污垢,可是洗得掉那四個小畜生在他心裡留下的創傷嗎?
他在畫室裡,一邊畫畫一邊哭,一直哭到了深夜,這時候,談若蕙現身了,問竹原爲什麼哭。
竹原把事情,告訴給了談若蕙。
談若蕙安慰着竹原,說那些惡人都會有報應的,我們畫自己的畫,不去想它。
要說談若蕙本來是兇魂,但是這三年,因爲愛上了竹原,兇性全無,真的是一個善良的鬼魂——不過這天晚上,她萌生了殺意。
她要惡鬼出籠了。
她有辦法出這個畫室——就是依附在竹原的身體上,出這個畫室。
她完全記起來了自己生前的仇恨和侮辱,她被侮辱的方式,和竹原被侮辱的方式大同小異——她徹底記起來了,她要殺人,首先要殺的,就是那四個欺負竹原的學生。
談若蕙說到了這兒,我問她:既然是你動的手,那爲什麼竹原要喊冤?而且是拔牙喊冤。
談若蕙說:他從來就不認爲殺那四個畜生是我動的手,他也不記得是他動的手,當然喊冤了。
她說,她要用“最美術”的手段來害人。
所以,那四個人的死亡現場,完美的復刻了學校裡四副鎮校之寶級別的畫作——《希望》《自由》《美麗》《堅持》。
那四個人,全死了,死得有黑暗藝術的感覺。
談若蕙殺完了那四個人之後,依然附身在了竹原的身體上,用她的陰魂,在竹原的身上,畫出了他平生最好的一幅作品《爸爸,請再愛我一秒鐘》。
這幅畫搞定後,這幾天,談若蕙又在監獄裡,真正的和竹原行了房事——這是他們三年來,第一次突破最後的防線,她用身體來跟竹原告別。
談若蕙說:本來我今天晚上的十二點,就會離開竹原的身體,我會和他永久告別——我要去天遊美術學院,策劃最大的一場屠殺——我要用“最美術”的方式,殺掉天遊美術學院的每一個人,可惜,被你們抓住了。
我說你爲什麼要殺那麼多人?
“因爲這個美術學院毀了我,我要毀了這個美術學院。”談若蕙說:最後,我還要殺掉當年那個姚興!我一定要殺他,可惜,殺不了了。
當年姚興帶着幾個混混,把談若蕙給侮辱了個徹底不說,還用美工刀,毀了談若蕙的容,導致談若蕙上吊自殺。
我對談若蕙說:這個人渣我記住了——今天,你走不了了,你也製造不了屠殺,但是我答應你,如果我遇到了姚興那個富二代——我一定幫你幹掉他!
姚興犯了重罪,可是因爲家裡有權有錢,所以就坐了一兩年牢房就被保釋了——這種人種下的惡因,我來給他惡果。
談若蕙說了一聲謝謝,接着她的靈魂,猛地從竹原的身體裡面掙脫了出來,她伸手在竹原的額頭上摸了一下,說:我把他記憶中的我,全部抹掉了,第二天起來,他就不是我是誰了,也不知道他的生命中.出現過一個叫談若蕙的女鬼!
“再見!”談若蕙閉上了眼睛,猛地化作了一團黑色的氣。
接着,黑色的氣再次成了一團鬼火。
談若蕙,徹底死去了,靈魂湮滅。
竹原殺人事件,徹底真相大白,我轉過頭,盯着羅海,問:羅書記,這裡頭的事,只怕你明白了吧?
羅海點點頭,臉上全是苦笑,說:我明白了——可是我不能放竹原走啊。
我說爲什麼。
“你讓我怎麼跟上頭寫報告?我找誰當兇手。”羅海說——殺人的是鬼魂,鬼魂不見了,怎麼交差?領導會相信是女鬼殺人嗎?法庭怎麼上?媒體那邊怎麼應付?
這確實是難事?
我嘆了口氣,直接對羅海說:要不然這樣,你幫我先照顧好竹原——我去找人來平這個事。
“那就憑你手段了,我這兒沒問題了。”羅海說:我已經知道,竹原沒有殺人,我會好好配合你的。
好!
那天,我出了探監室,我就給李善水打了電話,我告訴他,竹原的事確實是被誣陷——是女鬼犯的案子,但現在,案子很棘手——因爲兇手是惡鬼。
李善水說小事,這就是單純的撈人唄,而且當地的刑偵處主任還會很配合,難度不大,讓東北狐王家族的人自己去做就好了。
在東北狐王家族撈人的時候,我們也沒閒着。
第二天,我就去了天遊美術學院,找到了校長姚守義——我要出二十萬的高價,買竹原畫過的那幅畫《爸爸,請再愛我一秒》,這幅畫是竹原和竹聖元的畫,屬於他們父子的,我要替竹聖元買下來。
姚守義當時對我笑呵呵的,他覺得這個價錢,應該再高一些,在我們談價的時候,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走了進來,喊了姚守義一聲爸爸。
那個男人的臉頰有一個奇醜的疤痕,像是被誰咬過一口似的,我忽然渾身一激靈,就問姚守義——這人是誰啊?
“哦,介紹一下,他是我的兒子——姚興。”姚守義笑着說。
我心裡一喜——搞了半天,曾經在美術學院裡面,帶着混子輪.奸了談若蕙的富二代姚興,就是天遊美術學院院長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