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聽到他們的聲音後大喜,原來正是採花賊花不樂與採水傳人樸老蔫。
他故意從樹上摘下一個鬆塔,瞄準了朝着花不樂腦門就扔了過去。
“哎喲!特麼的!叔兒你瞅瞅,現在連個松鼠都欺負咱!”氣的花不樂破口大罵。
“哈哈……你家松鼠這麼準?往哪打不好,偏偏往你腦袋上打呀?”樸老蔫剛纔已經發現了半山腰樹頂上蹲着個人影了。開始時候沒認出來,少走近一點,越看就越覺得身形像馬程峰,如今那人影又故意捉弄花不樂,不是馬程峰又是何人?
“哼!是哪個孫子敢暗算我?有本事出來?”
馬程峰縱身一躍蹦了下去笑道:“數日不見不樂兄脾氣見長啊?”
“程峰?哈哈……你終於來了!可想死我了!”
馬程峰把他倆讓進了小木屋,趕緊把肉和酒端了上來。簡單跟他們說了他們在穆王陵中的所見所聞,又問他雯雯的情況。
花不樂說,他們是昨日找到白山老鬼的,幸好樸老蔫跟來了。這老鬼亦邪亦正,脾氣很怪,樸老蔫以前就有所耳聞。但他並不知道花不樂與馬程峰他們的關係。一開始老鬼不爲所動,連樸老蔫的面子也不給。樸老蔫知道,這些江湖奇人心氣高,給錢都沒用。
他隨身帶了枚東海龍眼,當然,這枚可不是他們樸家祖傳的寶物,而是枚贗品。但就算是贗品,那也是百年難見的上好貨色。東珠可以入藥,越是稀有的藥效就越好。白山老鬼一眼就相中了,答應給雯雯補魂。但卻需要一味藥引子,這藥引子就是雪猿的心臟。
白山老鬼告訴他們,雪猿只有在冬日裡的觀音嶺裡邊纔會出現,他們可以去碰碰運氣。這不,二人已經尋了大半宿了,如今飢寒交迫,又聞到了肉香就尋來了。
“雪猿?那這麼說前邊就是觀音嶺?”馬程峰風道。
“程峰啊,你從靈州回來後馬不停蹄地就趕來找我們,已經夠辛苦了,你就歇着吧,我倆去找就行。”樸老蔫勸他說。
“歇也不再這一時了,我還是先幫你倆去尋血猿,那東西我在山下聽一個老獵戶說可是挺邪乎,我怕你倆對付不了。”三人隨便吃了幾口,又喝了幾口白酒禦寒,再次衝進了凜冽的寒風中。
觀音嶺被兩道山麋夾在中間,夏天時候最漂亮,嶺子裡花海重重,景色十分漂亮。但到了冬天就被皚皚白雪所覆蓋,變得死氣沉沉。
馬程峰和樸老蔫都是東北人,雖然長白山裡的溫度要比其他地方低,不過東北人早已習慣了嚴寒天氣。再看看花不樂,依舊是要風度不要溫度的打扮,一身塑身的長風衣,裡邊是單薄的襯衣,也不知道是從哪借來頂棉帽子頂在了頭上,看起來顯得不倫不類。
觀音嶺裡寒風凜冽,山谷內是個風口,大風颳嗷嗷直叫,夾雜着雪花啪啦啪啦地往人臉上吹。剛出來沒多大會兒功夫就把花不樂懂得直流鼻涕,那張勾引女人的小臉蛋也凍的通紅起來。
“你小子能不能多穿點啊?也不怕凍成冰雕?”馬程峰踹了他一腳道。
花不樂擦了把鼻涕說:“你懂什麼,哥們這張臉是吃飯的傢伙事,萬一咱再山裡遇到什麼難處,大雪封山之類的,哥們可以靠着這張臉蛋給你們……”
“給我們怎麼樣?你以爲山裡有人看你呀?你可拉倒吧,就算這山裡有女人,人家稀罕的也是那些身強體健能幹農活的爺們,再瞅瞅你……我也真是服了。”
“呵呵……程峰說的是呀,小花,這山裡哪裡有人看你打扮?若是凍感冒了到時候還得我倆揹你回去,來來來,我這兒還多帶了件棉坎肩,你先穿上,總比這麼單着強吧?”
“男子漢大丈夫,顏面立於天地,我說不穿就不穿。”花不樂雙手抱着肩膀直打顫,還在那裝呢。
“等等……,你倆小聲點,過來看?”這時,樸老蔫好像在雪地裡發現了什麼,叫他們說。
二人走近一看,潔白的雪地鬆軟無比,可前邊有一片積雪中卻留下了一灘淡黃色的東西,好像是什麼液體,不過由於天氣太冷的緣故,早已與積雪融爲一體凝固了。
樸老蔫年輕時候,到了冬天,也經常去山裡打獵,這老東西很有經驗,一眼就認出地面上這攤被凍凝固的黃色液體應該是某種動物的尿液。
“這東西個頭不小,而且剛剛離開。”他低頭嗅了嗅說道。
“您老這口味夠重的呀,聞聞就知道了?”
“呵呵……獵人再沒這點經驗那都得餓死,你們看,前邊這行腳印?”樸老蔫引着二人,終於發現了一串腳印,從腳印形狀判斷,那傢伙應該是雙腿走路的,而且是完整的腳印,沒有穿鞋。
這與當地山民口中說的雪怪就有些吻合了。三人在大雪寒風中,跟着這串奇怪的大腳印繼續往深谷中尋了進去。
越往裡走,環境和天氣就越惡劣。現在剛剛是初冬時節,山外也就只下了兩場小雪而已,但在長白山秘境中,因爲海拔高,溫度低的緣故,有的地方甚至能積攢下幾年的雪。積雪時間長了,導致頭一年的雪留下,然後經過了一整年太陽的暴曬,把積雪表面就給烤化了,表面如同鏡面似的,可你看着堅硬,用腳一踩,下邊還是鬆軟的。
有的時候你都無法判斷眼前腳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馬程峰走在最前邊,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大雪地中摸索着,走到積雪最深的地方時候,大雪都沒過了腰桿子。
可說來也怪了,那東西按說個頭不小,體重最起碼比他們沉,可人家在雪地裡卻只留下了一行腳印。
深谷幽深無比,左右生長着奇形怪狀的枯樹,樹上蹲着一隻只烏鴉,烏鴉們駐足觀瞧着,時而發出令人厭惡的嘎嘎叫聲。
“它們不是候鳥嗎?”花不樂好奇道。
“也不是所有鳥兒都需要去南方過冬的,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