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富斌臉色鐵青,兩隻如虎鉗般的雙手掐住我的脖子,轉眼間我喉嚨便不能呼吸,一種劇烈的疼痛感和恐懼感瀰漫我的全身。
東方鼎原本還在跟變成傀儡殭屍的叔叔嬸嬸纏鬥,一看到我被蕭富斌掐住脖子,便無心戀戰,轉過身就想來幫我。
可是,在旁邊冷眼看着的餘蘭怎麼能讓他如願,她帶着怨毒的眼神掃視我一眼,又拿小拇指放在脣間,吹響一個口哨。
頓時,跟東方鼎纏鬥的兩具傀儡殭屍像打了雞血似的,以更兇猛的勢頭向東方鼎襲去。
轉眼間,我的臉因爲蕭富斌掐住我脖子而漲得通紅,儘管我想用力掰開他的手反抗,可無奈他的力氣太大,我根本鬥不過他。
氧氣越來越稀薄,頭也開始變得昏昏沉沉的,整個人的意識也變得有些不清。恍惚中,我感覺到胸口竟然莫名升起一股熱量,讓我身體裡面的血液沸騰起來。
是女媧之力,當我在遇到危險陷入絕境之時,體內的女媧之力自動啓用起來,一股勢如破竹的力量從我身體裡面迸發出來,這股無形的力量像是一陣灼人的熱浪,形成強大的氣壓,讓困住我的蕭富斌,以及周圍幾米之內的人或物都猛然間一顫。
蕭富斌被這股熱浪逼迫得收了手,身體也被迫向後一倒,整個身子栽倒在地。
而正在與兩個殭屍纏鬥的東方鼎彷彿也受到這股力量的衝擊,本能的向後一退。
餘蘭也感覺到這一回我的不同尋常,微皺着眉頭,用驚訝的眼神朝我這邊看來。
我沒想到我體內的女媧之力能有這麼大的力量,想來可能是因爲蕭富斌差點要我的命,才激發我體內的女媧之力吧。
不知道何時起,殷粟已經走到我們的跟前,聲音幽幽而帶着憤恨的對餘蘭說:“你這女人,我本來想放過你一碼的,沒想到你不對付拋棄你的男人,反而膽敢動我的女人,真是不想活了!”
餘蘭沒有見過殷粟,但看見他憤怒的眼神和聽到陰懨懨的語氣,也察覺出他的異常。
她臉色微變,不由的問道:“你……”。
可還沒等她的話說完,殷粟的眼睛就開始顯露出異樣。他那雙眯縫着的小眼睛,原本漆黑的眼眸正變成鮮紅色,而且眼中的瞳孔正在變化,竟然在眼眶中一分爲二。
不僅是他眼睛發生着變化,就連他的整個身體也開始出現異樣。
殷粟伸展開雙手,整張臉憤怒而扭曲,身體竟然莫名的升騰起來,整個人奇怪的慢慢飄起。
在他的周身,好像散發着一種奇異的力量,全身凝聚着一種威壓,讓所有在他身邊的物體都有一種頂禮膜拜的畏懼感。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那一刻愣住了,接下來的事情更是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殷粟整個人懸浮起來,慢慢念着一種讓人聽不懂的語言,隨着那聲音越來越大,我看見在我們周圍好像生成一種暗紅色的屏障,把我們通通包圍在裡面。
隨着那屏障的顏色越來越深,所包圍的範圍越來越小,幾個人都明顯出現不同的反應。
三隻傀儡殭屍縮成一團,聽到殷粟口中的聲音,全都捂住耳朵,一幅很痛苦的表情。
而餘蘭好像也很害怕,兩隻眼睛驚訝而恐慌的看着殷粟,身體也痛苦掙扎着,嘴角還滲出鮮血,手掌彎曲似爪子,跟那些在地上翻滾的殭屍做着相似的動作和表情。
東方鼎面色更加蒼白,眉頭微微皺起,擡起手來,捂住胸口,臉上表情痛苦而猙獰,像是極力像挽留住胸口的什麼東西。
餘蘭不敢置信的看着殷粟,奇怪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一號人物,而且看他的樣子,明明是一隻早就離世而且魂魄不全的鬼而已,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法術?
“你究竟是誰?”她不禁失聲問道。
不僅是她有這樣的疑問,我們在場的所有人相信都有這樣的疑問。
聽到餘蘭的問題,殷粟的臉上有些得意,他張狂的大笑,一幅得意忘形的樣子。
“哈哈哈……我是誰?我是神的後代,你們所有的人在我眼裡,都是如同螻蟻一樣的存在!”
