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前,晨澤恍然,先前那一幕宛若夢中發生。
晨澤看了看自己的食指完好無壎,撩起褲腿,看了看自己的膝蓋依舊不見任何傷痕,唯有那不變的是晨澤腦海中的那份記憶,那份疼痛,那份堅決,那到死時的無助感,那化作白骨的悲傷。
晨澤看着那完好無損的雙手,再看向那青銅門內的山石路,深吸一口氣,再次邁步進入青銅門之內,踏上那山石路。
晨澤順着山石路,再次一路往下走,依舊是不見盡頭,依舊是身乏體累,依舊是白骨森森,依舊是元氣不能動用,依舊是身死白骨。
身死白骨過後,晨澤再次立於青銅門之前,先前兩次身死白骨,晨澤不解,走了那麼長的山石路,走了那麼些時日,可青銅門之外,依舊夜色初上,半弦月懸掛空中。
晨澤不甘心如此放棄,再次擡腳,邁步進入青銅門之內,踏上那條山石路,這條山石路晨澤始終感覺朝下盤旋,有一種進入地心的感覺,晨澤這次踏上山石路,並非如前兩次一般,急於行走,晨澤此次先是在路口仔細端詳,隨後拿了一塊小的石子放於身後,方纔邁步向前。
晨澤走在山石路上,此次方纔發現,這外邊夜色闌珊,月乃是半弦月,遠沒有圓月那般明亮,更不要說照進青銅門之內,可是山石路上晨澤可以清楚地看到自身周圍十米以內的環境,若是在往日,可藉助元氣視清夜間事物,可這青銅門內元氣不可使用,爲何能視清十米以內事物,晨澤有些不解,繼續向前行走。
晨澤依然如故,沒等走到山石路盡頭,已是身死白骨,返回青銅門外。
晨澤不信邪再次踏上山石路開始第四次征程……
第五次……
第六次……
第七次……
第八次結束,晨澤依舊是那身死白骨,返回到青銅門之前。
晨澤發現自己能越走越深,擡腳邁入青銅門,開始第九次。
晨澤此次遠比第一次要堅持的時間長,待到身體乏累之時,晨澤已走了第一次的全部路程,但是這一次依舊看不到盡頭,晨澤本以爲自己可保持狀態堅持到最後,終究是趴地前行,依舊是那十指白骨森森。
晨澤以爲這次與往常那八次無異之時,遠處出現一處亮光,這給晨澤打了一針強心劑,晨澤分離爬行,終究抵達那亮光之處。
此處無比空曠,白雲嫋嫋,貼地盤繞,晨澤趴在這雲上,肆意的允吸着那甜美的空氣,躺在地上放鬆這心身,正當晨澤心無旁騖的享受着這時光,那渾身的傷勢盡然一時間痊癒,晨澤起身打量着這空曠之地。
在正中央有一處高臺,整整九百九十九節臺階,晨澤踏步而上,剛踏上那臺階晨澤並未察覺,行至那中間之處,晨澤才發覺,每上一層臺階,感受到無盡的壓力,壓得自己直不起腰,晨澤看着那近在咫尺,有遠在天邊的高臺,咬牙繼續攀登,一步,一步,晨澤終究是築基後期實力,元氣不能調動,全憑自身體力,以及啊遠非常人能及的意志力在往上行走,到了最後那九階臺階之時,晨澤再次入走那山石路一般,趴着前行。
這九階臺階,每上一階,剛收到的壓力不僅僅是肉體說感受到的壓力,靈魂深處的震盪,與刺痛那纔是最考驗人的時候。
有人會說,靈魂深處的震盪與刺痛那又如何?!
若是經歷過靈魂的創傷,那便不會說的這般輕易,普通人靈魂受到創傷,會讓一個正常人變成一個傻子,修煉者靈魂受到創傷,輕者修爲受損,重者修爲全廢,並有可能變成一個癡呆。
晨澤眼前只剩下最後一階臺階,晨澤已是滿頭大汗,身體遠比那在山石路上乏累,雖說肉體受創不大,但那靈魂的震盪與刺痛,讓晨澤難以抵抗,晨澤擡手欲要搭上那最後一階臺階,可收剛放上,靈魂瞬間被刺痛,晨澤只感覺大腦一篇空白,緊接着暈倒在臺階之上。
晨澤意識漸漸恢復,但大腦依舊隱隱作痛,晨澤伸手揉了揉那發痛的頭部,看向那最後一階臺階,晨澤有一種預感,這九百九十九階臺階,並非如青銅門後的山石路那般,身死白骨可復活,若是死在這臺階之上,那便是真的死亡,沒有重來的機會。
晨澤此番感知乃是正確的,在晨澤爬過的臺階上,有那人骨,毫無創傷,姿勢與晨澤此刻極爲相似,皆是往上爬的模樣,只不過那逝去的故人在中途便倒下,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如今只剩白骨,那蹉跎歲月不曾記載絲毫。
晨澤不想死,也不能死,他有太多承諾尚未兌現,他有太多事情尚未辦完,他有那生死之仇尚未得報。
晨澤將手再次放上那臺階之上,靈魂的刺痛,讓晨澤無可適從,晨澤腦海中呈現的是那兒時柳絮絮陪伴自己玩耍時的情境,是那歐陽諾見到自己那肆意的笑容,是那月懿第一次遇到自己時的那份害羞,是那蔡子琳知性美的莞爾……
晨澤發現自己對這個時間有太多不捨,晨澤咬牙,晨澤怒吼,晨澤另一隻手義無反顧的搭上那臺階,晨澤靈魂深處的刺痛更甚,晨澤咬牙,牙齦出血,順着嘴角流出。
“啊!!!”晨澤放聲怒吼,全身爬上那最後一階臺階,那靈魂的刺痛瞬間消失,被那一種滋潤取代。
丹穴山上,鳥獸共鳴,鳳凰略有驚訝看向那青銅門處,頃刻間丹穴山上空,日月同輝,照射丹穴山。
鳥獸爭鋒,前往青銅門所在之地,鳳凰隻身攔下百獸。
夜魔族內,返回大殿的蔡榮凝與大祭司均是一震,這一震來自靈魂深處,靈魂深處莫名多了一個印記,大祭司隨身攜帶的聖典瞬間化作金粉,飄散在控制。
方家之內,方家老爺莫名心有餘悸,看向那夜空,若有所思。
太清宗內,太上長老本是熟睡,突然一怔,起身看向丹穴山所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