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了董家老宅門前,讓馬程峰沒想到的是,迎接他的竟然是自己的爺爺馬老二。馬二爺給孫子打開車門,先是看了看坐在副駕駛的卡修拉。“丫頭,這裡沒你的事了,下去吧,我送他進去。”
“呵呵……那卡修拉就不打擾你們祖孫二人團聚了哦。馬程峰一會兒多喝幾杯,千萬不要客氣喲,嘿嘿……”風騷的卡修拉臨走之前還不忘故意用小蠻腰撞了下他。
馬老二走在前邊爲孫子引路,一邊往前走一邊就小聲說:“你聽着,如果他讓你幫着尋那半塊玉璧,你千萬不可答應下來,不管他給你什麼好處,明白嗎?”
“爲什麼呀?這裡還有什麼貓膩嗎?”馬程峰不解。
“我特麼是你親爺爺!我能害你嗎?我怎麼說你怎麼做,一會兒進去了,我可就不好插嘴了。少魁爺這次可真是動了無名之火了,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稍不留神很可能就要送了小命,只要你答應了他,不管能不能找到玉璧的下落,你都難逃一死!”馬二爺是看着無雙長大的,這位少魁爺心裡想的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董家老宅是傳統大宅院,頗有明清兩代的那種古拙,古拙中又透着股王者霸氣,在這毫不起眼的街邊老巷中就好似是一隻沉睡的獅子。老宅八進八出,裡邊的巷道錯綜複雜,大院套小院,小院套巷宅,雖然不不似八卦迷宮,可尋常人走進去想出來也難。
一路上也見許多董家的下人經過,這羣下人很有禮貌,見馬老二帶着程峰進來了,全都當道一旁,微微躬身行禮。還有許多盜門麾下的鬍匪之輩,雖然他們不認得馬程峰但對鬼手賊王卻是十分恭敬,都得尊稱一聲“二爺吉祥”。別看這裡是賊窩子,可卻被董三立規制的井井有條。董家下人和這些賊道問禮十分有趣,基本上沿用的都是大清朝時候的舊禮,這讓馬程峰聯想到了滿清親貴出身的納蘭鴻。
少魁爺的居所在老宅西邊,西邊先是過了一片荷花池,因爲已是秋天,池子的荷花開的爭奇鬥豔格外漂亮,裡邊還養了幾尾金色大鯉魚,無雙正坐在池子邊上往裡邊扔飼料呢。
“小爺?”馬老二立在一旁十分恭敬。
“喲,程峰兄弟來了?哈哈……不好意思,有失遠迎了!快快快,進屋,一會兒菜都涼了,這可是我專門請來的廚子呀!我聽說你們熱河那邊喜歡吃滿漢菜,可我們寬城子沒這樣的廚子,於是我就吩咐讓雲強連夜上京都給我搶個廚子回來,哈哈……這廚子老有意思了,起初不願意給我做,非要報官,我特麼直接把一萬塊錢往那一拍,立馬跪下來了,趕都趕不走,你說是不是賤?哈哈……”無雙這種人少年老成,他說的每句話都是走腦子的,沒有一句話是空話,其中都有點撥之意。
“您貴爲盜門少魁爺,誰能爲您效勞那是他的榮幸,自然的,董家富甲一方也虧待不了他,他當然願意留下了?總好過在皇城根底下伺候那些皇親國戚之輩,一不小心掉了腦袋的好。”馬程峰的回答滴水不漏。
“這話透徹,我們董家雖然是江湖世家,祖上是殺人不眨眼的鬍子,可我們對手下人好,不信你問問二爺?二爺可是從我太姥爺那輩就跟着幹了,虧待過他嗎?是不是二爺?”
馬老二不敢多言,不住地小雞啄米般點頭。
無雙一邊說話,一邊親切地牽起了馬程峰的手,在外人看來,這可是頭一遭,哪裡像江湖傳言那般水火不容呀!這不是親兄弟嗎?他拽着馬程峰就往屋裡邊走,屋裡邊已經是一大桌子豐盛的酒宴,還有兩個漂亮姑娘立在左右等着伺候。
“可有些傢伙總特麼把我們董家人當傻狍子,總是做哪些吃裡扒外的勾當,我姥爺仁慈,得饒人處且饒人,就算知道了也是放任不管,我呢,年輕,年輕人就這臭脾氣,特麼的別騙到老子頭上,要不然……哼哼……”無雙側眼看着馬程峰的反應。“哦,這話可不是衝你呀!你別誤會,你我親入兄弟,程峰就是我的左膀右臂,甭管外人咋說,我無雙是不信你會背叛我,就算全天底下人都在我背後戳脊梁骨,我依舊最信任你!”他又把話拽了回來。
酒桌上坐定,無雙和馬程峰分別坐在對立面,馬老二是上座,因爲他資格最老,江湖上最講究這套舊禮,更何況他還是無雙的啓蒙老師。
“來美人,快給我兄弟滿上。”無雙努了下嘴,身後的卡修拉拍了拍手,兩個漂亮丫鬟趕緊伺候。
這是私人酒席,也沒那麼多講究,他倆又是平輩就沒什麼太多的禮數了。二人對飲三杯,吃了幾口菜後,無雙終於又開口了。“卡修拉,說說你調查的結果吧。”
“程峰,昨日葉家展出的那塊玉璧名叫王尊壁,王說的是老虎,老虎是獸中之王,而玉璧上雕刻的那隻貓兒便是被稱作‘貓中黑虎’的月影烏瞳獸。這玉璧清朝的時候,一直被藏在圓明園裡,後來八國聯軍打進京都掠走了大量清宮寶物,其中就有這塊王尊壁,有半塊最後遺落在了袁世凱手中,還有半塊被小鬼子帶到了日本,昨日葉姍展出的那塊就很像日本人手中的,我們有理由懷疑,葉傢俬底下跟日本人有接觸。”卡修拉拿着一個小本,小本子上記載的全都是關於王尊壁的記載。
“我知道它是寶物,要不然你和納蘭鴻也不會爭的面紅耳赤,那這王尊壁到底有什麼講究?如果僅僅是圓明園中的一塊古玉的話,就算再值錢也不值一個億吧?”
無雙抿了口酒,拍了拍巴掌笑道:“哈哈……沒想到我兄弟這麼上心,好,不愧爲我盜門後人,對,凡是天下至寶,總要有個出處才值錢。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王尊壁的年份可不止如此,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戰國時期,野史記載,這王尊壁是用和氏璧的玉料打造而成,天下只此一枚,絕對稱得上是寶中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