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丫告訴他們,這棺頭酒其實並不是死人下葬時候祭祀用的,北方喪葬習俗跟南方不同,死者下葬,一般老百姓家裡都要陪葬五穀,這些五穀裝在罈子裡,經過古墓中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發酵,再加上東北四季天氣的變化,罈子裡的五穀會自己產生某種化學反應,形成這罈子天然美酒。
“可就算再珍貴不也是古墓中的東西嗎?”楚湘雲問。
“珍貴就珍貴在它屬明器的一種,民國時候那些關東盜墓賊有句順口溜說‘千金不換棺頭酒’,這棺頭酒的美味就不必多說了,白酒本就是烈陽之物,它又在密封的古墓中自然釀造而成,混合了古墓中的陰氣,所以對調節人體陰陽失調有奇效,另外,這棺頭酒也象徵着死者一世的善緣,誰喝了自然就繼承下來了。無緣之人死了就是用石膏把棺材糊死了也不會釀出棺頭酒的。”小丫頭不愧是得了憋寶人的真傳,她的見識異於常人,而且給你說的有理有據,讓馬程峰和楚湘雲信服不已。
耳室中一共擺着十來個空罐子,看來這些棺頭酒全都被那夥盜墓賊帶走了,可惜!可惜!
馬丫卻說這也絕非是不是好事,等馬大哥回去後,可以讓湯疤子私下調查一下,近日來看看關東江湖上有沒有老鬼賣這種棺頭酒,這東西到了南方就賣不出去了。
說着話的功夫,楚湘雲不知背後感覺到了什麼,不經意地回頭看了看,可背後什麼東西都沒有。可她剛剛明明感覺到好像背後有人朝她脖頸子吹冷風。
“怎麼了?湘雲姐是不是哪不舒服?”程峰問她。
“沒……沒……咱們快點吧,這裡邊咋這麼慎得慌呢?”楚湘雲催促他倆。
耳室中除了存放這些棺頭酒外並無他物,不過這已經是最好的陪葬品了,想來那夥缺德的盜墓賊現在已經發了橫財。耳室盡頭處的墓磚被鑿開一大片,後邊露出一個粗糙的盜洞,盜洞應該是那夥盜墓賊打的。盜洞角度正朝下方,是個很陡的斜坡,下邊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只能隱約看到地面的灰塵和前幾日盜墓賊留下的腳印。
“這兒下邊有暗室,咱們要下去嗎?”馬丫問程峰。
程峰說不急,耳室是對應的,咱們先去對面那個瞅瞅,如果發現那具屍體就一齊燒了,這鬼地方處處透着詭異,咱又不是盜墓賊,還是少好奇心作祟吧。
別看他這麼說,但心裡跟明鏡似的,耳室中怎麼會有棺材呢?一般都是裝陪葬品的,最多發現幾具陪葬的屍骸罷了。
三人從這件耳室慢慢退了出去,馬丫趕緊吹滅松明子,生怕點着了主墓室中的西域火油。兩個姑娘再度變成了瞎子,只能拽着馬程峰的衣角跟着他慢慢往前挪蹭。
“嘶……”馬程峰突然在前邊停下了腳步,身後的楚湘雲沒站穩直接撞到了他背上。不過湘雲有些貧乳……倒是沒有常曉曼那麼“兇”,一點感覺都沒有。
“程峰,你怎麼不走了呀?”湘雲問他。
“噓!”他示意兩個姑娘別說話。原來剛纔那口空棺前跪着兩具屍體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可他又不敢明說,估計說出實情兩個丫頭都得嚇得腿肚子發軟走不動道。
墓室中靜悄悄的,到處都充斥着濃郁的西域火油刺鼻的氣味。噌啷啷一聲,他拽出了明晃晃的七星刃。
“你倆千萬跟緊我,快走!”馬程峰一個胳膊摟着一個,帶着她倆快去朝門口方向退去。
大糉子對他而言並不可怕,手中的七星刃削鐵如泥,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抵禦它的刀鋒,只是這黑暗的環境中他一個人無法保護兩個如同瞎子一般的女孩。必須先退出墓室再做打算。馬程峰這時候是頭朝棺材,一步步朝身後的拱形石門退去,左右手各拽着一個姑娘的肩膀,也看不清身後都有什麼。
“哎?後邊……我身後怎麼好像靠到牆了呀?”馬丫詫異道。剛往後退了兩三步而已呀?距離牆應該還有一段距離呢?
她不知道,可馬程峰卻明白咋回事,身後已經傳來那股陰冷的屍臭味兒。
“別動!千萬別動,屏住呼吸……”他不敢輕舉妄動,先讓兩個姑娘收住陽氣。大糉子這玩應雖然邪乎,可他是瞎子,只能靠着呼吸來捕捉活人,說是活人的氣味,其實就是活人口鼻中吐出的陽氣而已,只要不讓他們嗅到陽氣他們是不會撲人的。
兩個姑娘雖然不知身後是什麼東西,可聽馬程峰的語氣也明白不是啥好玩應,趕緊閉氣。
二人就覺得背後一股寒氣刮過,兩個黑影嗖地下撞開她倆朝着馬程峰就撲了上去。馬程峰眼中是兩束幽綠色的鬼光早已洞察,一個箭步蹦出去四五米去。面前撲來的正是趙愛國老兩口的屍體,兩具屍體口中吐出猩紅舌頭,半翻白眼,下巴長的跟長白山似的,一蹦一跳朝着馬程峰又撲又咬。
這兩具大糉子跟古墓裡有了道行的不同,他倆才死幾天而已,體內還殘留着些許陽氣,之所以會詐屍是因爲着了黃仙姑的道,被控制了。所以他們的行動並不算太快,想抓馬程峰等於癡人說夢。
馬程峰身姿敏捷好似一隻猴子似的圍着不大的小墓室中上躥下跳,量具大糉子連續撞在墓室兩側的洞壁上,發出砰砰巨響,這要是活人都就撞的頭破血流了。
“快出去!快!朝外邊跑啊!”馬程峰一邊躲閃一邊衝她倆大喊。
但兩個姑娘在墓室中不敢點松明子照亮,跌跌撞撞地朝着記憶中的方向跑去,摸索了好半天才找到了個石門。人站着不動憋氣能憋挺長時間,可一動彈馬上就得喘氣,她倆這邊一喘氣,背後正在撲咬馬程峰的趙愛國突然轉過身來朝她倆就蹦了過來。
馬程峰有心去阻擋,但面前趙愛國的老伴死死糾纏着他,就是當着他不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