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東方鼎的話,也感覺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我環視着四周,除了走廊裡光線較暗,此時空無一人,幾乎沒有什麼異樣。 Wшw★ тTk an★ ¢Ο
我覺得奇怪,以前我憑藉着體內女媧的傳承之力,能體會到許多其他人察覺不到的地方,可是自從在這家醫院碰上殷粟之後,我的這種能力好像沒有了。
東方鼎站在原地,眉間微微一一蹙,眼神中透着種犀利與沉着。
他拿出身上的羅盤,對着401病房的方向一擺放,就見那羅盤中心的指針居然自己就飛速轉起來,它轉動的速度簡直超過人類的想象。
就這樣轉動許久,也沒有看出那羅盤會停下來。
看到羅盤變成這樣子,東方鼎的眉頭擰得更緊,他一指病房的方向,對我說:“走,我們進去看看!”
我跟在東方鼎的身後,其實以前來這間病房,我並不緊張,但是在東方鼎說有人在這家醫院設計我,而我的那些特異的能力又莫名消失之後,這讓我的心有些惶惶不安。
幸好有東方鼎呆在我的身邊,讓我此刻緊張的心平靜不少。這個男人,總能帶給我安全感。
東方鼎走上前,推開病房的門,而我站在他的旁邊,手摸一下牆,打開401病房的燈。
“王老毒”和“癡老漢”走了以後,這間病房就再也沒有人來住。
可是,這空蕩蕩的病房此時此刻看起來卻比以前更讓人升起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窗簾緊緊拉着,房間裡面因爲封閉太久,打開時還帶着淡淡的異味。
我一擡腳,正準備邁步走進去,東方鼎卻攔住了我。
“等等,裡面有東西!”
他說這話時神情嚴肅,帥氣的臉上像凝了一層寒霜。
我只覺得這個病房比以前要清冷一些,從外面看倒是不像有什麼異樣。
卻看到東方鼎突然將手中的羅盤一拋,原本光線昏暗的病房裡變得漆黑一片,而那羅盤離開東方鼎的手後,竟然懸浮在房間的半空中,像個漂浮的發光體,隨着指針的轉動發着怪異的光芒。
黑漆漆的病房裡,只看得到羅針發出點點猩紅色的光,勉強能夠照亮房間當中的一片地方。
室內靜得可怕,站在門口,我甚至能夠聽得到自己和東方鼎呼吸的聲音,而後,我聽到從病房裡傳來細微的聲音。
“滴答、滴答、滴答……”像是自來水籠頭沒擰緊,正在不斷的向下滴水。
我順着聲音望裡面看去,竟然沒想到這病房上方竟然有東西。
依靠着那羅盤發出來的光芒,我依稀可以看見病房上方的吊頂電風扇下懸掛着一個人。
身上穿着血紅的旗袍,長長的頭髮披散下來,懷裡抱着一個死嬰,脖子上勒着一條粗粗的繩子,一臉的死相,不是之前那個紅衣女鬼還能是誰。
我看到這樣一番景象,腿肚子不由的打一哆嗦,身體不由的站到東方鼎的身後。
驚恐的問道:“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東方鼎望了一眼房中的紅衣女鬼,對我說:“這房間裡面已經被人佈置了結界,那個紅衣女鬼正被人束縛在結界裡面,重複死後的怨念。”
“死後的怨念?那是什麼東西?”我不解的問,不由的又往他身後靠了靠。
東方鼎幽幽的聲音響起,“像她這種怨氣極重的鬼,都有解不開的心結,也正是這種心結與怨氣讓她殘留在世間,不得消散。她是死在這個病房裡的,所以有人利用這點,在這病房裡設下結界,讓她一次又一次的體驗死之前的痛苦,讓這種怨念加深。”
我忽然覺得設下這個結界的人很可惡,忍不住問道:“那人是誰?爲什麼要這樣做?”
東方鼎卻沒有回答我,還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噓,你看!”他用手一指前方。
我順勢看去,只見那羅盤上的指針又飛快轉動幾下,原先猩紅的光芒不見了,轉而變成柔和的白光。
那光越來越亮,與羅盤的變化所對應的,是接下來我們所看到的景象:
只見在我們的視線前方,出現一道無形的屏幕,隔在病房的前方。
在屏幕裡面,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穿着白色的護士服,正在給病人打針,我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同行,不由的覺得親切幾分。
那名護士擁有婷婷的身姿,姣好的容貌,而且長得竟有幾分面熟。
我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這個女人,就見這個穿着護士服的女人一轉身就鑽進了一間病房,那病房我認得,正是現在的這間401號病房。
此時的401號病房並沒有病人在裡面,那個女人一進去,就被一個男人摟在懷裡,順勢關上門。
然後,我就看見那一男一女竟然就在這無人的病房裡面親熱,乾柴烈火,享受魚水之歡。
看到這一幕,我不由的有些覺得臉紅,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同行,居然跑到病房裡做這種事情,太丟人了!
