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入鄉隨俗,有這些總比沒有強。衆人上船,賈老漢開動馬達,電拖船冒着一串黑煙,逐漸朝上游巫山流域開了過去。
漢水河清澈平緩,一路上也有數不完的江南水鄉美景,馬程峰仰面朝天枕着自己的雙臂躺在船頭甲板上,望着頭頂一朵朵白雲飄過,心情格外舒暢。到底是江南,這樣的氣候養人!難怪湘雲皮膚那麼好了。爽朗的河風吹在臉上讓人有股飄飄魚嘴的感覺。
從靈州出發,開這種電拖船到巫山峽谷,少說也得**個鐘頭,他們是下午一點多出發的,這麼算起來,就算午夜前能到那片水域,估計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不長。不過倒不是人家楚家不願意出大價錢租好船,實在是那年代,咱們中國並沒有進入真正的大工業時代,能有這條電拖船都相當不錯了。
“******……******……香嫩可口的******……”胡小狸也不知道哪來的閒情雅緻,自己在船艙裡哼唱着只有她自己能聽懂的幼稚歌謠,燉了一鍋魚湯。
說起鍋裡的那條五斤沉大魚,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船剛從靈州水域開出來不久,胡小狸就跑到甲板上,背朝上趴了下去,竟自己把手探到了清澈的河水裡。大夥問她在幹嘛,她竟說自己是在釣魚。
漢水河兩岸的漁民可不少,什麼樣的釣魚高手都有,什麼手段湘雲都見過,可唯獨沒見過她這樣用自己的小手做魚餌的手段呢。
可你不服不行,這俏皮的小狐仙,趴在甲板上,不到連分分鐘,真的就用自己的小手釣上來一條五斤多沉的大鯉魚。大夥都看懵逼了!唯獨馬程峰笑而不語。
狐仙就是狐仙,渾身上下最多的就是心眼。她剛纔就趴在自己身邊,明顯就能嗅到,胡小狸身上釋放出了一種特殊生物氣味,那氣味很香,就跟煮了肉似的。定然是她用這氣味把水裡的大魚勾引來的。
“伯伯吃魚?”胡小狸盛了一碗美味魚湯還挺懂,不忘給賈老漢送了一碗。
“哎呀,好姑娘好姑娘,真懂事啊,長的水靈,還通水性,又會燒菜,誰能娶了你這樣的媳婦兒,真是三生有幸啊!只是可憐我那二兒子了,要不然,過幾天我也要到了給他說媒的時候了。”賈老漢觸景生情。
“賈伯伯您別難過,人各有命,這是你二兒子命裡帶的劫數,你也沒法子替他受難,節哀順變吧。”楚湘雲安慰他說。
老頭就跟楚湘雲說,你這幾個朋友人真不錯,北方人就是比咱南方人豪爽,你們楚家是咱靈州大戶人家,以後呀,你要找婆家就找小馬兄弟這種北方漢子,靠得住!你瞅瞅,那幾個老東西,平時跟我稱兄道弟的,可到了關鍵時刻,沒有一個有擔當願意幫忙的。
楚湘雲羞澀地低着頭見旁邊並無他人,說:“您可別亂說,就算我願意,人家還未必願意呢。”
“那……那咋能呢?那倆姑娘誰是小馬兄弟相好的嗎?”
楚湘雲苦笑:“都是!”
“那不行,不行,這孩子歲數不大,咋就這麼花花!咱靈州姑娘可不能委屈了。”
“祥雲姐,什麼是相好的呀?”胡小狸也不知道又從哪蹦了出來。
“小狸,你不許總偷聽別人說話,這樣是不禮貌的行爲知道嗎?相好的……就是……就是男女之間,吃住行都在一起,是最好的朋友。”湘雲也不知該怎麼跟她解釋,胡小狸給人的感覺總像是生理髮育極好,而心理髮育卻退化的感覺。跟她說話必須職來職往,繞圈子她可聽不懂。
“哦……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睡?對對對,我是程峰相好的,我們一起睡來着,還有小曼姐姐,也是程峰相好的,她倆也一起睡來着!”胡小狸的腦袋如小雞啄米般點着。
“什麼?小曼何時與程峰……這!!!”楚湘雲當時臉呼啦下就紅了起來,隨後立刻又變白了。眼鏡片後的兩顆眼珠子,死死瞪着甲板上的馬程峰,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全罵遍了!好你個衣冠禽獸!既然你與小曼都生米煮成熟飯了,你還來撩我!
“就去年呀,過年的時候,小曼姐來梨樹屯,她睡炕上,程峰睡房樑上,在一個屋子睡的呀。”
“哦……你也不說明白了!”湘雲長噓一口氣。
“有什麼關係嗎?我就常跟程峰睡一起呀,睡就睡嘛,相好就相好啊?”胡小狸嘟着嘴,嘴裡邊還叼着一個大魚腦袋呢。
“喂,你倆聊什麼呢?聊的這麼熱鬧?”常小曼也走了過來笑吟吟問道。
“湘雲姐說咱倆都是程峰相好的……說我們三在一起睡來着……”胡小狸想都不想答道。
“哎呀!小狸!!!你這張嘴吃了東西也堵不住嗎?這是隨便能說的嗎?湘雲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還解釋什麼?哼!三個人!你們三個人在一起睡!常小曼!!!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楚湘雲氣呼呼的扭過頭去不再理會她。
三個姑娘走到哪,只要身邊有馬程峰不免就要上演爭風吃醋的大戲。馬程峰倒在甲板上吹着舒緩的河風,曬着暖洋洋的日光,甭提多舒坦了,絲毫沒有留意到三個姑娘那邊已經要爲了他大打出手了。
你以爲胡小狸真幼稚呀?真傻?她是心裡揣着明白裝糊塗,五百年道行的狐狸精啊!看盡了人間冷暖!什麼不懂啊?如果說常小曼和程峰在一起嘛,那可以理解,畢竟小曼是她這一世第一個朋友。兩個人同住屋檐下,也算的上好姐妹了。而且人家狐仙也是能掐會算的,早就算出了今生今世馬程峰與拜月女常小曼之間有一段姻緣,外力實難阻止。
仔細回憶,她每次說話都無意中挑起幾個姑娘間爭風吃醋,不是擠兌楚湘雲就是擠兌張慧芳。她傻嗎?她可一點都不傻!
正這會兒,馬程峰突然就覺得水面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慣性使然,弄的他差點從船甲板上滾落下去,幸好他反應快,雙手死死抓住了纜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