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老水狼阮大

通常撬開蚌殼後,總會在蚌嘴裡發現一兩根人骨頭,那就是無數年前這老蚌曾吞過人胳膊了,人的血可以滋養東珠的光澤,光澤度越高,就說明那老蚌吞過人。

“小狸……你會水嗎?”那咻依舊對水下那星星點點的光芒戀戀不捨,這可是做定情信物最好的東西,若是把一枚成色極佳的東珠送給白素,肯定換來美人傾國傾城的微笑。

“幹嘛?想都別想,我不喜歡水!”狐狸跟貓差不多,不是不會水,而是不喜歡游泳。

那咻嘆了口氣,只好悻悻地轉身離開,這一轉身,腳還沒等站穩呢,突然就覺得河水下突然鑽出來一個什麼東西,纏住了自己的腳腕,那東西力量極大,拽住了他的腳腕子直把他往水下拽。

“唉……”那咻怪叫一聲,下意識甩出手腕下的天蠶銀絲牢牢捆住岸邊的一棵老樹。

那咻的腰部以下已經被那東西拖入水中了,而上半身依靠着天蠶銀絲還留在河灘上,水面下的力量極大,那感覺就好像是要把自己撕開了一樣,疼的他嗷嗷大叫。

衆人見狀趕緊圍了上去。可一個個都是旱鴨子,面對水下的危險也是無可奈何,這時候沒人敢跳下去救他,更不可能開槍,這麼近的距離,又看不清水面下那東西到底是什麼,那咻的雙腿隱沒在一團水草中,真開槍了,估計那咻雙腿都得被打爛了。

大夥只好拽住了那咻的雙臂,使勁兒往上託。

“哥們……輕點……別把我活撕了!”那咻叫道。

“都什麼時候了,命重要還是腿重要?忍忍吧!誰讓你貪心?”馬丫使勁兒拽着他,累的腦門上青筋暴露。

“我說丫兒,你也好歹考慮考慮你那哥哥下半生的日子好不好?我可不想坐在輪椅上度此殘生。”

“行了行了,別貧了,你到底碰上什麼了呀?怎麼這麼大勁兒?”馬程峰問他。

那咻哭喪着臉說,我怎麼覺得好像是被一隻手拽住了呢?腳腕上冰冰涼涼的,不會是死屍水鬼找替身呢吧?

“真要是水鬼就好辦了!”馬程峰把自己的七星刃扔給了他,說我找不準位置,你自己砍,那水鬼就算再厲害也是血肉之軀,我的刀鋒利無比,一刀下去斬斷它的手臂就是了!

那咻接過七星刃,心中判斷了下自己腳腕的位置,然後左手高高舉起寶刀,重重揮了下去。

可還沒等七星刃沒入水面呢,突然就覺得腳腕上的那股冰涼涼刺骨的感覺消失了……緊接着,下半身失去束縛,被同伴拽上了河岸。

他滿身顧不得滿身的泥水,一溜煙似的跑開。“我了個擦,嚇死我了!這特麼怎麼還鬧水鬼呀?”

馬程峰說:“鬧水鬼是小事,重要的是那水鬼聽得懂人話,知道咱們要用刀砍他的手,這才鬆開你腳腕。”

衆人會意,分明是水下有活人作怪,大夥紛紛退後,用手中衝鋒槍對準了水面下隨波耳洞的水草。

“這位朋友,裝水鬼不要緊,可別一不小心真變成了鬼!出來吧!”馬程峰厲聲喝道。

甭管水下是什麼人,但從他費盡心機幹掉佟四喜這麼多人的份上,此人就值得尊重。馬程峰也不想害他性命,但此人不露頭,他們再想從水邊上過去怕是不易。

可吆喝了好幾嗓子,就連林中的鳥兒都被驚飛了,水面下依舊平靜無奇,連一絲水波紋都沒有。這種平靜不正常,若是平時,肯定就說明此處是死水了。

衆人也不着急,就站在岸上等着那傢伙露頭,料想就算對方善識水性,一般人憋氣給他兩分鐘足夠了吧?正常人的肺活量纔能有多大呀?咋地?鐵肺?

可站在岸邊足有等了五分鐘,水下依舊風平浪靜,衆人面面相覷,均大驚失色。

“此等本領定是老水狼,哥,是咱們盜門採水之後!”馬丫說的沒錯,這麼好的水性,肯定是得了盜門採水一脈的真傳無疑。在水邊上,老百姓管吃水下這口飯的採水客又叫“水狼”,意爲水下如餓狼一般,被他撲住有死無生。

採水人的手藝跟地面上那些盜匪響馬子不同,授業有專攻,水下作業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肺活量,甭管你水性多好,你肺活量低,下水只能遊一兩分鐘,你可就甭想採摘水下老蚌的東珠了。一般,像這些老水狼,在水下憋氣五分鐘都不成問題,還有更厲害的,民國時候,採水一脈漸漸落寞,相傳,東南亞一帶還有采水一脈的後人,那些老水狼厲害到啥程度,鑽入水面下十分鐘都不帶露頭換口氣的。東南亞那時候多水匪,跑船經商的人,時而就會碰到,可你要問他們最怕啥?最怕的不是水匪,而是這些自稱關東盜門採水後裔的水狼。這些人上了船立刻暴露鬍匪的兇殘本性,不僅要貨還要命。若是碰到了帶槍的,人家直接蹦進水裡邊,一憋就是十來分鐘,你想抓都抓不到。

馬丫斷言說,水下的那傢伙肯定是頭老水狼,既然對方是我盜門採水一脈的後人,那就好辦了。

他讓大夥放下衝鋒槍,小心翼翼地走到岸邊,雙手抱拳喊道:“東海宛作迴風龍,龍吟瀟瀟水做聲……”

此言一出,只聽得水下嘩啦一聲,一個人腦袋頂着一堆碧綠色的水草鑽出水面,那人摩挲一把臉上的水,看了看馬丫,顯然也沒意識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半大丫頭竟然懂老輩的江湖黑話。

他遲疑了片刻,看了看馬丫背後幾個異樣裝扮的小夥伴,趕緊雙手抱拳還禮道:“水龍天上吐祥瑞,東方魁星泛月明。耀芒聚首常勝山,唯我盜門稱雄霸!”

馬丫一聽,臉上立刻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也顧不得危險,幾步跑到水邊,伸出小手把那水狼拽了上來。

“前輩,我叫馬憶甜,我爺爺是馬四海,這些是我的朋友,他是馬程峰,鬼手賊王之後,他是那咻,他是常五妹……”他一一爲那老水狼介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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