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耳中已經聽到了幾聲清脆的動靜,那動靜正是金屬齒輪咬合在一起的聲音。他一擡頭,面前十來號偶人弓弩手竟然齊刷刷轉過過來,頭朝着他,手指已經搭在了弓弩機關上,眼看着就要觸動機關射出箭雨了。
這些偶人別看不是活人,他們也不會像活人那麼行動自如,但他們腳下有一個轉盤,身體轉動方向都是由這些轉盤控制的。
馬程峰心中叫苦連連,心想,我勒個擦,難怪電視上演“秦始皇”的時候,那些士兵都高喊大秦萬年了。秦人的科技水平也太高了吧?這樣的帝國怎麼就只維持了兩代就被楚霸王項羽給滅了呢?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看來項羽真不愧爲中國第一戰神。
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了,眼看着那些偶人弩兵轉過身來就要向他攻擊了。馬程峰反應極快,就在他們轉過身用手中弓弩瞄準自己的同時,他看也不看,縱身一躍,朝着外側城牆下就翻了下去。
這純粹是下意識的反應,並沒有運用千里一夜行或者燕飛朝陽的心法。這些絕世輕功運用之時,都需要寧神養氣,講究是體內憋着一股氣,馬程峰被嚇的不輕,哪裡還有心思憋氣了。縱身一躍就翻了下去。
要說這小子可真是賊星轉世,不僅膽大,而且反應也是奇快,就在他身子從城牆上掉落下來的時候,他雙手死死扒住了一塊方磚,就這麼貼在了城牆上。咱這兒說的輕鬆,影視劇上這個動作也經常出現,其實這個動作尋常人可不是那麼好做到的。
一來要求人反應快,在身體下落的同時已經瞄上了可以承重的物體。二來也需要這人有足夠的腰腹力量和臂力。馬程峰沒練過內功,力量不足,但他身體輕盈,骨骼柔韌,掛在城牆上愣是沒往下掉,縱然這般,那下墮的勢頭還是把他往下狠狠一墜,險些都要把手筋抻斷了,疼的他是呲牙咧嘴。
“程峰!當心呀!”下邊,衆人也是嚇壞了,小曼瞪大了眼睛喊道。
但出乎意料的是,上邊剛纔那些偶人弓弩手轉過身來後,明明聽到了他們扣動弩槍機關的啪啪動靜,卻沒有見有毒箭從弓弩中飛出。隨後,城牆上再度恢復了平靜。
“我靠……玩我呢?嚇死你小馬哥了!難道啞火了?”馬程峰自言自語道。
他下身腰腹往上一挺,又翻了上去。只見,那一個個冰冷的木頭偶人圓睜雙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上食指已經勾動了弓弩機關,但弓弩裡並沒有裝毒箭,那滑道中空空如也。
“瞎子,這機關好像被人破了?沒有毒箭呀?”馬程峰衝城牆下喊道。
他快步衝到城樓裡,推開城門往裡邊一瞅,裡邊是無數的金屬齒輪,密密麻麻堆滿了控制室。最中間有一個大齒輪,齒輪上鏽跡斑斑,與側方的一個小齒輪咬合着,不過,兩個齒輪正中間卻被無數方磚擠住了。
這機關總控制室裡,分佈着無數的機關彈簧,其中大部分機關中間出現了豁口,豁口上並無鏽跡,看起來是幾日前剛被人用利器劃開的。
難道有人用現代工具搗毀了總控制室的機關嗎?不對,切口這麼平滑,看起來更像是……
馬程峰用手一摸那豁口,就覺得手指上都瞬間結起了一層冰霜!沒錯,是無雙的那把寒雪刃留下的!他來過這裡!這傢伙,真不愧是盜門少主,是有些見識,自己身邊要是沒老瞎子提點,都無法識破這偶人弩兵,真不愧是盜門世家,見識果然比自己廣博。
“程峰,你那上邊怎麼樣了?”老瞎子問他。
“總控制室已經被搗毀了,看起來是咱們要找的那二位爺,我認得這刀痕,寒雪刃!”馬程峰運功閉氣,施展燕飛朝陽縱身從城牆上又蹦了下來。
“哈哈……好好好,哎呀呀!我就說嘛,他們死不了,真是祖師爺保佑呀!”老瞎子難得的露出了笑容。他到底是盜門董家的人,就算對馬程峰,也很少露出這種欣慰的笑容。
馬程峰與無雙這對黑白雙煞中,老瞎子其實更看好無雙。不過人家是盜門少魁爺,自己身份卑微,實在是沒什麼可以教人家的。無雙自小沒有拜師,如果非說他有師傅的話,那他師傅可多了。他老爺董三立,鬼手賊王馬老二,憋寶老客馬四海,還有許許多多江湖奇人都教過他本領。
比硬功夫,馬程峰跟無雙不分伯仲,但若是江湖經驗,還有那些奇聞玄學,無雙懂的可比馬程峰多不少。所以,老瞎子呆在馬程峰身邊更有意義。
老瞎子有生之年教了馬程峰不少,爲人處世,還有風水秘術,以及江湖規矩都是他的領路人,只是老瞎子沒有教過他該如何與少魁爺無雙相處,可能這也是爲黑白雙煞日後的恩怨埋下了禍根。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呵呵……你最好祈禱他倆現在還喘氣呢,要不然咱可就白跑這一趟了,我馬程峰還指望着多賺幾個錢呢。”馬程峰故意嘲諷他說。
“臭小子,你這張嘴能不能有把門的?我警告你啊,若一會兒咱們見到主子,可千萬別瞎說了,這次機會難得,再別跟他對着幹了。日後你倆好好相處,我們這些老東西還能活幾年呀?這偌大的關東都是你們的天。錢財身外物,好好效忠盜門,少不了你的好處。咋地?你還瞅着常五妹管你要彩禮呀?”
常小曼咬着嘴脣,挽着老瞎子的胳膊羞怯道:“前輩!有你那麼說話的嗎?我……我什麼時候說要彩禮了?再說了,就他這個不解風情的土包子,我纔看不上了!”
“嘿嘿……能不能看對眼是你倆的事,咋地?你還不稀罕我們程峰?你可說準呀?你瞅瞅身後這倆,一個個都恨不得把馬程峰吃幹抹淨了,你要是不上,人家倆可就……常五妹,你可得想好了。”老瞎子心情不錯,難得的根小曼開起了玩笑,故意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