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怨氣未散的小鬼,那可不能痛下殺手,他們其實很可憐的,真要是把他們打的魂飛魄散,咱們也會有損陰德。”楚天月晃了晃腦袋說。
馬程峰環視四周,荒野中的妖氣越來越重。“藍彩蝶這丫頭也沒說聖嬰山鬧鬼呀?咱是不是來錯地方了?什麼聖嬰山呀?我看是鬼嬰山還差不多吧?”
“如果這地方什麼人都能來,那藥王草早就被採沒了,往前走,就當沒聽到他的哭聲,別被他迷惑了。”楚天月一邊往前走,一邊往頭頂拋灑了一沓黃紙錢,也算是安撫一下這小傢伙的冤魂吧。
現在已經不是說他倆聽不聽人家哭聲的事了,你不聽也沒用,那嬰孩的哭聲就跟有某種魔力一樣,越是捂着耳朵,那哭聲就越是往裡耳朵裡鑽,鑽到最後,那動靜只在你的心底裡和大腦中不停地迴盪着,根本驅不走。這嬰孩的哭聲不死普通那般,哭的讓人肝腸寸斷,哭的讓人無法精神,哭的讓人好似也跟他一樣對人世間的輕輕充滿了怨恨!
馬程峰雙手死死捂着耳朵,儘可能的按耐住焦躁不安的心,那哭聲聽的他是在太心煩了,無法容忍!他抽出七星刃,怒視前方,但眼前哪裡有那嬰孩的蹤影呀,到處都被一團團濃霧所包裹,連山林中的荒草都變成了嚶嚶卓卓的虛幻影子。
“瑪德!小雜種,今兒你別讓老子抓住你!哼哼……要不然讓你嚐嚐七星刃的厲害!你不是想找替死鬼嗎?來呀!”馬程峰遁着那哭聲就衝了上去。
“程峰別去,他是故意引你上鉤,你現在去找他無疑是中了圈套!”楚天月再怎麼喊,一擡頭,馬程峰已經衝進了濃重的霧氣中不見了蹤影。她不敢大意,知道這些冤死小鬼的厲害,趕緊也跟着那哭聲追了上去。
“程峰?你聽見我說話了嗎?回來!”她又喊了幾嗓子,馬程峰的身法太快了,若不是剛纔故意慢點走等着她,她又怎麼能跟的上呢。
“糟糕!”楚天月看了看錶,現在當下之急絕非是馬程峰的安全了。他身上有七星刃,一般的冤魂厲鬼應該不敢靠近,時間不等人,眼看着距離兩個時辰是越來越近了,如果再找不到藥王草的話,恐怕就來不及了。楚天月只好丟下馬程峰,轉身朝山頂跑去。
聖嬰山不大,正在兩山之間夾着,山中起的瘴氣基本都是兩側山溝子裡冒出來的。嬰孩的詭異哭聲漸行漸遠了,好像那孩子已經被馬程峰引走了。若是平時,楚天月斷然是不會放心馬程峰,馬程峰在他眼裡就是個小弟弟,行事有時候過於激進。但他有七星刃在手,普通的山裡小鬼可是不敢招惹他。
“藥王草?藥王草?你在哪啊?快出來,快出來好不好?”楚天月打着手裡的電筒,一邊在腳下草叢中搜尋着一邊嘴裡輕聲嘟囔。
據那些憋寶老客說,山裡但凡是仙草,其實都是有靈性的,它們跟活物一樣,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判斷,若是有人誠心求藥自然會得來,若是那些貪婪之徒只爲得到仙草換取黃白金銀,那幾乎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求求你了,出來吧!等你救命呢!多好的姑娘呀,多好的年華呀!”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手錶上的指針已不再是從前的辨別時間的工具了,它分明就是催命的喪鐘,每走一下就意味着阿打俾的生命又縮短了一秒。
聖嬰山不算高,也就是兩三百米,山上奇石聳立,半山腰荒野間時而還能見到曾經爲了採摘仙草而殞命的白骨骷髏,其景令人膽寒不已。
“程峰?你快回來,快點!時間來不及了!這節骨眼你怎麼又犯糊塗,跟個小鬼較什麼勁呀?”楚天月擦了擦順着髮絲留下的晶瑩汗珠,雙手不停地在草叢中摸索着,手心裡抓住的都是冰冰涼涼的甘草,這些小草看似平常,但卻都是湘西苗藥,只是,沒有一棵長的像藍彩蝶描述的藥王草。
聖嬰山中陰氣重,也不知道這石頭山下邊埋着什麼東西,泥土間一絲絲冰寒的氣息直往上涌,一到了晚上,那些綠色植被葉子上都裹上了一層白霜。荒野間,到處都散發着濃郁的寒氣,寒氣中夾雜着霧氣,已分不清到底是什麼了。楚天月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上爬去,牛仔褲小腿上已經是溼漉漉一片。
山頂上一股股陰風吹來,這寒氣跟東北冬天刮的西北風不同,倒是不似刀鋒割臉,但好像就直往人的肉裡邊鑽似的,讓人覺得自己體內的鮮血都在一點點凝固起來。
山頂有兩塊巨石橫在懸崖前,巨石上刻着一排排古老苗文,巨石左右全都是白花花的草藥,高的到人腰間,低矮一些的,只沒過腳脖子。楚天月抱着肩膀,忍受着那刺骨的冰寒,跌跌撞撞跑到了兩塊巨石前,左邊看看,右邊看看,這些被冰霜附着的小草實在是有些不好辨認,一時間她也沒了主意。
有的時候並不是你迷信,到了關鍵時刻,就算是無神論者,心裡邊也會莫名的慌張,這種時候,任何人心中都在尋找寄託。到了什麼山頭就拜什麼神仙,楚天月趕緊跪在地上,頭朝向東北方向的蠱神祠堂磕了三個頭。
“三姐三姐,西北搬山道人楚家底72代傳人楚天月斗膽,求您大發慈悲,保佑土家姑娘阿打俾能度過此劫,拜託拜託!!!!”搬山道人從不跪除了他們信仰的先知以外其他路神佛,這是她頭一次。
成敗在此一舉,她深吸一口氣,帶着手套,把小手就伸進了那堆被冰霜附着的黃草叢中,這一摸可了不得……她直覺得右手觸摸到了一個人的小腿肚子上,那人的腿已經被凍僵了,冰冰涼涼的,嚇的她趕緊縮回了手。
“程……程峰?你快出來,你到底在哪啊?好像……好像這兒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