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 陽子莫坐得歪歪斜斜，手枕着頭，看不見表情。
包拯位於正座, 邊上站着公孫策和四大護衛。歐陽春也坐着, 只不過比陽子莫要規矩了許多。
“展護衛自兩日前就再沒回來過了。兩日前, 我們查到了一絲線索。楊大娘死之前和楊勝店子的賬房先生馬老漢的女兒馬小萊有來往, 本府派展護衛去調查一下馬小萊, 卻不想展護衛便沒回來過。”包拯面色痛心，“展護衛一夜未回，本府又派王朝馬漢又去找馬小萊, 其只說展護衛問完話便離開了……知道展護衛絕不會無故不回，本府便派人大規模的尋找, 昨日在城外荒郊竟然發現展護衛的血衣……”
歐陽春皺眉, 問道：“包大人還有什麼線索麼？”
包拯搖了搖頭, 然後說道：“爲今之計，只有早日破案, 才能尋得展護衛的行蹤。”
歐陽春點點頭。他看向陽子莫，對方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嘆了口氣，“希望歐陽兄妹能夠幫得到包大人。”
“多謝。”
沉寂。
衆人都面色沉重，心中思緒萬千。
突地, 陽子莫開口。“那馬小萊和展昭說了什麼？”
包拯一愣, 然後說道：“馬小萊承認血書是她仿造楊勝的筆跡交給楊大娘的。她大概是愛慕楊勝, 所以想要爲他洗脫冤情。”
“那楊大娘爲何回貴州？”陽子莫又問。
這回是王朝回答她的。“她說不知。”
陽子莫起身, 面色冷淡, 離開。
“阿秋，你去哪兒？”歐陽春急急問道。
踏出門檻, 左轉，往廂房方向。陽子莫平淡的聲音。“休息。”
歐陽春鬆了口氣，看陽子莫身影離開，才又重新坐好。
馬漢不屑地哼了一聲：“這個時候還想着休息！展大人還不知是死是活呢！”
趙虎不信。“陽姑娘纔不是這種人呢。”
歐陽春看了一眼二人，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們一路趕來，疲憊也是應該的。況且……”又看着門外早已經沒了的身影。“她定是憂心的。”
公孫策嘆了口氣，說道：“讓陽姑娘好好休息吧。”
“的確。”包拯點點頭。
“多謝包大人，公孫先生理解。”歐陽春拱手謝禮，“不知現在案情如何？”
蘇林，揚州人士，在貴州經商，與楊勝是生意夥伴。半月前，被人用麻繩勒喉致死。經查驗，當時被殺時他用力掙扎，卻還是不抵兇手。由此，兇手一定是男子。楊大娘同樣是被人勒喉而死，兇器就是店鋪裡的絲綢。經查驗，在楊大娘的指甲裡發現了胭脂。而楊大娘早就不用這些，如此看來，殺她的應該是名女子。如此一來，案子就變得複雜了。到底是兇手是有同夥，還是根本不是同一件案子，或是兇手在故弄玄虛？這些，都需要仔細查看。
包拯的意思是從蘇林和楊勝身邊的一連串關係來查看。
歐陽春有些疑惑：“這蘇林一個女子竟是獨自一人在外鄉經商？”
歐陽春的話一問出，公孫先生笑了笑。包大人奇怪地看歐陽春：“這蘇林是一男子。”
男子？
男子！
歐陽春聽陽子莫說過，這楊勝心繫被殺之人……呃……原來這個楊勝是斷袖啊……
*
“陽、陽姑娘……不是去休息麼？”看着陽子莫擄着袖子，作勢□□，楊勝怯懦地問道。平常陽姑娘的表情雖然嚴厲，但此時真的是冷淡淡的……
“去你店裡。”陽子莫回他。
“那爲何不走大門？”
“不想他們知道。”她淡淡說着，一個衝刺，一躍，便翻過了圍牆。
楊勝也穿牆，飄至她的身邊。
“說說你的店鋪裡的人。”
楊勝一喜：“陽姑娘有興趣？”
“沒有。”
那你還聽……楊勝無語地看她。
“要你說你就說，別廢話。”
“哦……”
楊勝的店鋪主要夥計就是掌櫃柳青青和賬房先生馬老漢。柳青青是他得力的助手，人很聰明。所以纔跟他一年，他就升了她做掌櫃。而馬老漢從他開業來就一直跟着他，所以感情深厚。賬房交給他，楊勝是毫不擔心的。馬小萊也是個單純的女孩，看見自己時總會臉紅。他想，大概是她崇拜他吧。
說到這兒，陽子莫突然問：“會不會是馬小萊妒忌你和蘇林，所以殺了他？”
楊勝馬上否決：“不可能。第一，我歡喜慶善之事小萊根本不知；第二，小萊膽子小，不然也不會寫了血書只交於我母親而不敢自己去喊冤。”
“那你喜歡蘇林誰知道？”
楊勝面色紅了紅：“柳掌櫃知道。她也答應我不會說出去的……”
“爲何要瞞着？”陽子莫奇怪地問。
楊勝的臉更加紅了，吞吞吐吐說道：“男子喜歡男子的事……本就違背倫理……”
陽子莫的眼睛睜大，看着楊勝說道：“蘇林是男的？”見他點頭，她繼續，“既然你知道違背道德，爲何還喜歡？”
“陽姑娘，喜歡就是喜歡，是沒有道理的。”
喜歡就是喜歡，是沒有道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