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場的等侯大廳,我跟東方鼎、莫磊坐在長椅上,坐在那裡乖乖的等着。
因爲辦護照,我跟莫磊耽誤一些時間,但藉着這段時間,我總算把學校裡面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就是等着拿畢業證,沒有什麼大事,總算可以安心的跟東方鼎去南洋。
唯一覺得不滿的是變成大貓的狴犴,它被認定爲家養的寵物。
在打過無數的疫苗,又打了無數的證件,證明這是一隻體型稍微大一點點的家養大貓時,才被飛機場的工作人員滿意的關到一隻狹窄的籠子裡。
“嗷嗷嗷……老夫乃千年古獸,你們怎敢這樣對待老夫?等老夫恢復真身,一定要食你們的肉,啃你們的骨,嚼得你們稀巴爛!!!”
狴犴肆意的表示自己的不滿,好在東方鼎又在它的身上貼了一道符,讓它無法吭聲,甚至連動作都變得遲緩許多。
狴犴化成溫順的大貓,擠在那窄小的寵物籠子裡,一雙原本兇巴巴、圓溜溜的眼睛,不斷的滴溜溜的轉着,似乎也變萌了許多。
恰好,有一個戴着寬邊草帽,穿着富態的中年女子,她也提溜着個寵物籠子坐在我們旁邊,籠子裡面正好也放着一隻純種波斯貓。
那隻波斯貓好像是母的,一身灰色的毛,皮毛乾淨滑溜,那貓挺直着身子,黑乎乎的眼珠子盯着旁邊那隻籠子裡的大貓。
咦,這隻貓的樣子倒挺奇怪。
狴犴變成貓的樣子,身上的豹紋倒是蠻顯眼,小身板挺健美,一條條的花紋襯得它的身形更加健碩。
波斯母貓眼睛瞅着狴犴,顯露出自己一幅高貴的血統,時不時還舔一舔主人給它修好的爪子,拋上一個媚眼,表示着對這隻花斑大貓的好感。
只可惜狴犴一臉不懂風花雪月的神情,懶洋洋的趴在籠子裡,連眼皮子都懶得睜開一下。
“喵嗚……”深灰色的波斯母貓嬌滴滴的叫一聲,想引起隔壁籠子裡的帥哥注意。
狴犴終於不耐煩的睜開眼皮,用盡身體裡面殘餘的力量,朝着隔壁籠子一頓嘶吼。
“嗷嗚嗚嗚……”
這聲音雖然不是特別大,但足夠震懾到旁邊的那隻母貓,以及她的主人。
見着自己擁有高貴血統的波斯貓被隔壁籠子裡的花斑貓嚇得身子發抖,那貴婦立刻不滿起來。
“哎喲,你們這是搞什麼鬼?怎麼不好好管一管自己的寵物?”被嚇一跳的貴婦一臉不滿的指責我們。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趕忙跟對方道歉,點頭點得像雞琢米。
那貴婦絮絮叨叨罵了幾句,就拎着個寵物籠子坐得離我們遠遠的。
“死貓,又給依依姐惹麻煩,明天不給你火腿腸吃。不,是三天不給你火腿腸吃!”莫磊拍拍籠子,向狴犴威脅道。
狴犴蔫蔫的閉上眼,有些無奈的趴在籠子裡。
彷彿是在說,不生氣,不生氣……我不跟小屁孩的火腿腸生氣!
看見他們一人一獸這樣特殊的相處方式,東方鼎覺得有些好笑,上飛機前還不忘叮囑一句,“還好我在它身上下了一道禁聲符,不過那符只能保證它不說話,不能保證它不出聲。等會兒上了飛機,千萬要看住它,可不要讓它又嚇到別人。”
莫磊有一種責任重大的感覺,點點頭對東方鼎說:“放心,師兄,我一定會看住它的!”
