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最應該做的就是保持冷靜,分析情況,把傷害減到最低。(《界》xian??jie.me《說》網)於是跟瘋子要了一根菸,手微微有些顫抖的點燃,然後對他說道:“你殺了我們也沒有用,你弟媳婦兒的死也是白死。如果你真想知道她怎麼死的,我們就來分析一下,昨晚到底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老大已經從神遊中恢復了,憤怒的看着我們說道:“你們只是想找藉口開脫,既然你們要說,好,我就讓你們說。反正你們離死也不遠了。”
“昨天晚上我們十二點左右看到的她,那時候她過來找我們幫她家老三。於是我給了她兩道符,又問了她幾個問題,她就回去了。走的時候也就不到一點,在然後我們就沒有見過她。”
聽我這麼說,老大雙眼赤紅站起來罵道:“放屁,昨天晚上弟媳婦兒回家以後,給你們畫完地圖,又去了一趟,說要給你們送你,你們是俺們家的恩人,不能怠慢了。結果這一去,就在沒回來。”
我當即就是一愣,什麼?難道昨晚她再次返回來了?可是那時候我和瘋子都不在聖獸真廟啊,恐怕那時我倆正在挖那石碑呢。想到這裡,我和瘋子對視一眼,忽然,瘋子說道:“我想到了,那鬼符!”
我也是心中一寒,昨天晚上希殤音說有人利用一種術法擾亂了他們體內的五行之氣,還留下了一張苗疆鬼符,難道……是暗中的那個人就要出現了嗎?
“快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地圖?”我緊張的對老大說道。
老大眼神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們說道:“早就看過了,根本沒有,你們還要騙到底嗎?整個村子沒人敢接納你們,只有我們家幫你們,結果就落了這樣的結果,家破人亡。現在你們居然還有臉裝的這麼像?你們倒是說說,整個村子只有你們幾個外鄉人來過,不是你們又會是誰?
人在做天在看,你們逃不了償命的債。”
說完,老大轉身不去看我們。一個人對着老三媳婦兒的屍體開始發呆。我被他說的啞口無言,瘋子冷哼一聲罵道:“呸,他媽的還不是利益關係?幫我們?幫我們我們這邊小姑娘病了,你們卻連家門都不讓我們進?幫我們?你們到底是幫我們還是幫你們自己你們心裡清楚的很。
有你們這樣幫人的嗎?要不是爲了治好你們自己家人,你們會和我們說話嗎?對待恩人連屋子都不讓進,這就是你們幫人之道?操。傻逼。”
瘋子說的句句在理,那老大氣的一張臉漲紅,卻愣是半天沒說出來話。於是氣氛又開始僵持起來。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旁邊的卜蜜開始低聲說着什麼話。
我連忙艱難的移動了一下身體,湊近去聽,聽她迷迷糊糊的喊着:“方賢……”
我趕忙扯住她的手道:“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怎麼了?”
卜蜜虛弱的睜開眼睛,她整張臉已經通紅通紅的了,我用手一碰,發現她渾身燙的厲害。頓時心中焦急,但是又沒有辦法,這樣下去恐怕還沒被村民弄死,卜蜜已經先發燒燒死了。
卜蜜再也沒有了以前生龍活虎的勁頭,而是慘然一笑,弱聲問道:“方賢,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看她這樣,我心中油然升起一絲心疼,這一次卜蜜是真的沒有騙我們。她這次沒有想盜墓,也沒有做任何違揹我們目的的事情,而是一路跟着我們,唯一的一次乖乖的,老實的跟着我們。幫助我們。可是結果卻是這樣。
我想說:“你不會死的,放心,絕對不會的。”
可是一時間,話卡在喉嚨口,怎麼也說不出來。我不想騙她,這輩子我方賢沒騙過任何女孩,我摸過卜蜜,親過卜蜜,這小丫頭算是我唯一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孩子。從前她古靈精怪,活潑可愛,做事目的性很強,不達目標誓不罷休。
與其他女孩子的心軟和柔弱不同。她堅強,獨立。而且一旦認定決不罷休。這樣的一個十六歲女孩,我怎麼可能不心疼?說一點不心動那是假的。
就在昨天,她還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笑着對我說:“娶了我!”可是今天,卻因爲我的拖累,變成了這樣。
我心疼的抱緊了她,瘋子看的眼圈通紅,轉過身去。
卜蜜艱難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東西,是她掛在脖子上的一條繩子,扯出來,上面是半塊石頭,石頭上面剛勁的刻着一個“北”字。
我剛一入手,石頭冰涼,我當即就是一愣,這石頭怎麼還是涼的?卜蜜全身滾燙滾燙的都沒捂熱嗎?
