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也只能認命了,他倆還好說,常小曼回頭一看那口枯井,這口枯井也不知道讓那銀甲魁蟒住了多少年月了,估計裡邊的糞便都堆積如山了吧?那股惡臭味呀!薰的人直流眼淚!常小曼捏着鼻子,真股滋味比死還難受!
“跳吧,別猶豫了!”那咻說道。
一具大糉子已經畢竟了,甚至他一條胳膊都探了過來,抓住了那咻的肩膀,那咻一抖,打出天蠶銀絲刺穿了他的額頭。再猶豫分毫,只怕是入地無門了!
正在此時,忽聽山中傳來一聲高亢的雞鳴,那雄雞提鳴猶如一針強心劑一般,讓三人心頭猛地一震,渾身上下立刻就氣血上涌有了熱乎氣了。
雄雞報曉,乃是天明之兆,這大公雞打鳴的氣勢猶如氣拔山河,洪亮至極,頃刻間那雄雞報曉的提鳴傳出足有二十來裡地去,它連續打鳴,帶動高廟四周村落中的公雞也附和起來。一時間,雞鳴不斷,震耳欲聾。
雞鳴報銷,相當於一天12個時辰裡,陽氣壓過陰氣,正在經歷由陰轉陽的過程,這個時間段是山林中的惡鬼妖邪最煎熬的時間,每每雞鳴聲響,便是邪魔外道避而遠之之時。
再看,羣屍已經定在當場不知所以了。然後,慢慢轉過身來,一步步朝着廟外退了出去。
雞鳴之聲一浪高過一浪,以前那咻最討厭鄉下的大公雞打鳴,他早就習慣睡到日上三竿了,恨不得把那些該死的公雞全都掐死,可日後怕是這動靜是他所最愛的了,估計聽到雄雞報曉的動靜才能安然如夢呀!這不是雪中送炭嘛!
千年屍王不比尋常的大糉子,雖然聽到雞鳴後,也有些懼意,但他並沒有着急離開,而是擡起頭用鼻子嗅了嗅,好像也是詫異這時間陰晴不定呢。天上烏雲散盡,星斗璀璨,月兒高高掛在上邊,哪裡有半分太陽的影子呀?
“奇怪,時間不對呀?你們看,現在纔是3點整,誰家大公雞這時候打鳴啊?”小曼舉着腕子上的手錶給他們看。
“哼哼……老夫說過,自有貴人想救呀!這便是了!”
“貴人?你家貴人原來是隻大公雞?”那咻好奇問道。
“嘿嘿……不可說,不可說呀!行了,咱三今兒晚上是不用死了!”佟四喜長噓一口氣說道。
“我看未必呀,你瞅瞅,那大個子好像不太相信你的貴人呀?”那咻指着屍王問道。此刻,高麗屍王也正在暗自納悶,不過天性使然,也有些畏懼這雄雞報曉。
“小子?你敢跟我打賭嗎?”佟四喜自認神機妙算,一輩子都沒算差過半件事,如果沒猜錯的話,這生物鐘錯亂了的大公雞正是他的“貴人”到了。
雄雞高亢的提鳴赫然而止,四周村莊裡的大公雞可能也覺得時間不對,聽那雞王不再打鳴也就各自繼續摟着老母雞睡覺去了,荒野間再度陷入了死寂。高麗屍王轉過頭來,又朝三人這邊走了過來。
這時,就見廟牆外突然飛出來一道黑影,那黑影速度極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高麗屍王背後,屍王大駭,回身就要用雙臂去掃他。只見那人並沒躲閃,張開雙臂從他背後腋下伸了上去,死死扣住了那大傢伙的後肩。他們一個是活人一個是死人,活人功夫再好,又怎麼能趕上這千年屍王的蠻力呢?可縱然這般,黑衣人依舊仗着此招死死束縛住了屍王,屍王不停地搖晃着,想把他甩開,怎奈那黑衣人就跟沾到了他背上一樣怎麼甩也帥不掉。
這招其實跟摔跤有異曲同工之妙了,是一股巧力,專門對付這些跟自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對手。死死貼在對方背後,任憑對方的勁兒多大,雙臂多健壯也傷不到自己。屍王雖說口吐屍氣,可他在屍王背後,那傢伙也回不過身來。
那黑衣人身形敏捷,雙臂死死扣住了屍王肩頭,下盤提起,用他的右膝蓋就頂住了屍王后脊樑上的大椎骨。
只聽得咔嚓一聲,那黑衣人竟然用膝蓋骨活活頂碎了屍王的後脊樑骨。後脊樑骨乃是支撐人體的關鍵,脊樑骨一斷了,那立刻就得癱倒下來,你有登天的本領也施展不出。
就見高麗屍王癱軟倒地,渾身不住地抽搐着,嘴裡還咿咿呀呀地好像要說什麼,不過他說的都是屍語尋常人也聽不懂。黑衣人從兜裡掏出一瓶白酒灑在屍王身上,然後划着了火柴一扔,熊熊烈焰立刻吞噬了萬惡的屍王。
他抱着雙肩,站在風中看了看佟四喜,好像還眯着眼睛笑了笑,然後轉身就要走。
“多謝鐵雞兄出手相救!”佟四喜雙手抱拳道。
那黑衣人聽他管自己叫張鐵雞,也怔了下,但還是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鐵雞兄且慢。”佟四喜拄着降龍木手杖追了上去。“兄弟,咱老哥倆可得有四十多年沒見了吧?我佟四喜雖說已被師傅逐出了師門,可自問當年沒做過什麼對不起鐵雞兄的事,你我可否談談呀?”
佟四喜老奸巨猾,這精湛的口技,乃是張鐵雞的看家本領。想當年,師傅吳功耀帶着他們幾個徒弟做倒鬥買賣的時候就經常把張鐵雞帶在身邊,張鐵雞那時候還小,也就是十來歲大,別看他沒別的本事,可在古墓之中遇到了大糉子詐屍,那可就全指望他這一聲雄雞報曉的本領了。甭管是尋常的行屍,還是屍王,一聽到公雞打鳴,立刻動彈不得。所以,佟四喜剛纔就認出了這位名義上的“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