沒想過看到這裡時,那屏幕裡的畫面又是一轉,我就看到同樣是一男一女,好像還是剛纔的那兩個人,竟然在吵架。
我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但是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吵得很兇。我看到那男的憤怒的一甩門而去,而那個女人正捂着臉傷心的哭泣。
接下來,我看到那個女人在原先偷情的病房裡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像是故意算好一樣,在病房的電風扇上掛了一根粗粗的繩子,像是要上吊一般。
但是,她並沒有急着把脖子套上去,而是站在凳子上,不停的向門口張望。
等到病房外有人走進來,她才猛的將脖子套在繩子上面。
進來的那個男人看到,自然不會讓她如願。
兩個人爭吵一會兒,女人又倒在男人的懷裡哭,那男人像是哄了女人一會兒,女人又破涕爲笑。
他給女人倒了一杯水,女人喝下去,沒過一會兒,就昏迷不醒。
男人趁着女人昏迷,竟然用她上吊的那根繩子殘忍的勒死了那個女人。
她那潔白的頸脖上有一道深紅的痕跡,原本扎着的馬尾因爲男人粗魯的動作而鬆開,長長的頭髮遮住女人的半邊臉。
我的心猛然一沉,這時才恍然察覺,原來那個被人勒死的女人竟然就是那個女鬼!
而我們剛纔看到的就是女鬼死前的情況,原來她是被人這樣害死的,難怪她死不瞑目,怨念這麼深。
只是可惜,在屏幕裡面沒有看到那男人的正臉,而我看到的大多是男人的背影和側臉,根本無法確定那人是誰。
當我還在尋思着那人是誰時,畫面卻還在繼續,那個男人在弄死女人之後,竟然將女人的屍體丟到病牀底下,然後利索的鎖上門,轉身離開。
我看到那個男人的背影,他穿着一件醫生的白大褂,看樣子也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他慌慌張張的鎖上門,然後回頭看一眼,也只是這一眼,讓我又一次目瞪口呆。
因爲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現在的重症病房的主任汪金權。
只不過這時候的汪金權還挺年輕,神色還不像現在這樣猥瑣。看樣子眼前發生的一切,應該是以前的事情。
雖然我一直就覺得汪金權挺好色,沒想到他還敢殺人,而且還在病房裡面殺人。
難怪401號病房鬧鬼,原來都是這個汪金權惹來的事端。
同時,我又有疑問,既然那女鬼是汪金權害死的,爲什麼不直接找汪金權復仇去?反而天天在401號病房嚇唬人?
而且,汪金權就這樣在病房殺了一個護士,難道就沒有其他人發現嗎?爲什麼他還能好端端的呆在這家醫院裡,還當上什麼主任?莫非這裡另有隱情?
我這樣想着,有點理不清頭緒。
眼前的屏幕驟然間消失,原先羅盤上的白光轉眼間又變成點點猩紅。
看完這些片段,我對女鬼的真正死因有所瞭解,她是被心愛的男人拋棄背叛並殺害的。如果換成是別的女人,應該也會跟她一樣,心中懷着極深的怨念,只想着報仇。
我對她不由的同情幾分,沒有像之前那樣厭惡她。
這時,還被掛在天花板頂上的女鬼嚶嚶細語的聲音對我說:“救……救我!”
我的心莫名涌起一些酸楚,問東方鼎:“我們能幫幫她嗎?”
東方鼎朝我一眨眼,“你不是說她上回差點想害你嗎?你不給她一點教訓,她要是再犯怎麼辦?”
我沒有說話,東方鼎說得對,這年頭人都未必可信,更何況是鬼,而且還是個幾次三番想要對付你的怨鬼。
那女鬼被結界束縛,整張臉更加恐怖猙獰,看上去痛苦不堪。
“救我,救我,求求你們……”
東方鼎一擡眼看着她,聲音凌厲的問道:“如果我們幫你,你是否會知恩圖報,不再傷害依依?”
那女鬼馬上說:“我會的,我會的,救救我吧,求求你們!”
聽完她的話,東方鼎忽然一擡右手,食指和中指向虛空中一指,然後,那個不斷旋轉的羅盤就又飛回他的手中。
東方鼎又默唸着口訣,那羅盤配合着他的口訣有規律的轉動着,然後,病房裡又看到不一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