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多狼狽,這條命總算保住了。回去後他就又睡着了,等他再睜開眼睛就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眼前是一片金色餘暉,臉上暖洋洋的,他用手遮住太陽,發現身下的牀很軟很軟。身邊站着許多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有幾個穿白大褂的洋人正在衝自己不住地點頭,自己身上插滿了管子。
“小……小曼?這特麼是哪啊?”
他的呼喚立刻換來了迴應,一直滑膩膩的小手握住了自己。小曼顫抖着聲音說:“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呀!醫生們正商量呢,說如果你要是再不睜開眼睛就要把你送到國外去治了。”
馬程峰撓了撓腦袋,腦袋上的頭皮嘩嘩直掉,三天沒洗臉三天沒洗頭沒刮鬍子,自己現在一定很邋遢。
“醫生?老子不用洋人給我看!外邊情況怎麼樣?無雙那孫子呢?回來了沒有?佟四喜呢?抓住沒有?”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累的自己直喘。
“哎?你小子說話怎麼跟我一樣損呢?剛纔我還說這次你挺不容易的,給你多長點佣金,看你的這張嘴這麼賤,哼哼……沒門!”門口沙發上一個傢伙慵懶地靠在裡邊,嘴裡叼着雪茄煙輕蔑道。是無雙!
馬程峰自己揉了揉眼睛,這會兒才真正適應了屋裡的光線。仔細一瞅,屋裡邊的人還不少呢。這間屋子不小,擺設着許多名貴的古董,牀邊上還有一大捧鮮花,大落地窗前有兩個西洋花瓶,應該都價值不菲。屋子本來是不小的,可卻擠滿了人。病牀前是常小曼,胡小狸何秋敏,喬汐兒。對面是自己那死鬼爺爺,門口的貴妃沙發上一邊坐着無雙一邊坐着喬遷,他們跟前是卡修拉正在端茶送水。另外,屋裡邊至少有四個洋人大夫。
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這裡應該是喬家的小洋樓了。
“呵呵……”馬程峰乾笑着。“扶我起來,我不要打針,我不想吃藥,回家……我們回家了!”
馬程峰身體是真好,受了這麼重的傷,三天沒吃東西,竟然自己真的坐了起來,而且深受就把插在自己身上的針頭和那些儀器管子全都給拔了下來。急的那幾個洋大夫一個勁兒地搖手說:no!no!no!
“馬大哥你彆着急呀,你的傷還沒完全好呢,現在不能走。我跟爺爺說了,不管花多少錢,請多少個大夫,買多少個醫學儀器也要讓你痊癒。”喬汐兒說道。
馬程峰說多謝大小姐美意,程峰救你是責任,從沒有想讓你和喬家爲我承擔什麼。如今你和少魁爺都安全了,想必這次事件也算是畫上圓滿句號了。“程峰就是這麼個賤皮子,過不得好日子,我也不是什麼江湖中人,董家出錢僱我爲傭兵已經夠了,再不需要諸位這般了。如今一切都結束了,就算是養病,我也得回去,我的家在北方!”他纔剛剛甦醒呀,身體十分虛弱。縱然常小曼百般順從,可也勸他還是再多修養幾日,回家路途遙遠舟車勞頓你身子受不了。
可不管怎麼勸,馬程峰都執意要回家。他有他自己的顧慮,現在大夥都安全了,任務也結束了,是到該秋後算賬的時候了。秦嶺盡頭處那仙人崖上,馬程峰看了秦皇金鼎上記載的神秘符文,這是讓無雙所不能接受的。雖然他救了無雙,但以無雙這樣性格判斷,肯定要與自己秋後算賬。
“兄弟這次可是大功臣呀!別這麼急着走嘛,我還張羅着等兄弟傷好了,我做東,咱在這青木川古鎮擺上一百桌宴席呢。”無雙說道。
“不了,小爺知道的,我這人獨的很,向來不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湊。小曼,小狸,收拾行裝,咱們回家。”馬程峰從牀上站了起來。
把在場的那些來自全球各地最知名的醫生都嚇壞了,一個個眼珠子看的都要從眼眶子裡掉出來了。這簡直就是醫學史上的奇蹟,他們也曾給那些從戰場上下來的受重傷的軍人醫治過,可還沒看見哪個受這麼嚴重的傷勢就休息了三天能自己站起來的呢。
馬程峰晃了晃身子,只覺得背脊上微微有一股暖流,那暖流順着傷口直往體內涌。雖然背上的傷還有些疼,不過卻也沒有難以承受的地步了。
“好了,小爺既然程峰執意要走,就讓他回去吧。呵呵……您別見笑,山裡孩子沒什麼見識,可能是想家了吧。是不是啊程峰?”馬老二一邊說一邊給常小曼打眼色,示意幾個姑娘趕緊帶程峰離開。到底是親爺爺,血濃於水,在關鍵時刻還是要站出來給孫子說幾句話的。
他執意要走,喬遷怎麼留都留不住,無奈,喬遷說這樣吧,此次功勞全歸程峰了,日後只要你有用得着我喬遷的地方只管開口,另外,兄弟什麼時候來到川陝甘三省,大可以提我喬遷。旁的不敢說,吃住行以及小兄弟的安全絕對沒問題。
馬程峰心裡邊其實也有一百個問號,自己昏迷了三天看來發生了許多事,不過現在還不是開口問的時候。匆匆帶着幾個姑娘就上了喬遷的專車。
臨走時,馬二爺跟出來敲了敲車窗,車窗搖下來後,祖孫二人先是對視一眼,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跟誰說一句話。過了良久,馬二爺給孫子扔進來根菸,然後爲他點着。
“怎麼樣?這就是江湖,小子,你還挺得住嗎?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哼哼……我有的選擇嗎?如果我能選擇的話,肯定不姓馬!哎!行了,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趕緊回去伺候你的少主子吧。你小馬哥我要回去養傷了。”馬程峰冷漠地說道。
“死不了就行。哦對了,如果回老家的話,替我在你奶奶墳上多燒點紙吧。”馬二爺把大手伸進去拍了拍孫子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馬程峰只是冷哼了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