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猛鬼街
我掉下去了!
我以爲我可以在樓邊的時候止住身體的前傾,結果我錯了,那胖大的身體帶來了巨大的慣性,我的兩條腿根本支撐不住直接一頭從樓邊摔了下去。
下落的過程比我想象得要長得多,那感覺就好像是在做一場噩夢,一場根本醒不過來的噩夢。我的心肝脾肺都好像要被人從肚子裡掏出來一樣,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舒服的。
這感覺雖然很真實,但我很清楚我並沒有真的墜樓,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種幻覺而已。只是這幻覺的持續時間似乎有些太長了,如果這種掉落要持續上一年,恐怕我的精神會徹底崩潰掉,最後不死也會變成一個傻子。
而就在我這樣想着的時候,我的身體突然接觸到了地面!我的心裡忽悠一下往下一沉,緊接着自己就好像鑽進了一條時光隧道似的,眼前也隨之猛地一亮……
我全身一激靈睜開了眼睛,我沒有摔死,而是坐在收發室的椅子上,在我面前喬偉和收發室的孫老頭正笑着望着我。
“做什麼夢了?”喬偉一邊笑着問一邊指了下我的嘴角。
我趕緊抹了下嘴角,那裡全是口水,看樣子我是真睡着了。難道剛剛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夢?
“我睡了多長時間?”我忙問道。
“幾分鐘吧,居然能睡着,看來身體胖確實有負擔。”喬偉用開玩笑的語氣對我道。
或許確實是受到體型的影響,再加上天特別的熱,從到學校的時候我就已經全身疲乏了,之後坐在收發室裡吹着風扇喝着茶水,再聽老頭講講學校的軼事,這確實能起到催眠的作用,從結果來看我也確實是睡着了。
可是喬偉的玩笑卻並不能讓我發笑,因爲我覺得後背疼得有點異常,而疼痛的地方正是我剛剛夢裡墜樓時身體着地的部位。
我趕緊脫了衣服讓喬偉看一下我的後背。
喬偉立刻驚訝道:“你這是怎麼弄的?都紫了!!”
“紫了?”我一邊問着也一邊伸手朝肩胛骨的位置摸了下,不過我胳膊上的肉太多了,讓我根本沒辦法靈活地摸到自己的後背。
不過喬偉過來替我碰了一下我的後背正疼的地方,而他這一碰更讓我感覺好像觸電一樣,全身都刺痛的受不了,我真懷疑剛纔我是怎麼把衣服脫下去的,我這感覺好像完全就是摔骨折了!
我連聲喊着疼,喬偉見狀也趕緊停了手。
“你這傷是什麼時候弄的?之前就有嗎?”喬偉驚訝地問着。
“我說我在夢裡從樓頂上掉下來摔的,你信嗎?”我道。
“在夢裡摔的?”
“嗯!我做了個怪夢,夢見學校裡有一個穿舊校服的女生,特別特別的醜,我跟你一直在找這個女生,結果樓突然變軟了,我也被那個醜女生給推墜落了。”我簡單地把我夢到的事情跟喬偉說了一下。
喬偉聽過之後不禁皺眉看了眼旁邊的孫老頭,而孫老頭也是兩眼瞪得老大。
我連忙問他們怎麼了。
喬偉回答說我提到的那個醜女生正是剛剛孫老頭所講的一個校園慘劇。
說是01年有個特別醜的女生入了校,就因爲長相的問題那個女生根本沒有朋友,處處被人排擠。後來那女生跳樓自殺摔死在了校樓後門的水泥雨搭上,結果愣是沒有人在意這個女生失蹤,甚至她的家人都沒有來學校找過。
後來過了十幾天後,屍體開始發臭了,這纔有人發現這個女生已經死了,可是誰都不願意承認這個女生的死是跟學生間的惡意玩笑或者排擠有關,漸漸的這個事也被淡忘了。
這個跳樓自殺的醜女生就叫金花,而她跳樓時所在的班級也正好是高二七班。
另外,喬偉還告訴我另一件巧合的事情,當時學校裡只有一個人願意跟金花說話,那個人就是食堂的一位胖大姐。後來在金花出事之後,胖大姐爲了給金花討說法而跟學校對着幹,後來也被學校開除了。
聽完了喬偉所講的事情,我全身也不禁冒出了冷汗。
我剛剛睡着的時候應該是聽到了喬偉和孫老頭的話,我所做的怪夢或許只是我的大腦在用更立體的方式重新演繹我聽到的對話。就算事實就是這樣的,那我後背的傷又是怎麼回事?如果只是單純的噩夢的話,我的後背絕對不會傷成現在這個德行,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古怪的地方。
還好,這身體並不是我的,只要解決了所有的麻煩事我就可以換回原來的身體了,一想到這個我就感覺全身都輕鬆了不少。在費力地穿回衣服後,我也馬上給常樂打了個電話。
孫老頭說的沒錯,食堂裡並沒有什麼胖大姐管理員,常樂也沒有見到什麼愛笑的胖大姐,這倒是可以解釋爲什麼林帆的記憶中根本沒有胖大姐,也沒有關於醜女金花的任何信息。
在遇到喬偉之前我是不信鬼的,但我卻非常喜歡看鬼片,更準確點說是喜歡看美國那種有些血腥的鬼片。其中有一部拍了好多系列的恐怖電影叫《猛鬼街》,裡面的最大反派是一個叫弗雷迪的男人。
弗雷迪是個戀童癖,他喜歡綁架小孩,並將這些小孩關在他的小屋裡,後來他的罪行暴露了,憤怒的家長把弗雷迪燒死在了他囚禁孩子的小屋。不過故事到這裡並沒有結束,弗雷迪在臨死前說他還會回來,隨後他真的回來了,他在人們的噩夢中復活了,並且在夢中殺人,而最恐怖的是無論這些噩夢多誇張,夢裡面弗雷迪對人們所造成的傷害都會成真。
於是弗雷迪成了一個夢中殺人的惡魔,喜歡看這部電影的人也給他送了個綽號叫夢魔。
剛剛我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幾乎就是夢魔故事的翻版,如果夢中的一切都可以折射到現實當中,那林帆、李滿秋、還有教導主任身上發生的怪異變化會不會都跟夢魔有關呢?這個讓噩夢成真的夢魔又是誰?
