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渡客
張三爺他們三人歡快的看着頭頂沐浴神光的冥器,貌似他們根本不擔心當前的險境,那洛水鴻可是說了他如果成神,一定要把張王二老練成神將的。
看到三人的樣子,我也坦然了,反正天塌了也有高個的頂着,如果洛水鴻真成毛神,先死的也是他們兩位高人。這一場帝豪國際除鬼行動,真是百轉千回,其中的曲折簡直是不可思議。
從數年前,洛水鴻佈置成神大陣的時候就在算計王懷仁,現如今一步步走來,我發現事情好像並不是按照洛水鴻的算計的步驟來走的,這一切的主導者,現如今王懷仁張三爺他們二人已經反客爲主。
不但如此,現如今又出現的這個花仙姑的神像也在成神,神像的神光的是這裡的居然不會對我們排斥,而是排斥洛水鴻結成的神繭金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位修神的花仙姑,也和我們是站在一邊的。
如此種種線索牽扯在一起,彷彿一團亂麻,我越想,線頭越多,越抽就越亂,而我越發的停不下來。
於是,我扯了扯王二雄的胳膊,他只顧得盯着頭頂沐浴神光的冥器,頭也不回的低聲說了一句:“韓兄弟,別亂動。”
“王二哥,我憋的難受,咱們這裡四個人,爲何神力偏偏控制我念開揭語?還有,那神胚胎?”張三爺那個老神棍不會告訴我,王懷仁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怎奈我心中的疑惑憋的我實在難受,不得不詢問最好說話的王二雄。
王二雄有些不耐煩,我不知道冥器沐浴神光有什麼好看的。王二雄頭也不回,依舊盯着頭頂上的冥器,言簡意賅的說道:“洛水鴻的神光選擇你,是因爲咱們這些人裡你的實力最低,另一個原因就是第一次你念過一次,所以,第二次還選擇你。我知道你心中疑惑這個花仙姑神像爲何會參與封神,綻放神光,你想想第二次你念的揭語你就知道了,那是被我師父和張三爺他們聯手更改的。你以爲剛開始他們的佈置是鬧着玩的啊。”
轟。
王二雄的話宛若晴天霹靂,天雷陣陣直接披散了蒙在我眼前的那一層迷霧。是的啊,揭語,一切的變化根源都在神的揭語上,是我開始念出揭語拉開了封神的步驟,同樣,也是我第二次念出了揭語發生了眼前的變故啊。一切根源,皆在於此,王二雄一針見血,一語中的。想到此處,我眼睛猛的一亮,光芒陣陣。
自從我第二次念出來那個揭語之後,就感覺好像在哪裡有些不得勁,這個時候我終於想起來是什麼地方不對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原本的揭語應該是:“昭告天地人和推封慄城微末之神洛氏水鴻正神之位特赦定。”這個被封神的人是洛水鴻。
而第二次我念的揭語卻是:“昭告天地人和推封慄城微末之神花氏仙姑正神之位特赦定。”這次封神的人卻變成了花仙姑,一個名字之差,結果絕對差之千里。
可是,那神臺上刻的就是洛水鴻的名字,我看的也是洛水鴻,念揭語也是洛水鴻的神力,怎麼到了出口反而成了花仙姑了呢?
所有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它發生變化的必然理由,之所以如此,必然有讓我念錯的原因。萬事都怕認真,只要認真思考,所有的事情都經不得仔細的推敲。
以前我是一個很討厭思考的人,但是,現在我在面對這些謎團的時候,不得不主動去思考,也許是這一躺的經歷確實驚心動魄,讓我記住了我所過目的幾乎每一個細節。
在這種環境下,如果真是王懷仁和張三爺聯手算計洛水鴻的話,有能力和有必要改變揭語內容的,也只有他們二人。
這時候,我不得不讓他們二人進入這裡所做的事情在一一的在我腦海裡回放,終於我發現,我認爲看似他們在做防備的方法,其實卻是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明明知道我是菜鳥,張三爺他們還不去阻止,或者說是特意縱容我貿然進入。在第一次我在念揭語前就提醒我,反而等我念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被張三爺打斷,這是一次不完整的揭語誦讀。
我現在想來,這恐怕是張三爺他們故意的,不完整的揭語也能啓動神胚神胎,但是,只有完整的揭語才能啓動天地封神的整個程序,如果我第一次唸完整的話,現如今恐怕封神的節奏都快結束了,那裡還會有第二次念揭語的機會。
但是第二次,這時我又想起王懷仁曾經在神像周圍佈下的七種四十九張冥幣,在我第二次念動揭語的時候已經悄無聲息的化成了飛灰。我當時以爲那是爲遊離的孤魂野鬼準備的,現在看來,恐怕是給這方天地的祭祀品啊。
錢財通神,果真如此,王懷仁布下的那四十九枚冥幣絕對不是簡單的冥幣。居然強行買通天地,篡改揭語,居然強改天地封神名字,把洛水鴻改成了花仙姑。
王二雄語速極快的說着,然後又看了我一眼,看我深沉思考的樣子,偶爾瞄了他一眼,他,彷彿怕我第二次打攪,王二雄又用極快的語速說道:”花仙姑的神像沒有神胎,沒有意識,誰操控,就歸誰,所以,這次洛水鴻邪門歪道的天地封神,本就不走正道,這纔有我師傅用錢財買通的結果。通俗化說,這就好像是兩個計算機程序發生衝突,最後唯一的結果就是,死機。”
我一邊推測着以前的種種,一邊聽着王二雄的解釋,這時候,彷彿撥開雲霧見青天,幾乎我心中所有的疑點已經全部解開。
