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老神棍說,我也可以想象的到一但在飽和的火山上開了個口子,唯一的結果就是火山提前爆發。如果說以前我還可以安全的活到十八歲,那麼現在我至少要提前到十七歲零三個月了。
老神棍給我開了眉心第一星的紅痣,同樣也是在給我治療,想辦法解決我的七星封陽體的問題。千年大堤也有潰散的一天,更不要說原本只有十八年壽命的外七星。所以只有把封存的陽氣引導出來,才能減輕外七星的壓力,但是一旦失控,我的結局也必然生不如死。所以,只有在把陰氣引導通過這個縫隙引導進陽氣之中,緩緩的中和,不但可以解決陽氣暴漲過快,還能陰陽中和,生成全新的混沌能量,增強我的體質。
爲了小命,我是不做也要做了。螻蟻尚且偷生,經歷萬千磨難都堅持對生命執着的熱愛的人佔到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我就是其中之一。
不但是自己未來的小命,更是因爲眼下還有一樁不可推辭的鬼生意必須要完成,那王娟鬼魂的定金已經收下,如果不能把她送到陰間中,她以後不但有可能會化成厲鬼,還會繼續對我糾纏下去,馬上都能要了我的命可能。
還不是一個鬼,而是三個鬼,王娟一家都會化作厲鬼糾纏我。
神棍張三爺嘿嘿一笑說道:“小子,三爺我忙活了這麼大會,費了老鼻子力氣,難道是逗你玩的呢,幾個初生的鬼魂,而且還是平魂,不是冤魂,這點小事你要是辦不好,乾脆自己買塊豆腐撞死好了。”
我說三爺你說的輕巧,說道是難者不會,會者不難,我可是個凡人,這渡鬼是嘛玩意我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做啊。
誰知道三爺指了指車,說道:“冥車,有了吧,冥器,有了吧,看看現在都下午五點多了。午時是一天至陽之時,神鬼退避。凌晨子時是至陰之時,也是牛鬼蛇神亂舞的時候,百鬼夜行啊。你只要找個十字路口,或者大橋上一待,點亮冥器,等到那鬼上了你的車,接下來你自然就會知道怎麼做了。”
我一聽,當時就嚇的臉色蒼白,聽三爺這口氣,這是準備讓我自己一個人三更半夜去會女鬼啊,這還不是人入鬼口,不拉着神棍給我當保鏢怎麼行啊。
三爺那裡願意去,說他老胳膊老腿的,晚上還不如多睡會覺,他又說這只是一個新生的小女鬼,能夠顯形就不錯了,那還有能力害人啊。
這老神棍滿嘴跑火車,平時沒個實話,女鬼厲害不厲害,那也要看人來對比啊,這老神棍來到後就對我下了幾次套,我嚴重懷疑今天晚上他也是讓我給女鬼去送菜吧。爲了我的小命,多一個有經驗的老手,那就是多到保險多條命啊。
我那裡會放過他,死纏爛打,老神棍不情願的終於答應了下來,不過,他有個條件,就是我爸珍藏的十五年的老汾酒必須給他偷一瓶,還有如果某一天,他要我幫他一個忙的時候,我不能不幫。
現在老神棍就是我的救命草,別說一瓶老酒加一個承諾,就是十個八個我也會答應,誰知道這個承諾卻差點要了我的命,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我凌晨回來,早上也沒吃飯,中午胡亂的啃了口饅頭就拉着王輝去市火車站,一直到現在都沒吃飯,老神棍藉口要我把晚飯一起解決了。小爺我手裡多少也有點錢,在路邊燒滷店切上一隻烤鴨,在搞上二斤豬頭肉,倆豬蹄,來一盤下酒菜花生米,搞上兩瓶張弓酒,提溜上車,直接停留在了太平鄉的大橋頭上。
我就是在這個地方遇到王娟鬼魂的,老神棍張三爺說王娟的鬼魂也一定會趕到這裡來,至於鬼魂會不會瞬移這個事,反正也不是我這個時候可以操心的。人找鬼不容易,鬼找人卻是一找一個準兒。
我在橋頭一停車,和張三爺這老神棍也不必客套,一人擰開一瓶酒,爺倆也不用杯子,就這麼對瓶吹白的吧。拿出來滷菜的方便袋往地上一鋪,先一人抓一個豬蹄啃了起來,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邊吃邊喝邊聊,反正今天晚上是往陰間送鬼,也不知道陰間是不是也在查酒駕,反正是管不了了。雖然有老神棍相送,我心裡也打鼓啊。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一瓶酒下肚,我暈暈乎乎的,似乎也沒有剛開始那麼害怕了。在一蓬蓬的暮氣升起來的時候,我居然趴在車內就睡着了。