是十多年前自殺的金花?這個答案似乎是必然的,從始至終我的噩夢都圍繞着這個醜女。
我和喬偉也沒繼續在收發室裡多耽擱,在跟孫老頭道謝之後我倆就直奔舊校樓。
這一道走過去我的後背一直在疼,幾乎每走一步都疼得我要吐血,而除了這疼痛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舊事重現一樣。我倆好不容易走到了那片小樹林,但喬偉並沒有在裡面發現陰氣,而我也沒有在樹林外看到穿舊校服的醜女。
隨後我倆又去了一趟食堂和常樂匯合,常樂出現時身邊並沒有跟着胖大姐。
碰面之後我也把我做怪夢,並且在夢裡受傷的事詳細地跟常樂說了一下。常樂聽後頓時皺起了眉,他那緊張的反應倒讓我有些意外。
“你說那個胖大姐特別愛笑,而且特別好哄?”常樂瞪着眼問道。
我點了點頭。
“來,跟我去食堂。”常樂說完轉頭就往食堂裡走。
我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索性就跟過去看看情況。
常樂帶着我進食堂然後直奔後廚,在遇到幾個穿廚師衣服的人後常樂跟他們打了招呼,然後便讓他們把相冊再拿出來一下。我估計那相冊可能是學校食堂裡所有人的紀念照之類的。
很快,一個貌似是幫廚的人拿過來一本並不算厚的相冊,常樂匆匆翻開,然後將相冊往我面前一遞,“你在夢裡看到的胖大姐是不是她?”
我接過相冊一看,我的腦袋頓時一發麻。
相冊裡有一張所有食堂員工的合影,裡面的人都穿着工作時候的衣服,而胖大姐就站在中間一個非常醒目的位置,而她的長相就跟我在夢裡見到的一模一樣!
之前我以爲我之所以會做怪夢是因爲聽到了喬偉和孫老頭之間的談話,但現在看來情況似乎並不那麼簡單了!林帆的記憶中根本沒有胖大姐這個人,可我卻清楚地夢到了這個人的長相。
這肯定不是一種巧合。
“是不是她?跟你夢見的一樣嗎?”喬偉再次問道。
我連忙點了點頭。
常樂倒抽了一口氣,然後搖頭道:“這下麻煩了,咱們恐怕遇到硬茬了!”
我跟喬偉對望了一眼,然後再次看向常樂問:“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雖然不敢100%確定,但大概知道些脈絡了,如果我判斷的沒出錯的話,你剛纔可不是在做夢,而是進到了別人的噩夢裡!你應該聽過託夢這個說法吧?”常樂道。
“託夢我知道。”我點頭道。
“你遇到的這個事跟託夢很類似,不過是反過來的,不是鬼進到你的夢裡,是你被拽進了鬼的夢裡。”
“鬼做夢?”我一邊問着一邊看向喬偉,畢竟喬偉是鬼事方面的專家,如果涉及到鬼了,那喬偉的意見應該是非常權威的。
可是喬偉並卻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道:“我可沒聽說過鬼會做什麼夢,而且也不知道鬼可以把人拽到夢裡,而且還能傷人!”
“是沒有鬼做夢,這是雷聲他自己亂說出來的。”常樂立刻否定了我剛纔給出的定義,然後他也順着喬偉的意思道:“鬼確實不會做夢,不過人會做夢,我在學藝的時候我師父曾經告訴我一個方術,是人借鬼力殺人的邪術,這個術就叫魘術,簡單來說就是在夢裡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