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此刻睡的‘挺’香,黑暗中發出輕微的鼻息聲。她可能太累了,窗子發出的聲音沒有驚醒她。我這是多少年養成的習慣,不論訓練當中有多累,睡下去的時候像死豬,但只要有輕微響動,我就會如同受驚的小貓一樣會驚醒,相當的機警。
這股寒意在身周絲絲嫋嫋的縈繞,感覺特別的‘陰’冷,迫得肌膚生疼。草他二大爺的,來的這位“主”可不是一般貨‘色’,能夠發出如此強大的鬼氣,至少也是接近厲鬼的品質。不過哥還是那句話,只要是鬼哥就不怕,怕的是邪魔,就像曲陌身上的那隻鬼狐。
開‘陰’陽眼是來不及了,這‘混’蛋就在身邊晃悠呢,彷彿是黑暗中一隻獵犬,聞到了美味獵物,正在流着哈喇子,嗅我們氣味呢。
我悄悄蜷起手臂,拉開揹包,從裡面‘摸’出了八枚銅錢。遇到不明鬼邪時,銅錢陣是最好的選擇,不但快捷方便,而且攻防兼備,不像用桃木劍還要貼符,手續有點麻煩。
頭上忽地一涼,似乎有滴冰冷的水珠落在了額頭上,冰的我瞬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媽的,外面沒聽到雨聲,怎麼廟裡開始落雨了?
“唔,下雨了嗎?”沈冰這個時候像說夢話一樣的說了一句,可能頭上也被滴了水珠。
我纔要回答,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呼呼”粗喘聲,像極了獵犬吐着舌頭呼吸的聲音,心頭猛地一驚,再不動手,這狗Ri的恐怕要先下嘴了。
“唰”地甩出了銅錢,拋到我們頭頂上,快速唸了一句咒語,立刻眼前一亮,銅錢陣發出了黃光。
頓時讓我看到了一個血‘肉’模糊的臉孔出現在頭頂上,相距我的頭頂只不過有半尺,一下子讓我滿身本來‘雞’皮疙瘩上又起了一層。
草他二大爺的,這副造型實在是恐怖了,好像臉皮被人揭走了,鮮嫩的血‘肉’以及每條血管都非常的清晰,正張着猶如異形電影裡怪獸的那種慘怖的嘴巴,從森厲的牙齒上,滴落出滴滴口水,落在我們倆額頭上。
“啊”沈冰驚叫一聲,一下快速轉身,緊緊抱住了我。原來她已經醒過來了。
我慌忙伸出指訣凌空一點,催動銅錢陣變化,在黃光的爆閃中,這張恐怖的鬼臉上閃出噼裡啪啦的電光火‘花’。
他“熬”的一聲怪叫,整張臉孔一陣收縮痙攣,變得更加瘮人,驀地一晃便即消失無影。
銅錢陣黃光也隨之熄滅,這‘混’蛋跑了!
小廟裡一時又陷入了黑暗中,非常的寂靜,唯有聽到我們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過了片刻,我才意識到被沈冰抱着,這種感覺非常的銷魂,汗,這是什麼時候了,我居然還能享受到什麼滋味。
“你沒事吧?”我問她。
“沒……沒事。他走了麼?”沈冰一般嘴很硬,從來不承認害怕,但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
“嗯,走了。我懷疑殺死盛‘豔’‘豔’的就是這隻鬼,你如果沒事了,咱們這就去追。”
“還要去追啊?”沈冰帶着哭腔說。
“廢話,不追上他,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兇手。”我其實也不願破壞了這麼美好的感覺,但還分得清事情輕重,不能因爲被多抱一會兒,再失去了那‘混’蛋的蹤跡。
“好吧,你給我幾張符。”這丫頭竟然還知道跟我要符。
我打開手電,眼前一亮才讓沈冰意識到她正抱着我,連忙鬆開我,往後一仰身皺眉道:“你幹嘛抱着我,死土包子,又想趁機揩油。”
我暈,是你抱我好不好,這純屬‘欲’加之罪啊,如果讓你穿越回古代,變成武則天,恐怕沒一個男的能活下去的。
這個時候沒心情跟她胡攪蠻纏,從包裡揀出兩張驅邪符遞給她,然後收了東西就要從窗口出去。不過這時無意扭頭看了一眼神像,媽的,發現這神像臉孔發生了變化,油彩剝落,顯得支離破碎,不‘成’人樣了。
趕緊停下腳步,把手電光調正,一看嚇一跳。神像整張臉因爲油彩剝落,變得非常‘花’,看上去跟鬼臉沒什麼區別,‘挺’瘮人的。尤其嘴‘脣’和鼻子不見了,眼珠也變成了白‘色’,跟死魚眼一樣可怖!
兇廟!我腦子裡一下閃過這個念頭。
茅山古籍中層有這麼一段記載,宋代有個秀才上京趕考,因爲錯過了宿頭,在夜裡遇到一座荒廟,大概跟我們現在這情形差不多,不過這兒附近還有人家。他就帶着書童進去住宿,結果午夜時分,神像化身爲厲鬼,將書童生吞活吃。幸好當時他身上有塊祖傳的開光‘玉’佩,才免於被惡鬼殺死,逃出了這個小廟。後來逃到前面一個村子裡,說出自己的遭遇後,村民告訴他,那是一座兇廟,因爲生前慘死,又無安身之處,所以託夢給親人,建造了一座祠廟,棲身於廟中,每逢夜裡有人借宿,都會被他殘忍的吃掉。
我靠,從廟‘門’緊鎖,廟中又沒人供奉的情形上來看,與古籍中記載的差不多啊。這麼一隻惡鬼住在這兒,誰敢進廟啊,也就不知情的外來人才會進來。這‘混’蛋一定是很久得不到人供奉,常常出去打野食,盛‘豔’‘豔’就成了他的獵物。
但這也是猜想,要想知道答案,只有把他制住才能明白是不是他乾的。
今天運氣還不錯,沒找到盛‘豔’‘豔’屍體,就能解決了難題。我拉着沈冰轉身跳出窗子,放出小白旗,然後開了‘陰’陽眼。如果這小廟是他老窩,肯定跑不遠,或許就躲在附近山裡,等我們走了纔敢回來,找出他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小白旗嗖地在夜空中劃過,瞬間不見了影子,這玩意比狗鼻子靈的多,就是可惜沒有二‘毛’可掌控,不然威力會大很多。
我和沈冰站在小廟‘門’前左右探望,發覺村子裡大部分燈光都熄滅了,唯獨還有東北角上一座屋子裡,傳出幽暗的光亮。看看錶差不多午夜一點了,這戶人家爲‘毛’還不睡覺?
正在奇怪的時候,就看到小白旗的影子,在這座屋子上若隱若現,不會吧,鬼躲進了這戶家裡?我趕忙捏了指訣與小白旗通靈,果然就是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