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渡客
她叫催輕靈,不叫小玲,等下了車,就着已經冒出東方的黎明光芒,我才發現,這個女子居然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確是不太敢肯定。
當她一臉驚愕的指着我驚訝的叫着:“喂,喂,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那個高三三班的沉默小子韓守城,你不要否認,我認得你,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我看一遍就記住你了,我是高三二班的催輕靈。”
她一說高三二班的催輕靈,我終於一下子想起來了,驚愕的指着她恍然大悟的樣子叫道:“小迷糊,你咋還是那麼萌啊。”
催輕靈,是有名的小迷糊,人很清純,性格很可愛,高中的時候那個樸素的小迷糊,似乎從大學裡走一遭就會完成一種蛻變,大有醜小鴨變白天鵝的意思,據說很多考上大學的女同學回來後都給人眼前一靚的感覺。
其實,我們都知道,從高中到大學這是人生的一種成長,同樣也是一種蛻變,身份的變化讓人的氣勢跟隨着增長,同樣,眼界的開闊讓他們一個個都注重起了外表的妝扮,我眼前的催輕靈就是如此。
一聽我叫她小迷糊,果真,小嘴一張,露出一嘴潔白的細貝齒張牙舞爪的怒吼道:“沉默男,不許叫我小迷糊,我現在不迷糊了。”
我以前是個沉默的人,就算現在也沒有太多的話,跑黑車讓我的話確實多了些,但是距離話癆還有十萬八千里的距離。比起以前沉默男的稱呼,如今我的話算是正常人的程度了。
我呵呵一笑,看着催輕靈說道:“不是小迷糊,敢三更半夜上我的車?不是小迷糊,還上車就睡覺?我就是把你拉了賣了你也不知道。”
小迷糊催輕靈得意的一翹堅挺的小鼻子,一努嘴高傲的說道:“這你不知道了吧,本小姐從小就有心靈感應,好人壞人我一看就知道。我是因爲放心你才上你的車的,你以爲本姑娘誰的車都上啊。”
我對這個拿着靈感當傲嬌的女人真的無語了。這不大一會的功夫,小迷糊催輕靈的家人就急忙的從村子裡一路小跑過來了。
催輕靈的母親拉着自家女兒就是一通說教,直到要拿行李回去了,這纔想起了身邊還有我這個司機。聽到崔輕靈介紹我是她的高中同學,從太平鎮橋上接她回來一直就把車停到村口了,她母親這才帶着防賊的目光來回審視着我。
我被她看的渾身發毛,這纔想起來車裡還有催輕靈的一百塊錢的車費,連忙鑽進車裡拿出來遞給她說道:“老同學,你的一百塊,還給你啊。”
催輕靈毫不客氣的接過錢努着小嘴說道:“真是的,你也好意思收老同學的錢啊,要不是我認出了你,你是不是裝作不認識直接就把錢裝兜裡了啊。”
我聽到這話心中的那個鬱悶啊,本來就是你硬塞給我的錢好不好,我本來都不願意拉你的,塞給我後你還倒頭就睡,現在轉過頭來又怨我。
看着她母親疑惑的表情看着我,明顯是有着誤會我倆之間的關係,我連忙解釋道:“阿姨,昨天我在太平橋等着接朋友,剛好遇到輕靈下車,我當時沒有認出來她,她硬要給我一百塊錢送她回來,可是她上車就睡着了,等我接到朋友送回去,到這裡都天亮了,我把車剛停下您就打電話了,輕靈比以前變漂亮了我都沒認出來,不然我早就把她先送回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呵呵,那個,輕靈她同學,真是謝謝你了,輕靈這孩子就是有點迷糊,走走,趕緊跟我回家去,你也熬了一晚上了,一定累了,我家裡還煲着粥呢,剛好一起喝點粥,然後再回去休息。”
輕靈的母親聽到我的解釋,再加上自己女兒也給我安全送回來了,這才釋然,連忙熱情的讓我去她家做客。
我這冥車剛從陰間回來,在晨光之下,陰陽中和中霧化了一層的露水,看起來風塵僕僕,倒是真有奔波了一夜的架勢,雖然下趟陰間讓我熬了一夜,但是我卻並不瞌睡。
我連忙推辭了她二人的招待,把我的聯繫方式給了催輕靈,辭別了二人,驅車往家裡趕去。根據張三爺的筆記裡記載,黎明破曉的時候是一種天地小輪迴的時候,在這每天一次的輪迴的一剎那會產生一種神秘的能量,這是一種比陰陽混沌還要高級的能量。
但是因爲這種能量產生和消失的速度過快,不過是一剎那的功夫,還不等你捕捉到那種能量的痕跡,它就已經產生和消失。
同樣,如果能夠捕捉到一絲這種能量,只要不是資質太差,在有生之年,就有可能依靠這絲天地小輪迴的能量修煉到半仙級別。
據說商洛的風水大師洛水鴻就是曾經感受到一絲這種能量的痕跡,他纔敢依靠得到的封神秘笈去用邪法冊封邪神,而且差點就成功了。
這還只是洛水鴻只是感受到一絲,還沒有抓住的情況下。
我每天都會在暗月未退,朝陽欲升的時候感悟天地,這一個月都過去了,依舊毫無所獲,甚至連感受那種神秘的天地小輪迴的能量都不成,更不要說捕捉了。
不過,我並不氣餒,就連張三爺,王懷仁這種人間大師級別的高人都捕捉不到,更不要說我這個連入門還只入半隻腳的人了。
看着東方驕陽升起,我嘆了一口氣,今天又是失敗了。失敗並不等於放棄,因爲這是一個希望,就好像每天花兩塊錢買一注彩票一樣,不中,就是損失兩塊錢,中了,那就是一步沖天。
中國的彩民何止億萬,中的又有幾人?這每天早晨一次天地小輪迴的奇異能量的,每一個陰陽渡客,修神修仙者無不在準備,可是近百年來,又有幾人吸收成功?