隨着他張狂的笑聲,那粉紅色的屏障裡空氣越來越稀薄,東方鼎和餘蘭的面色都更加難看,而那三個傀儡殭屍也在一番痛苦的掙扎後,幾乎到了將被毀滅的地步。
我看到殷粟此時此刻的樣子,不由的有些恐懼。
我只知道他是從古樓裡面逃出來的一隻鬼而已,跟東方一脈似有些淵源,但具體身世,跟女媧之力的關係全都不清楚,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這粉紅的結界究竟是什麼東西?難道是殷粟弄出來的另一種結界嗎?在這結界裡面,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在其中受到重創!
我猛然間意識到,如果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只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東方鼎。
“放開他們,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衝正張狂笑着的殷粟大聲說道。
殷粟聽到我的話,似乎有所顧及,那原本越來越小的紅色屏障突然停頓一下,再也沒有縮小。
“依依,你爲什麼放不下這個男人?他有我強大嗎?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能保護你,我們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不理會殷粟的瘋言瘋語,斬釘截鐵的說:“你今天要是把東方鼎弄死在這裡,我也不會活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我變成鬼,我也不會選擇你!”
我的話似乎起到效果,殷粟懸浮起來的身體又再一次回到地面,他皺緊眉頭,手向虛空中一抓,做了一個“收”的樣式,那紅色的屏障就消失不見。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在紅色屏障裡面受到重創。
我飛快的跑到面色憔悴的東方鼎面前,殷粟恨恨的看向我,一幅不甘心的樣子。
餘蘭趁機拖着受傷的身體,還有三隻傀儡殭屍離開。
殷粟所有的觀注點都放在我的身上,暫時沒有理會餘蘭。
而東方鼎看見我走到他身邊,悄悄對我說:“依依,聽我的,等會兒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都記得離我遠一點……”
我從他這話裡面好像體味出什麼,“你是說,你身體裡面的另一個魂……”
“我沒時間了,你一定要記得,這個星期五晚上九點去火車站接我師弟,我如果變成另一個人,也只有他能讓我變回來!”東方鼎說着,嘴脣都有些發白,沒過多久,就在我的懷中昏睡過去。
“東方鼎,東方鼎……”我拼命的搖晃着他,可是他沒有一點的反應。
殷粟卻在一旁不服氣的對我說:“你瞧瞧,這人類的軀體有什麼好?弱不禁風的,還沒我強!”
話剛說完,他似乎又想起什麼,對我一笑,“你是不是看上了他那張皮相?嘿嘿,你喜歡長得好看的,下回我找個英俊的軀體附身,你就會喜歡我,是不?”
“唉,可惜他身體裡面已經有了我的一部分,我不能再寄居在他的軀體裡,要不然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他在旁邊囉裡囉嗦的說着,聽得我心煩意亂,忍不住朝他呵斥道:“閉嘴!”
殷粟果然很識相的選擇閉上嘴,交叉起雙手在旁邊靜靜的看着。
沒過多久,東方鼎終於睜開了眼睛,可是我看見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怪。
只見他躺在我的懷中,眼睛一瞬未瞬的盯着我,嘴角微微一勾,然後猛的往我胸前一探,把我緊緊一摟。
“依依,這麼久沒見我,有沒有想我?”
我心裡猛然一驚,知道這是東方鼎體內的另一個魂出現。
真該死,東方鼎說過,‘要我離他遠一點’,恐怕就是這個意思。可惜我當時沒明白過來,現在清楚又晚了。
被另一個魂所支配的東方鼎把我緊摟在懷裡,一幅相思若渴的樣子,“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的,只怪那該死的歐陽呂生,還有他老呆在棺材裡面,否則我早就跑出來見你了!”
鬼才想見你,不是你霸着東方鼎的身體,我連想都不會想起你。
我這樣想着,卻沒有說出來。
正當東方鼎摟着我不肯撒手的時候,身後的殷粟頓了頓嗓子,故意咳嗽幾聲:“咳咳咳……”像是故意想引起對方的主意。
果然,東方鼎的動作一滯,眼睛朝殷粟的方向看去。
當他看到站在一側的殷粟時,先是神情一愣,然後兩隻眼睛睜得老大,一幅不可置信的樣子。
他猛然鬆開懷抱,站起身來,幾步走到殷粟面前,居然神情激動的喊出兩個字:“主人……”
我聽到,整個人幾乎也呆住了。
什麼?主人?殷粟居然是東方鼎軀體裡另一個魂的主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