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房間裡面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空氣中很靜,靜得沒有一丁點的聲音。
周圍的溫度驟然間像降低很多,初秋的夜晚卻像是深冬一樣寒冷。
閉着眼睛我都猜得到,現在的環境很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這是怎麼了?”我呆在東方鼎身邊,警惕的問道。
東方鼎環視一下四周,眉間微微一蹙,然後對我說:“該來的總歸要來,等會兒我們出去,你記得不要管我,一個人呆在房間裡面,輕易不要走動!”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我們先出去。”東方鼎牽上我的手,兩個人一塊走出門去。
他走過來,正好看見我脖子上的那一道細痕,皺起眉頭:“鬼掐的?”
我低聲說:“甜甜乾的。”
他的手輕輕撫上脖子,那略有些粗糙還帶着少許老繭的手觸上傷痕處。
“噝……”,別說甜甜變成鬼之後,手勁還是蠻大的。
我略一齜牙,東方鼎眼神掠過一絲心痛的感覺,嗔怪道:“叫你別關燈睡,你偏不聽,到衛生間拿毛巾敷一敷。”
我吐一吐舌,覺得這個男人有時候表現自己善意的時候也是這樣霸氣。
衛生間離臥室不算遠,我幾步走到衛生間,拿毛巾在脖子上輕輕的敷起來。
裡面有一面大鏡子,對着鏡中我可以看到我脖子上的那道原本鮮紅的掐痕,竟然在燈光的照射下慢慢變色,最後變成黑色,兩個明顯的黑色手印就清晰的在我脖子上。
強光一照,分外的明顯。
我一愣,之前沒有察覺到,現在看起來,那黑色的手印看起來挺瘮人。
忽然,衛生間的燈“嚓嚓”的閃爍幾下,莫名的就暗下來,房間裡突然就變得漆黑一片。
“東方鼎!”我喊了一聲,想叫他到客廳裡拿蠟燭進來。
可是,卻沒有人回答我。
我轉過頭,想自己走到客廳去,卻發現從衛生間通往客廳的門突然鎖住了。
怎麼回事?這門是誰鎖住的?
我上前擰了幾下,可是卻擰不動,像是誰從外面給鎖死了。
“東方鼎,東方鼎……”我從裡面拍打着衛生間的門,想喊來人把門打開,可是卻沒有人迴應。
我心裡面莫名的涌上一陣淡淡的恐懼。
東方鼎在哪裡?他沒有聽到嗎?爲什麼不過來?
衛生間裡漆黑一片,只有一扇方塊大小的窗戶,照得進一縷月光。
房間裡很靜,靜得只聽到水管“滴答、滴答”滴水的聲音,還有我緊張而不規律的呼吸聲。
忽然,我腦後好像有一陣細細的風颳過,當我扭過頭來,就看到衛生間的窗口有東西。
甜甜的半邊腦袋靠進窗口,兩隻眼睛大而無神的瞪着我,裡面還泛着深深的血絲。
最讓人恐懼的是,她那個腦袋居然像只貓頭鷹一樣,貼在窗子上旋轉270度,不論轉到哪一個角度,那眼睛都一瞬未瞬的盯着我,像是想在我的身上戳一個洞。
我驚恐的貼在門上,瞪着眼睛看着甜甜。
她不是已經變成鬼了?剛纔差點親手掐死我,不是已經被東方鼎打跑了,怎麼現在又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我嚇得說不出話來,身上涌起陣陣的寒意。
有時候,當你最熟悉、最親近的人以異樣的面孔出現在你的面前時,給你心靈所帶來的震撼甚至超過其他的人。
我不明白甜甜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就算她是被人害死的,可是爲什麼要找上我?這裡面難道還有其他的隱情?