王二雄知道這個結果,那王懷仁和張三爺也必定知道這個結果,兩個封神,一定會起衝突的。
這個時候,我終於明白王懷仁會在三個提頭行屍進來的時候把我控制住了,那不是爲了執行某種事情,而是爲了不讓我說話。不讓我說話的目的就是防止我不明情況亂叫驚醒了洛水鴻。如此欺騙洛水鴻,讓洛水鴻自以爲承載他最後靈魂和精氣神的頭能夠順利的飄過去,然後和神胎結合。
不要想這個時候的洛水鴻有多精明,他的靈魂已經一分爲三,神胚胎,人頭,和控制他兒子洛伊寧的,一神三分。而且,現在想來,就從洛伊寧口裡的話我都能感覺到,自從他侵佔兒子的肉身,掠奪他全身的精氣神開始,他就已經瘋狂了。不要指望一個瘋子這個時候能夠明察秋毫。
這還只是一,另外一個,我估計神光之所以選擇我來念揭語,並非是因爲我實力最弱,而是我一定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七星封陽體不一定是我特殊的原因。我另一個猜測就是念揭語也不一定是神光選擇了我,而是王懷仁和張三爺他們這二位高人選擇了我,這樣,纔有改動揭語的機會。
能夠讓神光選擇我的,我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十八個樓層的鎮樓法器的所有精氣都被我吸收,在十八樓吞噬了鬼火紅蓮後,徹底的融合在一起,完成蓮花,也就是說,我本身就含有整個大陣的氣息,這纔是洛水鴻的封神金光會選擇我的原因之一。
不但如此,我念第二次的揭語對洛水鴻還要產生一定的欺騙性,否則,不等我念完他就覺察了。名字錯了,那是爲他人做嫁衣,任何人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更何況洛水鴻籌備十年之久,連自己親兒子都殺了。
而唯一能欺騙洛水鴻的,只有張三爺的人偶,我這個時候又想起了張三爺曾經在王懷仁布置冥幣的時候,也曾佈下一些人偶娃娃,現在想來,那些人偶的作用恐怕就是用來隱瞞洛水鴻,讓他以爲揭語正確,進而讓他義無反顧的融合神胚和神胎,讓他把封神進行下去。
只有如此,纔能有神光的產生,纔能有現在我們的冥器沐浴神光。
看着身旁同樣也發出璀璨神光的花仙姑神像,我在想,這恐怕也是他們事先佈置好的吧。只是這個花仙姑神像,同樣讓我疑惑。我知道這尊花仙姑神像一定封神不成,但是經歷這一次封神,這尊神像絕對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就連花仙姑本人恐怕也會得到天大的好處。
現在想來,恐怕這個花仙姑和王懷仁的關係,也並非認識這麼簡單了。
我目光灼灼,前後的事情在腦海裡回放了一遍,終於把事情想了個大概。看着身邊的幾個人,王懷仁和張三爺這二人乃是人間大師,但是那種種算計更讓人膽寒,連洛水鴻這等將要成神的人都被他們倆算的死死的。王二雄看起來憨厚老實,其實他什麼事情都知道,偏偏還要裝作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面對這三個人,就連我最熟悉的張三爺,現在看來,都有些陌生了。
時間不知不覺的往後推延他們三個始終盯着天頂上沐浴在神光中的冥器,我看了看時間,從五點進入這裡的,現在已經晚上七點二十了,也就是說進入這裡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他們三個無論任何一個都是算無遺漏的人,我無論是社會經歷,還是陰陽事情方面,在他們面前都是菜鳥級別的,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不露聲色的等待。也準備學着他們去注視頭頂的冥器。所以,我花了半個小時想通了這些前後的因果,同樣又花了半個小時注視着頭頂的冥器,絲毫沒有發現這些冥器和以前有什麼不同。
冥器沐浴神光會產生神性,至於神性是什麼,我還真的不知道。
我沒有看到神性的產生,神性的具體表象,卻發現了洛水鴻的神光大繭終於發生了變化。
咔嚓一聲,一種破繭的聲音從神光金繭中發出來。緊接着金色神光開始消退,然後被金繭吸收。我身邊的花仙姑的神像也在同一時刻發生變化,所有的神光也全部回收,原本陶瓷彩釉的神像現在變得金光燦燦的彷彿金鑄。死板的表情居然有了幾分的莊嚴般的靈動。
王懷仁隨手一招,粘在天頂的印章突然落下,被他抓在手中,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那個印章,說道:“裂了。”
張三爺也緊隨其後,招回他的人偶娃娃,卻把玉飾八卦扔給了我,同樣也把人偶娃娃收了起來,眼神卻看往那個神光金繭,說道:“裂了”。
我一把抓住玉飾八卦,又把天頂上的吞噬人偶娃娃招了回來,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這兩件冥器都完好無損,根本沒有裂痕啊。
那他們倆都說“裂了”是什麼意思啊?
王二雄歡喜的翻看了幾遍手裡的印章冥器,眼神示意我往那個金繭上看去。
耀眼的神光已經全部消失,這個時候我才終於看清神繭的模樣。金色的神繭是一個規則的橢圓形,最長直徑一米左右,中間寬部有六十公分左右,好像一個放大號的橄欖球一樣。神繭的上面有着無數的暗金色的花紋,就這麼凌空懸浮在虛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