直到一股子陰冷的氣息直接往我脊骨上躥,才把我凍醒過來,看了看夜光手錶,已經十一點多了。我迷迷糊糊的看了看車外,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可是我眼前卻有一團幽光閃爍。
“嚇…”
我猛的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那碧綠的幽光正是張三爺開光成的冥器發出的,發出一團近尺許的光芒,唯有彌勒佛的眉心那處如同萬里碧霞一點紅,在整片綠光中發出耀眼的一點紅光。
在那紅點的周圍,卻有三個淡淡的紅點閃爍,我下午已經經歷了諸多的神奇,這個時候,依然不由的激動的渾身微微顫抖,是的,就是激動。
我知道,這是冥器被激活了啊,不但如此,只看我那汽車的周圍,似乎也有一到若有若無的氣息包圍着。我這個時候纔想起來,我是在這裡等鬼的啊。
渾身一個激靈,我一側身才發現身邊的神棍張三爺不見了啊,我連忙焦急的大叫着張三爺,扭頭往車後座上看去,我剛剛叫出來的聲音猛的嘎然而止,只看在那車後座上,有三個曾經見過一次的人正端正的坐在後座上。
一對面容呆滯的中年夫婦和一個白衣長髮少女,就着車內慘淡的燈光,三人臉色蒼白的絕對有些不正常,那三人正是王娟一家三口啊。
我當時就嚇的一個激靈,媽呀一聲就要推門逃下車,上次是一個鬼,這次可是一家三口啊,可是當我手握到車門把手的時候,我卻猛的頓住了,暗自吸了一口氣,剛纔一瞬間的恐懼居然在這一刻,讓我奇蹟般的定住了。雖然害怕,但是,我的內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告訴我絕對不能逃。
我強忍着自己不能下車,心裡呼喊着鬼也沒啥好怕的,但是,我卻不敢回頭,更不敢動,那車裡的一家三口鬼此時如同和我僵持在一起的毒蛇,他們不動,我也不動。
其實真實的情況確是我這時候是真的害怕了,就在我渾身冷汗冒起伴隨着雞皮疙瘩爬滿身的時候,坐在後座的王娟突然說道:“韓大哥,送我們過去吧,今天正是我們報道的日子,錯過今天,我們將要推遲七天。”
沉默,有時候就是最大的恐懼,一旦有了聲音,就彷彿刺破黑雲的一道金陽,一切烏雲都會逐漸的煙消雲散,聽到幽幽的鬼聲,我居然不由的長出了一口冷氣,這中間停頓也不過兩三秒的時間,但是我卻感覺似乎過了半天一般的漫長。
我雖然依舊恐懼,但是卻鎮定了下來,四周有種冷櫃中的冷氣往身上鑽的感覺,但是我卻感覺到我的體內似乎如同一個火爐一般,正在熊熊的燃燒着內核,提供着熱量,特別是眉心的地方,居然有種灼燒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逐漸的鎮定了下來。
此時我是無暇看到自己,否則,一定會看到自己眉心那處被張三爺刺破的地方,正冒出寸許的紅光。
我雖然害怕,想起張三爺的話,這事沾上了就別想跑掉,訂單已經接下,王娟鬼魂也開始發話,人家都坐到車上了,趕是趕不下去了。
體內的熱流彷彿給了我巨大的力量和支持,並且逐步的驅除了我內心的恐懼,雖然我依舊手有些不穩,聲音都有些顫抖,但是,我在不知不覺中居然不在逃避了,我不敢看後座上的三個鬼,顫抖着說道:“王,王娟,妹子,你,你們讓我送去哪裡啊?”
“黃泉水路是灘頭,奈何橋畔了今生,一如陰曹轉身去,輪迴之中付來生。”莫名的,我的腦海裡居然浮現了這麼幾句話,在這一瞬間,我彷彿悟性洞開,有如天成一般,我一點開光冥器彌勒佛的眉心那個紅點,隨後,一個若有若無的紅色虛線蔓延了開來。
我心理豁然開朗,尼瑪,這冥器不但是給鬼用的燈塔,居然還能當導航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