甜甜瞪着眼睛瞧着我,一隻蒼白的手突然向我伸過來,像是想通過窗戶進到房間裡面,然後想觸碰我的身體。
原本在她和我之間隔着厚厚的玻璃,可是她居然就像是透明的空氣一樣,直接穿過來,而且那隻手像是橡膠製成的,居然會慢慢拉長。
眼見着她的那隻手越拉越長,越拉越近,離我的身體也越來越近,我恐懼到了頂點。
她那隻手像是一隻鋒利的爪子一般,竟然漸漸向我胸窩處逼來,像是要直接取我的心臟。
“甜,甜甜……”我嚇得說不出句整話,不知道該跟變成鬼的甜甜說什麼。
正當她的爪子剛剛觸碰到我心窩的一瞬間,我忽然感受到從心窩處涌上來的陣陣的暖意。
甜甜的爪子一摸上我的胸口,像是被什麼灼熱的東西狠狠燙了一下,她悶聲吼了一下,然後倏地縮回手,用恐懼的眼睛看着我。
這時候,原本熄滅的燈又重新亮了起來,衛生間裡忽然又變得明亮。
我擡頭看一眼窗戶,甜甜已經失去了蹤影,我再也沒有看到她那張恐怖的臉,就好像剛纔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我轉過頭,趕快打開門,慌慌張張的從衛生間裡面出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東方鼎。
可是客廳裡、臥室裡、陽臺上我全都找了一遍,都沒有看到他的人影。
不光是他,就連莫磊也像消失了一般。
我的整顆心慢慢的懸起來,一擡頭,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
凌晨三點,家裡面原本呆着的兩個人突然失蹤,這怎麼不讓人覺得驚慌恐懼。
我覺得他們失蹤得太離奇,便披上外套,拿起鑰匙,立刻走出門外。
整幢老式的住宅樓本來就沒有幾戶人居住,現在在凌晨三點的時間我走在這幢小樓的臺階上,更是覺得陰森森的,整個汗毛都豎起來。
我心裡面惦記着東方鼎,也不知道他跟莫磊兩個到哪裡去了?怎麼半夜三更出門也不說一聲?
我這樣想着,走下臺階的腳步不由的又快了幾分。
可是,這臺階像鬧鬼一樣,平常幾分鐘就可以走完的臺階,現在走了半天也沒有走到一樓。
搞什麼鬼?怎麼會這樣?
我心裡面着急,走了一圈又一圈,卻好像還是在原地踏步一般。
走到轉彎處,我的腳好像被什麼東西絆到,讓我不小心扭一下,差一點摔一跤。
我一回頭,看是什麼東西絆到我,卻看到一隻手緊緊抓住我的腳踝,死死不肯撒手。
再仔細看一眼,竟然是蕭富斌那張慘白的臉,他扯一下嘴角,對我毛骨悚然的笑一下。
那一瞬間,我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正當我以爲在劫難逃之時,一個人攔腰抱住了我。
我仔細一看,竟然是東方鼎。
東方鼎帶着責備的語氣說:“不是叫你不要出來的嗎?怎麼不聽話?”
“你們都不在,叫我一個人在家裡呆着怎麼放心?”我撇一撇嘴說。
沒有想到剛纔我們還站在彎彎繞繞的臺階上,現在卻突然不見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如同圓盤的圖案裡。
莫磊也站在圖案中間,而就在我們幾尺開外,餘蘭、甜甜、蕭富斌,還有叔叔嬸嬸竟然都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餘蘭今天穿了一席黑色的緊身衣,更襯得她的身段玲瓏有致,只是那張臉上陰黑得很,眼神中還散發着濃濃的狠意。
“東方依依,沒想到吧,你最好的朋友也變成了我的傀儡殭屍之一!”餘蘭冷冷的看向我,語氣中無不透露着幾分得意。
我恍然大悟,“原來甜甜是你害死的?”
“哼,你怎麼不認爲你纔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你,你叔叔一家人根本不用死,你的好朋友也不會失去男友,你根本就是個禍水。如果不是你,這些人都活得好好的,你這種人根本不應該活在世上!”
我快被這個惡毒的女人氣瘋了,明明是她害死這麼多的人,卻要全都賴在我的身上。
我不服氣的向她喊道:“你這個瘋女人,惡毒的害死這麼多人,還要怪在我的頭上?”
“如果不是你,師弟根本不會離開我,那些人也根本不用死。這一切歸根究底都是你的錯!”
“好了,餘蘭,這件事情該了結了!”東方鼎眉間擰成一個死結,狠狠的瞪着餘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