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渡客
我不知道崔輕靈所說的文字感應是什麼一種感應,在我看來,想要學習冥文,就需要長久的臨摹練習,熟練了,自然就學會了,當然,這是最笨的方法。有天賦的人可不會如此,有着天賦的人很快就能學會書寫冥文,書寫冥文需要天賦,同樣,水滴石穿的功夫也特別重要。
我想,崔輕靈口中所說的感應,就是所謂的書寫天賦吧,就比如王羲之能夠成爲書法大家,我只能寫狗爬字一樣,這就說明人和人是沒有辦法比的,我只能感慨自己沒有書法天賦。
聽到我的說法,崔輕靈卻搖了搖頭告訴我,這和天賦無關,她也沒有書法天賦,但是她有感應,所謂的感應,就是她能感應的出來這個文字應該怎麼寫纔是最正確的書寫方法。在那些特殊的文字裡,彷彿有一種脈絡貫穿其中,只要感應到脈絡,順着脈絡描繪下去,就很容易描繪下來了。
崔輕靈的話越說我越迷糊,字就是字,又不是樹葉子有葉脈,也不是動物有血管,怎麼可能有脈絡呢?
反正崔輕靈就是這樣說,直到火車站我都沒有搞清楚所謂的字的感應是怎麼回事,倒是臨走的時候她向我借這頁冥文天書,說她很喜歡上面的這種特殊的文字,想要學習。這頁書是可是張三爺人偶一脈傳承的根本,總共三張,因爲有吞噬冥文在,我爲了練習吞噬冥文,就帶着這張冥文天書,不管是不是正版的《冥文天書》,借給她看已經超越界限了,怎麼可能借給她帶走啊。
不是我不借,而是我不能借,看着鼓着小嘴下車,直說我小氣的崔輕靈,我真是無語,這真顯得我很小氣一樣。
就算她爲此生氣,我也不敢借給她啊,萬一她搞丟了,搞爛了,張三爺回來還不把我撕了。
目送着崔輕靈拉着箱子頭也不回的氣哼哼的走進了火車站,我收拾了一下心情,在火車站黑車趴活的地方等了起來,今天運氣確實不錯,不到十分鐘,就以五十塊錢一位的價格拉了三位去縣城的回頭客,這一趟的油費和路費都全賺回來了。
日升日落,陰陽輪迴,回到縣城已經接近傍晚,連續出夜車拉鬼,讓我多了幾分的疲憊,在那傢俬人醫院裡看着已經緩和好了多的大喇叭,我又安慰了一番他的家人,便開車回家去了。
母親還沒能從舅舅去世的的悲傷中完全走出來,父親一如既往的沉默,卻總是在一些大是大非上發出一錘定音的決定聲音。
“這幾天晚上就不要出車了,早點回來多陪陪你母親吧。”晚飯後,母親收拾家務,父親點燃了一根菸,抽了兩口,我發現,這是我大表哥臨走的時候送給我父親的一箱子軟中華,那是給舅舅辦喪事的時候招待客人用的煙剩下的,臨走的時候大表哥給搬到我的車上帶了回來給父親抽的。
我點了點頭稱是,並說最近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晚上都不再出車了。最近忙活舅舅的喪事,遇到周莊這檔子事,天天晚上跑冥車,我也確實累了。
我和父親二人又閒聊了一些話題,直到母親洗刷好了碗筷,收拾完了家務,父親才和母親一起回房休息,這些天母親的精神一直都不大好,我知道這是哀思傷神,勞累過度所致。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暗道,這還是自己修爲不夠,如果自己有張三爺這樣高深的修爲,只需要製作一道安神冥文符讓母親佩戴就可以驅除她的哀思,不至於傷神了。
就着淡淡的月光,我翻看着這頁冥文天書,仔細的觀看一個個冥文,一直到我的眼睛都瞅的快要瞎了,也沒有看到崔輕靈所說的文字感應。冥文還是冥文,我書寫起來還和以前沒有什麼兩樣,吞噬冥文總會在關鍵的時候出錯,因爲不連貫或者錯筆而失敗。
深深嘆了一口氣,我估計,這可能和崔輕靈特殊的體質有關,她之所以能夠感應到人的好壞,身體的健康與否,甚至特殊字畫的所謂的感應,估計都和她那吞噬陰氣宛若黑洞一般的體質有關。
我的七陰星封陽體雖然也是世間罕見的特殊體質,我這種體質的好處就是陽氣旺盛,只要吞噬陰氣,我就可以無限的生成陰陽混沌,可謂是修煉起來事倍功半。
但是,崔輕靈卻和我相反,我不知道她這種特殊的體質是如何活這麼大的,同樣,也搞不清楚她吞噬的陰氣都去了哪裡了。
不過,這種體質是絕對不簡單,我不敢去問王二雄他們,我不知道這種特殊的體質是什麼造成的,更不想因爲這種特殊的體質給崔輕靈現在的生活造成什麼影響。
我進入陰陽界是爲了活命,但是,進入的時間越長,越發現,雖然每一個陰陽客都擁有超凡脫俗的能力,但是,他們相對於大衆人羣來說,卻又是小衆的,有着諸多的孤獨和寂寞。
這也應了那句話,能力越大,責任越發,知道的越多,心中的敬畏越大,所謂無知者無畏,無知是福,說的就是那些普通的凡人吧。
感慨完生活,我同樣也不得不面對現實,強大的未來註定成爲陰陽客的韓守城,就是我,現在也得爲了寫出第一個冥文苦練不輟。