辭別昭陽,在兩根油條,一碗雞湯豆腐腦的早餐中迎來了新的一天。滾滾紅塵,塵與光合,每天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情需要你去解決,只要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想一想昨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只感覺紛亂嘈雜,死了的人,終歸會逝去,而活着的人,必將要爲活着而努力。
我剛放下碗筷,黑子的車就停在了我的身邊。看到黑子,我心中不由一動,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乘客小迷糊催輕靈。我好像曾經聽他說過,黑子,就也是催莊的人。
黑子,人如其名,據說他父母是從山西一個大煤礦上退休回來的工人,所以,他整天說黑不是他的本色,後天的渲染讓他有了如今這幅超越男人本色的黑亮。
黑子,是他的外號,本名很少有人記住了,他比我大個四五歲,是一個很陽光的人,據他自己說已經訂婚了,明年結婚,未婚妻是山西煤礦工人的女兒,據說是娃娃親。我們都曾嘲笑過他,娃娃親,小時候是親,長大了就是人家的親啊,要娶,就趕快娶,晚了要被人家娶。
黑子卻很自信,曾經拿着他女朋友的照片給我們炫耀,那是一個很文靜的女孩,不過,也有點黑,在膚色上倒是和黑子挺般配的。
“嗨,我說韓小子,今個兒挺早的啊。不會又是晚上跑大生意去了吧。”黑子下車一手把車門甩上,我和他招了招手打過招呼他過來一起坐。順便叫老闆把他的一份早餐給點上,一籠蒸餃,一碗豆腐腦,再來倆雞蛋,這是他每天的早餐。
我掏出錢連他的一起付了,他也不和我客氣,大家一起跑黑車,算是一個小團體,早就熟悉了。
我昨天晚上確實是跑了一趟大生意,但是和黑子想的卻不一樣,是陰間的生意,我笑了笑,算是默認,並沒有說出來。
黑子嘴裡塞了一個雞蛋,看到我的樣子羨慕的說道:“咱們這隊人裡面,就你小子生意最好,你說你小子就是張的白白淨淨點,靦腆點,多幾分小白臉的氣勢,怎麼什麼生意都讓你攤上了,怎麼就輪不到我們了呢,不行,你小子昨天晚上準又大賺了一筆,我要狠狠的宰你一頓,老闆娘,在來兩籠包子。”
我看着他的樣子,鬱悶的一笑說道:“至於嗎,黑哥啊,在來兩籠你能吃完嗎?真以爲自己是豬啊。”
黑子嘿嘿的得意的一笑,說道吃不完我打包帶走,給自個兒留着當午餐不行啊。對這種厚臉皮的人我只能無奈的再次付錢,讓他又宰了一次。
黑子邊吃,我就問他認不認識崔莊的催輕靈,她像是防賊是的看着我,連手裡的包子都忘記吃了,他就問我問她幹什麼?怎麼認識催輕靈的。
我就納悶了,不就是你們村上的一個女生嗎,至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我簡直無語了,不過,看黑子那表情,如果我要是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結果,他是不打算告訴我任何關於催輕靈的信息了,我心裡不由想到,這黑子,不會是催輕靈的哥吧,不過,無論是從外貌,還是姓氏都對不上啊。
催輕靈姓崔,黑子姓苗,在催莊算是外姓人,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驚愕的指着苗黑子說道:“黑子,你不會腳踏兩隻船,吃着碗裡還看着盤子裡,你已經有了未婚妻了,不會又暗戀催輕靈吧。”
黑子還沒等我說完,當即大怒,直接用筷子敲在我頭上怒氣衝衝的說道:“你小子咋這麼多歪心思,老子是有未婚妻的人,怎麼能跟你們這些單身屌絲一樣的齷齪,再說,輕靈是我表妹,我親姨的女兒,我親表妹,懂了嗎?臭小子。說,你怎麼知道我表妹的?”
這下我懂了,知道黑子爲啥用防狼的眼神看着我了,操,這丫的看不起人啊,老子堂堂一未來陰陽渡客的高人,怎麼就配不上你的小迷糊表妹了啊,至於你用這種防狼的眼神看着我啊,咱也是被那些媒婆追着要介紹女朋友給我的一有爲青年好不好。
不過,我本來就對這個小迷糊沒有什麼意思,高中的時候因爲臨班,纔有了一點印象,要不是今天早晨她認出我,我只是覺得她有點面熟,誰知道她是誰啊。
黑子對我的防範,既然我沒有那個意思,也就沒那個心思給他計較,於是,我就把我昨天晚上拉到崔輕靈,再加上我和崔輕靈高中同學的關係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