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只是個很小的細節,但卻很能說明問題。
老漢把無雙拽到了一旁,二人嘀嘀咕咕像是在商量什麼,其他手下均不敢靠前。
“喂!你管也太多了吧?不行!絕對不行!”無雙噘着嘴少爺脾氣上來了。
“傻小子,我能害你嗎?信我的話沒錯!此物絕非凡物,尋常人得了也守不住。再說了,你要它幹嘛?你的因緣自有天註定,看與不看有什麼關係?”老漢苦口婆心地勸道。
馬程峰大概聽明白了,賣柴的老漢勸無雙不可強奪三世姻緣石。
無雙面露不悅說:“從小到大,我什麼都是你們說了算,今日我偏偏要自己做主一次!讓開!”
他是個從小生活在蜜罐子裡的闊少爺,董三立把他視若掌中寶貝一般,在東北,無雙說的話就是董三立的命令,誰敢不從?這小子的壞脾氣真上來了可誰也攔不住。
他伸手推開了老漢,徑直朝廟堂裡走了過來。“馬程峰!讓你的女人交出來吧!”
胡小狸揹着小手警覺地看着無雙,她呲着牙那模樣要多可愛又多可愛。
“少魁爺……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呀!”馬程峰擋在胡小狸面前道。
“哼!管你屁事!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拿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別忘了,你是姓馬的!”無雙最後這句話徹底傷了馬程峰,姓馬的又怎樣?姓馬的就該永生永世淪爲牛馬伺候盜門魁主嗎?那是祖輩上定下的規矩,他馬程峰可沒答應!
“雙兒!放肆!你姥爺就是這麼教你做人的嗎?”這時,身後老漢幾步走上前來,竟伸手啪地一聲抽了無雙一個大嘴巴。
這一把大嘴巴不但把無雙打傻了,就連馬程峰那咻等人都看傻了。我了個擦……老頭瘋了嗎?敢抽無雙嘴巴?
咔嚓……咔嚓嚓……身後,無數杆長槍對準了老頭,只要無雙一聲令下,他當即就得被打成血篩子。無雙長這麼大,他姥爺都沒說動彈他一根手指頭,這老漢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前輩……”馬程峰有心去勸,那老漢卻伸手推開了他。
“雙兒記住!馬家人不是你的奴隸!也不是下人!是兄弟!是生死兄弟!沒有馬家人,你太姥爺和你姥爺就沒有今日!更沒有你東北盜門一統江湖!天底下你誰都可以欺負,唯獨就是不能負了馬家人!記住!再有下一次,休怪我……”老人厲聲喝道,無雙捂着臉咬着牙關愣是沒敢還嘴。
最後,他終於低下了高貴的頭,弱弱道:“雙兒知錯了!”
“去吧,回去給你姥爺帶好,就說不必惦記我了,該出現的時候我自會出現。”
無雙兩步三回頭,看了看老漢,又看了看馬程峰,興許還是心有不捨,但有這老漢替馬程峰撐腰他也不敢造次。臨走之時下令:“都給我跪下磕頭!”
手底下上千號之衆,黑壓壓一片人站在半山腰上不知所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尋思着老頭何許人也呀?讓小爺如此忌憚?
“都特麼聾了嗎?老子說讓你們跪下!”無雙又喊了一嗓子,手下人齊齊跪倒給老漢磕了三個響頭。
“好了好了,起來吧,我可受不起,只要你小心能讓我省心多活兩年就成啊。”說着話,老頭轉身回到了馬程峰身邊。
盤龍山這屁大的地方,一夜之間成了熱河焦點之地,普天之下幾乎所有江湖高手全部齊聚於此,沒想到最後竟然全都被一個賣柴的老漢擋在了廟外,這老漢隱匿之深,法力之高恐怕已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
盤龍山再度恢復了死寂,樹枝上滴答滴答的雨點落在地面,泥濘的山路上已經被若干人踩出了一行小道。老漢閉目盤膝而坐,渾身上下散發着無窮無盡的仙氣。
四個孩子這一夜,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裡,幾度經歷生死,最後總算是僥倖把三世姻緣石保住了。
老漢盤膝坐在地上,竟從那髒兮兮的衣襟中拽出一把拂塵,這拂塵不一般,仙穗兒散發着奪目的七彩之光,晃得人睜不開眼。他輕輕甩動七彩浮沉,那仙光從天普降,灑在身後黑漆漆的城隍爺爺的神像上,立刻就把神像身上那層黑漆漆的焦糊驅散了。
“您……前輩……您……您是……”馬程峰不傻,天底下能有如此本領之人,不是陰陽玄道還能是何人啊?
“呵呵……好孩子,來來來,隨貧道來。”陰陽玄道扯着馬程峰的手,把他拽到了城隍爺神像後,只見那神像後密密麻麻刻着幾句口訣。雖說這口訣讀起來很像是古時候的武功秘籍心法,但怎麼念怎麼覺得不順暢。
“貧道問你,你練的可是馬老二的千里一夜行啊?”
“應該……大概……也許……是吧?”當着陰陽玄道的面馬程峰嚇的都不敢說話了。
相傳盜門所有詭秘絕學都是陰陽玄道所創,後又經亂世梟雄吳功耀傳承而下,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千里一夜行”,但馬程峰練的千里一夜行屬後來馬老二自己又夾雜了些其他門派的輕功要領,馬老二自以爲屬於加成版本的了,其實啊,他都沒見識過真正的千里一夜行是什麼樣的。
“貧道看你這套功夫練的身法可不太穩固,而且氣息不牢,怕是馬老二忘了要領了吧?你看看這是什麼?”陰陽玄道指着神像背後刻着的秘籍心法說道。
“這……這難道是原版的千里一夜行嗎?可……可怎麼跟我背誦的口訣不同啊?”
“呵呵……你翻過來念,運功調息試試看?”
馬程峰按照口訣倒着默唸,試着重新調整體內真氣,他發現雖然上邊口訣記載不似千里一夜行,但這股氣息從下而上打通經脈之後,竟跟千里一夜行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若千里一夜行是正時針旋轉,那這套心法就是逆時針旋轉,這兩種輕功本意上很像,但完全是陰陽兩套不同的輕功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