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門,裡邊立刻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騷臭味,憨娃已經生活不能自理。
衆人捏着鼻子皺了下眉頭,就問憨娃爹孃,他有沒有受傷?是不是傷了大腦?
這地方地處偏遠,最近的縣城都在好幾百裡外,而且小村太過貧瘠,老百姓根本沒錢去看病。憨娃回來後,爹孃只知道沒收過外傷。
“憨娃,有客人來了。”憨娃的娘是個五十多歲的婦女,他怕兒子丟人,趕緊給他換了牀新被子。
像馬程峰他們這樣常年行走江湖的人,雖說不似藍彩蝶那般會祝由科,但也會些很基礎的自救法。馬程峰靠近,想給他搭搭脈,看看他是不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別靠近他!”憨娃娘大喊道。
“您放心,能傷到我兄弟的人還在孃胎裡呢。”那咻站在炕沿邊抱着肩膀說道。
馬程峰把手指搭在他的腕子上,緩緩閉上眼睛,從脈搏頻率來看,跟正常人也沒什麼兩樣,可以確定,大腦並未受過嚴重創傷。
“眼睛!眼睛!眼睛!!!!”突然,傻呵呵的憨娃好似感受到了陌生人的威脅,暴躁地大喊大叫起來,他一直重複着這個詞。
“眼睛?你是說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有問題?”起初馬程峰誤解了他的意思。沒錯,自己的眼睛確實有問題,自己有一雙鬼瞳。人家也沒說錯。
“眼睛!!!!眼睛!!!!!藍眼睛!!!!惡魔!惡魔!哈哈……哈哈哈……一個都逃不掉!都得死!!!!”憨娃倒在炕上被五花大綁,他幾乎瘋狂般的怒吼着,綁着他的繩子都勒破了血肉,他五官猙獰扭曲,極爲駭人。
這已經不是爹孃第一次見兒子這般景象了,說你們還是出去吧,只要有人他就會癲狂。
“別慌,先讓我瞅瞅,也許我有法子治好他,你們三位先行出去等我下,小曼,你幫我把燈和門關上,不要讓外邊的光進來。”馬程峰屏住呼吸,調整體內真氣流動。
衆人半信半疑,但憨娃都已經這般了,還有什麼比現在情況更壞的嗎?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爹孃和老羊半信半疑地退了出去,要洞內變得一片漆黑,憨娃還在撕心裂肺的嚎叫着。
馬程峰心中默唸口訣,再次緩緩睜開眼睛,登時眼中滲出詭異的幽綠之光來。
鬼瞳不但可以吸取冤魂厲鬼,也可以觀察活人魂魄的情況。他是懷疑憨娃的魂兒跑了,如果真是那樣,只需要用盜門土方子幫他尋回魂魄即可。
他雙眼中的幽綠色被一股神奇力量驅使着,一點點逆時針旋轉着。憨娃的眼睛直勾勾地與他對視,不大會兒,他暴虐的情緒漸漸平息了下去,人也不再那麼狂躁了。
“憨娃……憨娃……憨娃……”馬程峰口中不住地呼喚着他的乳名。
“他什麼時候學的這邪術啊?”那咻小聲問常五妹。
“不知道,以後咱倆可小心點,萬一睡着了被他把魂兒叫走就完了。”
“小曼姐,要當心的是你吧?貌似只有你纔跟他一起睡?”
“去死吧你!你們哥倆每一個正經的!哼!”小曼狠狠掐了他一把。
隨着馬程峰一聲聲的呼喚,憨娃臉上的邪氣也不再那麼重了,但他還在不住地嘟囔着,不過現在的情緒好多了。
“眼睛……藍色的眼睛……魔鬼的眼睛!”
“大哥,你到底怎麼回事啊?三魂七魄都在,犯什麼邪?”馬程峰也暗自納悶,鬼瞳已經找到了他體內的三魂七魄,按常理他不該出問題呀?
這時,鬼瞳中的一個女人的聲音幽幽地傳來。“主人,他的魂兒被一股強大力量壓住了,那股力量太強大了,沒有人可以控制!”
“力量?強大力量?艾美拉之眼?那你知道有什麼法子可以喚醒他的魂魄嗎?”馬程峰站在那裡好像自言自語。
“常人的力量無法進入他的身體,如果主人想喚醒他,可以藉助妖邪之力試試。”鬼瞳中的女鬼告訴他說。
妖邪之力?馬程峰腦袋裡轉了一圈,妖邪之力不就是說的是胡小狸嗎?哎呀!!!
鬼瞳中的幽綠色瞬間消失了,馬程峰晃了晃腦袋,揉了揉眼睛,回頭問那咻他倆:“我擦,我差點把小狸給忘了?咱家養的狐狸呢?這次回熱河咋沒見着?”
小曼和那咻也是一臉詫異,對呀,上幾天過年的時候大家湊到一起其樂融融,但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可能是大夥都有傷在身,竟一時間把那俏皮小狐仙給忘了!
“秋敏說,咱們前腳去靈州,後腳胡小狸就離家出走了,秋敏問她去哪,她也沒說。你知道的,除了你沒人能攔得住她!”那咻說。
這小狐仙自從跟了馬程峰以後幾乎就是形影不離了,很少自己單獨出去玩耍,幾乎都要從野生狐狸變成了他們圈養的寵物了。沒理由啊?家裡衣食無憂,她從來不喜歡自己單獨出去玩耍的。可這都好幾個月過去了,去哪了?怎麼音訊全無啊?會不會出事了?
“程峰你也不必過於擔心,她可是五百年道行的狐仙,能出什麼事?向來只有她捉弄別人的份兒。我想可能是去尋找她夫君的轉世了吧?”常小曼安慰他說。
雖然胡小狸平時不太靠譜,給大家惹來不着麻煩,不過大家生活在一起早就習慣有她在身邊了,與其說是大家養的寵物,還不如說,她早已成爲大家的淘氣妹妹了。
一想到胡小狸都好幾個月不見蹤影了,馬程峰心裡有股淡淡的失落,總覺得好像自己少了最重要的東西。有的時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沒人能徹底解釋什麼是愛情。他和常小曼之間,應該算是愛情了,可又偏偏老天爺把胡小狸賞賜給了她。
人都是感情動物,在一起時間長了,難免生出感情,如果現在問馬程峰對胡小狸到底是什麼感情,恐怕他自己都不敢保證是兄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