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聳了聳肩說:“又是貓仙祠,這麼怎麼好像我手裡拿着王尊壁跟沒拿一樣呢?鬧了半天,所有人都知道貓仙祠有問題,唯獨咱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當年建造貓仙祠的那批工匠有一個姓崔,是我們靈州非常出名的泥瓦匠,人稱崔公,在宋朝時候,就算是皇帝的寢宮和一些宗廟都是出自崔公之手。他算是我們靈州歷史上出國的最偉大的人物了,現在在小南門附近,還有一座崔公祠呢,祠後住着的就是崔家後人,我們水家與崔家有些交情,明日一早老身帶你們去見見崔家人,相信那罈子的奧妙,一問便知。”在古代,只要是蓋房子的,都叫泥瓦匠,頂大天了,尊敬你管你叫聲師傅。不過崔公按現在的專業叫法,那就是大型工程設計師。
崔公卻有此人,大宋朝年間江南留下的許多宗廟建築,都出自崔公之手。以至於現在在江南某地,但凡只是要搞工程的,他們都認爲崔公是他們的祖師爺,逢年過節都要去拜崔公祠。
第二天一早,馬程峰備下了禮物,與常小曼和水婆婆一道前往崔公祠。
小南門這地方可不是在靈州的南門,這個南門指的是當年崔公在靈州頭道街前建的一座牌樓,牌樓上寫着“難門”二字。
爲何要叫“難門”呢?靈州當年是大宋朝時期比較繁華的城市了,在當地等級制度森嚴,大宋歷代,這靈州城都被皇帝賞賜給了二子做屬地。難門內,就算是內城了,內城住的就是靈州的藩王和他的兵將以及家人。尋常百姓是不能走進難門半步的。偌大的靈州城,都要歸屬藩王統轄,宋朝時候官府昏庸無能,就算是有州府也都是空擺設,老百姓有冤難伸,有的鋌而走險就想去找藩王告狀。但任何人都不得跑過這道門,只要過去被官兵抓到立刻就砍頭。過這道門難如登天,老百姓就管這道門叫“難門”了。
後來,直到改革開放,人們可能是覺得這名字不太好聽,於是就改爲“南門”。有小南門自然也就有大南門,大南門就是靈州的南大門。
千年歲月恍如隔世,當年的江南明珠已經淪落爲一座小城了。靈州雖然留下了崔公祠,不過卻很少有人來拜,不是說老人們忘本,而是現在的孩子就算學了工程專業,也都是無神論者,哪有來拜崔公的呀?
崔公祠就在小南門後邊,馬程峰他們爲了禮貌,先進小祠堂裡拜了拜崔公像。然後在水婆婆的帶領下,穿過崔公祠直奔後院。
後院也是一座老宅,老宅十分考究,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他的年份有多久遠了,到處都充滿了古拙的氣息,上邊一塊大匾刻着“崔府”二字。門內就是一面影壁,影壁上雕着五隻蝙蝠,寓意爲五福呈祥。
院子裡鳥語花香,老樹,老屋,老人……
“諸位……諸位這是……找誰呀?”一個穿着老式長袍的老頭拿着坐在太師椅上正逗鳥呢,見有人進來了,便站起身問道。
“老哥哥……您……您可是崔耀祖?”水婆婆眯着眼睛打量着老頭,老頭跟他歲數相仿,不過身體明顯不如水婆婆。
老頭子帶上老花鏡,彷彿也對水婆婆有些印象,但看了好長時間也沒認出來。
“你……你是……?”
“我是水家二姑娘呀?你忘了?小的時候你經常去我們水家吃魚?非說我家的與比漢水河裡的肥美?爲此事你爹還打了你一頓。”
“哦……二姑娘?真的是你?哎喲喲……這麼多年了,你是去哪來呀?我……我沒看錯吧?真的是你?”崔耀祖十分激動,人歲數大了就開始念舊,就連兒時的小夥伴也是他們最親近的人。“快快快!別站這兒說話,快進來!”
崔耀祖帶着他們就進了內宅,趕緊吩咐丫鬟傭人沏茶。
崔家就算到了現今,也是靈州城的大戶人家,人家不必那些商人一樣好拋頭露面,崔家家底殷實,估計再過個十代八代都沒問題。只不過崔家到了現在人口凋零,崔耀祖說,崔家現在只剩下一個增孫了,曾孫現在在美國學的也是建築。
“好啊,好啊,名門之後,看來我國又要出一個偉大的設計師了。”水婆婆客套着。她是真羨慕這些有子孫的。
“二姑娘,你這麼多年沒露面了,想必今日來找老哥哥我是有事吧?你我兩家是世交,不必繞圈子,但說無妨。”崔耀祖也是個明白人,見水婆婆帶了幾個東北人就知道有事相求了。
“崔老太爺,您好,我叫馬程峰,是關東人,早就聽聞過崔公大名,今日得見不勝榮幸!小小心意,還望笑納。”馬程峰接過話茬,把禮物奉上。
“嗯,你這後生還挺懂規矩的,是你的事?呵呵……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問的一定跟貓仙祠有關吧?”
“哦?您老怎麼知道?神人啊,看來崔公之後竟也學得未卜先知的手藝了?”馬程峰笑道。
“非也非也,不瞞你們說,你們已經是第四波上門的了,這幾日難得我崔家熱鬧啊!可老夫就想不透了,爲何來找我的都是關東人?”崔老頭撓撓腦袋,示意丫鬟們給他們倒茶。
“什麼?我們是第四波?都是東北人?”馬程峰細細一想,葉珊,佟四喜,老瞎子,再加上自己,現在在靈州城的東北勢力可不正好就是四波人嗎?
“是啊,沒想到先祖留下的一座貓祠現今卻引來了這麼多商客,卻不知你們想知道的秘密是不是一個呀?”崔老頭呵呵的笑着。
馬程峰又想說什麼,但卻被水婆婆攔住了,這時候時候,還是熟人好說話。
“老哥哥,你……你真的告訴他們了嗎?”
“先祖留下的東西,豈能輕易交給別人?區區錢財,我崔耀祖不缺!不過……既然二姑娘開口了,這個面子我還是要給的。說吧,你們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