放下冥文天書和手裡的筆墨,我揉了揉發脹的腦袋,連續兩個小時集中精神練習冥文,我感覺很疲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略帶幾分苦惱的站了起來,看着窗外的月光,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月光裡蘊含有濃郁的太陰月華,今夜如果在至陰之地參星拜斗,定能吸收更多的至陰之氣,可惜這裡是陽宅,不是陰宅墳地,不能聚陰。
我灌了幾口涼茶水潤了潤嗓子,就在我放下茶杯的時候,突然,我發現桌子上一個物件居然也在悄悄的吸收陰氣,一末微弱的豪光居然在月光下閃爍,如果不是我的眼睛剛好瞄了一眼,根本不會注意到我舅舅留給我的這個古怪的盒子居然會有如此異鄉發生。
不錯,就是舅舅臨終前留給我的盒子,我曾經一度懷疑大表哥見財起意,拿走了盒子裡的寶物,留給我一個空盒子。當我把盒子拿到月光下的時候,我越發的肯定這個盒子不是個簡單的東西了。
剛纔這個盒子放在窗臺下,得不到月光直射,如今我一拿到月光下,只看那盒子周圍的太陰月華居然紛紛涌往盒子,而盒子上本來幾乎不起眼的那層豪光也漸漸的增長髮亮。
豪光雖亮,卻不是普通人能夠發現的,也只有我這等陰陽中人,才能發現這種被陰氣激發出來的豪光來。古代有很多傳說某人長有一雙神眼,能夠看到寶物光滑,如果傳說是真,這人一準是陰陽渡客。
我把這個盒子拿在眼前仔細的查看,只看那大量的太陰月華都被盒子吸收進了裡面,而那豪光,並不是盒子發出來的,而是盒子上面的金色脈絡紋路發出來的。
我曾經一度以爲這是一個天然的木紋,如今,卻讓我內心多了幾分的懷疑。如今看來,就算盒子上的那些如木質紋路的花紋,那也絕對不是普通的木質花紋。這分明是一個能夠吸收陰氣的我沒有見過的冥文,如果是天然木質紋路,生長成天然冥文的可能性那真是太小太小了,就我看來,就比太陽系出現第二生命星球的可能性還要小的多。
隨着盒子吸收的月光越多,原本絳紅色的盒子越發顏色越發的鮮亮,逐漸的,整個木質盒子在這種鮮亮的光芒的照耀下居然有了幾分通透的感覺。
發生變化的並不止盒子的本身,那些金色的紋路也在發生變化,仔細看去,金色如同木紋一般的紋路里,似乎有月華在其中流淌,讓整個金色紋路變得更加通透。如果月華是血液,那金色的紋路就是血管。
我的臥室不大,一張單人牀,一個靠牆衣櫃,在靠近窗戶的地方是一套書桌椅,我爲了看清楚這個方盒的變化,半個身子都斜靠着桌子站了起來,最後實在太累,我坐在了桌子上。爲了看的更清楚,方便這個奇異的盒子吸收太多的太陰月華,我直接把手對着天空的明月斜着舉了起來/。
爲了盒子的接觸月光的突出面大,我把盒口對向了我,而月光一直照着盒子的三面,透過月華,我又發現了一個現象,這個盒子能夠吞噬月華是一回事,而吞噬的月華能量居然都從身上的紋路傳往了盒子最底部的那個所有紋路聚集紋路的地方。
隨着月華吸收的越多,中間金色紋路聚集點先是變得明亮,最後,居然變的好像消失了一樣,只有一團明亮冷光月華替換了原來的金色焦點。
這團冷光月華剛一凝聚而成,我身邊的溫度就猛的一下子下降了下來,我知道,這團並不比芝麻粒大多少的明亮冷光月華纔是真正的至陰之氣。
我把這個盒子拿到眼前,仔細的觀看,我的目光聚集在了那點芝麻大的至陰之氣上,突然,我眼前一下暗淡,我猛的一驚,彷彿整個房間裡的燈光都熄滅了,整個眼前照明的光線只有月光一樣的清幽暗淡。
我猛的一回頭,發現房間裡的電燈並未熄滅,我心道怪異,難道是因爲我看到那個芝麻大的明亮冷光月華擾亂了我的視線?
我再次把目光小心的看向了那盒子中心底部的那團光點,這麼不大一會的功夫,那盒子裡的光點似乎又大了一點點,更多的月華冷光散發在盒子中間,而那盒子,彷彿是一個吸光海綿,把所有的月華冷光全部吸收掉了。
我目光再次聚焦那個光點,當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個米粒大的冷光點上的時候,怪異的事情再次發生。
這一瞬間,我眼前的光線再次發生變化,但是奇怪的是我的視覺範圍並沒有發生變化。那也就是說這個奇怪的月華光點並不是如同貓兒眼,針孔成像一樣只起到透視的作用,它的主要作用居然是改變光線。
月華朦朧,永遠都改變不了它太大的亮度,在月光中,我在看眼前的東西居然有些模糊。當我按照習慣想要把視線轉移的時候一扭頭,突然,我再次從那種奇異的場景中撤離出來。
這一明一暗頓時讓我眼睛都不由的一眯。正常人類想要轉移視線只有扭頭,而現在卻不成,因爲我一扭頭,我雙目聚焦點就脫離盒子裡面的那個光點,我暗自猜測到,如果想要轉移視線,那麼,只有讓盒子上的光點和我的雙目聚焦點同時往一個方向上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