我心中莫名覺得有些不安,不知道是因爲我第一次出遠門兼出國,還是有些害怕這一趟旅程的危險,從離開家門口開始,我的心就“突突突”的跳着,總感覺有什麼事情很重要,卻被我遺忘了。
直到坐到飛機上,我才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
莫磊坐在靠窗戶的位置,正好在我的後面,而我和東方鼎挨着坐在一起。
只可惜我旁邊的位置空着,不知道坐着是誰。等會兒要是一直沒人坐,我就跟空姐說一聲,叫莫磊坐在這位置上。
等到飛機快起飛了,我終於知道我另一邊坐着乘客的廬山真面目。
一頭乾淨的短髮,一身剪裁合體,做工精良的西裝,配上那男人白皙的臉龐,精緻的五官,外加親切的微笑,給人感覺就是個職場精英。
他很隨意的在我身旁坐下,笑着給我遞上一張名片。
我接過名片,一瞧那名片上寫着:南洋國際貿易有限公司律師顧問司徒雷鳴。
我以爲這只是對方友誼式的打招呼方式,卻沒有想到那張英俊的臉下發出一個熟悉的聲音:“記住這個電話號碼,到時候給我打電話!”
我一愣,這聲音是……殷粟!
該死,他竟然附身到一個律師身上,還跟着我們一塊去南洋?
我想起我終於遺忘什麼了?怎麼能夠把殷粟這個大麻煩給忘記?
還不等我表示出對殷粟的不滿,坐在我左邊的東方鼎就先開口說:“你這種人還真是不識趣呢,明明別人討厭你,還要賴在別人身邊!”
坐在我右邊的殷粟倒是不生氣,嘴角依舊沁着笑意,竟然用律師一般的官腔反駁說:“你剛纔用詞不當,準確的說,我不算是人,應該叫做鬼魂。討厭不討厭這種事只是相對而言,你怎麼知道坐在你旁邊的我,討厭不討厭你呢?”
“既然我們討厭彼此,爲什麼還要呆在同一架飛機上?不如我們找一個地方,好好的打一場怎麼樣?”東方鼎的眼神裡面帶着厭惡,深深的瞪着對方。
“呵呵呵……我也有這種想法。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時今日怎麼樣?”
殷粟輕咪起眼眸,手握上前排的後背椅,像是有一股無名的電流通過前方的後背椅傳送到我左側東方鼎坐着的位置,直把他面前的小方桌震得一顫顫的,甚至連桌上的水杯都被掀翻。
前面不明真相的乘客有一些慌張,只覺得自己椅子在顫動,身體有一些麻酥酥的。
“各位乘客,請綁好安全帶。飛機正在起飛,可能會受衝擊力而有所震動,請注意安全。”機艙傳來空姐溫柔的廣播聲。
大家以爲那震動是因爲飛機起飛造成的,沒有太在意。
可是,東方鼎被殷粟這樣欺上頭來,怎麼肯輕易服氣?
他手掌按在小桌上,暗暗運氣,一股無形之力順着那小方桌很快又傳到殷粟的面前,讓殷粟的座椅莫名的震動起來。
“哼,原來你只有這麼一點實力而已!”殷粟輕蔑的一說,嘴角微微勾起,腳用力一踩地面,整個飛機都沒來由的震動起來。
坐在我們後面的莫磊聽到我們的話,也插一句嘴,“師兄,我來幫你!”
說着,便以最快的速度用手指在虛空中畫一個符,然後一下子拍到殷粟的身上。
可是,殷粟只是剛開始顫動一下,臉色稍微一變,整個人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莫磊自認爲自己的符在道界還算上流,這道貼在殷粟身上即使不灰飛煙滅,也會流膿流血,可沒想到殷粟居然跟沒事人一樣,不由的心中一跳。
殷粟朝後面的莫磊微微一笑,“小傢伙,你這符對付一般的神獸可以,對付我卻還要再練上幾年!”
說完,他後背向莫磊的方向一頂,生生把那道隱形的符又原封不動的送還給莫磊。
頓時,莫磊身體猛然一顫,鼻子裡面流出鼻血來。
見莫磊受傷,東方鼎心中不快,腳猛的一踩地面,想將殷粟剛纔的那股力量生生給壓下去。
一人一鬼,兩個傢伙就像是幼兒園裡的小朋友一樣,運用看不見的力量較勁,使得整架飛機左顫顫右顛顛,跌跌撞撞的衝向雲層。
不知情的空姐和乘客以爲是飛機遇上了什麼氣流層,只有我知道這是飛機上的兩個大孩子在鬥氣呢。
再這樣下去,整架飛機非給他們整得掉下去不可。
我坐在中間,低聲衝他們兩個喝了一句:“好了,你們夠了!想要飛機掉下去,你們就接着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