卜蜜勉強的笑了一笑,說道:“方賢,這……是我沒見過面的師父,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留給我的。”
我點點頭:“你別多說話了,你現在需要休息。聽話。”
卜蜜搖搖頭說道:“我怕我睡了就再也醒不來了。聽我說完,好嗎?”
我心裡一酸,眼淚險些流出來。連連點頭道:“好,你說,你說的我都聽着。”
卜蜜眼神飄忽的看向遠方,淡淡的說道:“我母親懷着我的時候,就招惹過不乾淨的東西。連祖奶奶都說我生下來就活不久。祖奶奶是村子裡的巫祝,她的話每一次都應驗。
我父母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但還是儘可能的想要找到奇人能幫我改命。後來就遇到了師父。聽母親說師父是個老人,很精神,對風水有很深的認識,他的一隻眼睛是灰藍色的,據說可以看透大地氣脈,千年的變化。時常出入各種風水大穴和大山名川。
他知道了我家的情況以後,說他一生給大地改過地脈,動過穴眼,至於改命,卻從未試過。但是我畢竟是一條人命,他決定用‘地運術’以修改地脈的方式爲我改命。
在然後我就活下來了,可是那時候他早已繼續雲遊,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想要見他一面,他走的時候什麼都沒留下,只留下了這一塊石頭,石頭常年冰涼,我知道這是一塊寶貝,所以這些年來一直貼身帶着。
當年母親說要感謝他,可是他只是笑着說,感謝就不用了,如果這孩子真的改成了命,以後就讓她給我當徒弟吧,我倆有師徒緣。
這樣一句戲言,他老人家可能早就不記得了,不過我一直都記得。我從小不信鬼神不信命,我湊合着和你們去盜墓,也是希望有一天能發現他的蹤跡。茫茫人海,我都不知道去哪裡找他。”
聽卜蜜說道這裡,我心中登時一酸,終於明白一切都是怎麼回事。卜蜜自己或許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所以她極盡全力去做每件事。用自己的努力去學習東西,包括那一次他都在看磚文的書,爲的就是學習這方面的知識。
正因爲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掉,所以她利用自己活着的一切資源,去達到自己的每一個目的。堅強、獨立而且做事目的性極強。不畏懼別人對她的評價。我忽然發現,我活得都不如她,不如這樣一個女孩子。
我猶豫不定,做事瞻前顧後。可是卜蜜卻永遠不畏懼別人的眼光,只堅定做她自己要做的事,或許就是希望有生之年不留遺憾。
這樣一個女孩子,讓我如何不心疼?如何不爲她心動?
卜蜜用手摸了摸我的臉,繼續說道:“方賢,認識你好開心。你很善良,不管我對你們做了什麼,你們都肯原諒我,所以我不後悔和你們走這麼一趟。真的,這塊石頭,請你幫我保管,有一天如果你見了師父他老人家,替我告訴他,他做到了。我活得很好。卜蜜今生不能報他的恩,但是來生一定可以。”
聽卜蜜說道這裡,我在也忍不住,眼淚衝出眼眶,我對着外面的老大嘶喊道:“你別站着了,救救她,事情和她無關,她只是個病着的小姑娘,你要有什麼仇,什麼恨,衝我們發,朝我們打,我方賢都認了!!!我認了!!用我的命換我也認了!!!”
可是老大隻是冷冷的看着我們。瘋子也忍不住了,用腳使勁的去踹那木籠子,可是不管怎麼用力,木籠子的松樹幹還是紋絲不動。瘋子的傷口因爲劇烈運動又流了血,地上的馬壯生死未卜,血浸染了整片土地,臉色慘白。
我頹然的坐倒在地上,狠狠的咬着自己的衣服袖子。眼淚奪眶而出,我方賢能驅鬼,能做鬼事,爲什麼到頭來連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都救不了?我忽然就恨,憎恨上天爲什麼對我如此的不公平?我從中學開始,幫助的人無數,只要遇到了事,能管的都會去管一管,先是七代重咒落在我肩膀上,現在又是連身邊的至親好友都受到連累。
人家說“積德行善,積累陰福”,可是我方賢做了這麼多事情,我的福又在哪裡?要是真的有天道循環,爲什麼惡人逍遙自在,反而讓我這種人受這種苦?狗日的老天,你還嫌我方賢一生命運不夠坎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