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大叫:“小心!”
“捕頭”一擡眼,也看到了大石頭。站在那裡看着我。
我知道“捕頭”是可以躲開的,趕緊大聲地叫道:“不用管我們,你快走。”
說着一把抓起發呆的南宮曉敏。真身向山下跑去。
可是後面的大石頭更快,我想拉着南宮曉敏跳到一邊去,無奈腳下的路實在是太陡,根本沒有辦法發力,更更何況還帶着,已經嚇得身體僵硬的南宮曉敏。
我耳中聽着後面轟隆的巨響,腦中飛速的盤算着,一定想個辦法,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就在這緊急時刻,我突然瞥見一邊有一個凸出來的大石頭,心中一橫,用力的一拉南宮曉敏,躲到了那塊大石頭之下。
我們和剛一鑽進去,上面的滾落的巨石也轟然趕到了,硌在我們躲避的巨石那裡,一下子飛了起來。重重的砸在山坡上,又繼續向山下滾去。
我看着躲在我懷中的南宮曉敏,氣喘不已,我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了。恐怕是那陰毒所造成的。
南宮曉敏也看着我,小聲地問道:“沒事了嗎?老闆?”
我艱難地點了點頭,拉着南宮曉敏走出了大石頭,繼續向山上走去。
我雖然很疲憊,可是卻不敢停留,南宮曉敏扶着我,我們一起往山上走。
我心中有數,那麼大的石頭,一般是不會自己滾落下來。一定有着外力的作用。我們在這裡多一分鐘,就多一份危險。
在剛纔那麼緊急的時刻,我看到“捕頭”是向上跑的。顯然他也意識到這個問題,跑到上面去尋找推石頭的傢伙了。所以我和南宮曉敏,要儘快走完這條路。
終於在南宮曉敏的攙扶下,我們爬到了山頂。期間就聽到山頂有打鬥聲,南宮曉敏很是擔心,可是那時候我們也幫不上忙,只能咬着牙加快步伐。
山頂之上一片狼藉,滿地都是沾着血的碎布。“捕頭“趴在一邊的樹蔭當中,肚腹兀自起伏着,顯然是剛做了一場殊死搏鬥,很是疲勞。
我強挺着跑過去,看了看“捕頭”好在他的身上沒有新的傷口,看過之後,我再也支持不住了,一下子倒在了“捕頭”的身邊。
迷濛間,我看到第五美君,款款向我走來,一臉鬱悶的對我說道:“親愛的,你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發個短信也好,我等的好心急,我好擔心你。”
我想告訴她,我的手機在“陰陽湖”裡進水壞掉了,沒有辦法打給她。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說不出話來。
正在着急的時候,突然大孟又出現了,原本好好的向我奔來,臉上帶着那憨憨的笑容。
可是突然無頭的鬼王跑到了大孟的身邊,我的耳邊只聽到一聲獰笑,鬼王的長柄大鐮刀,在大孟的身體上劃過。
我的心跟着一顫,暗叫:不要!可是嘴巴里卻發不出一點的聲音。一邊的第五美君也是花容失色,驚訝的看着大孟。
大孟倒在了我的面前。頭顱滾落到了地上,卻沒有看到鮮血。
大孟的頭顱一直滾到我的身邊,依舊笑着看着我。說着:“沒事,沒事。過去了,都過去。你不用擔心哥們!”
我很想把大孟的頭顱捧起來,可是我的兩隻手好像根本就不是我的,無論如何也動不了。
我的心在流血,我的眼睛在流淚。我很生氣,生氣自己爲什麼那麼固執,一定要和鬼王爲敵,明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可是爲什麼還是不放棄。我又恨又悔,可是偏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一邊的第五美君也哭了,一邊哭着,一邊指責我:“你看看你,都是因爲你,大孟沒了,你說這可怎麼辦?”接着是鬼王的笑聲:“怎麼樣?失去身邊的人的滋味怎麼樣?現在是他,接着就是她,到時候,你一個人在世界上,真的成了孤家寡人,我看你怎麼辦?”
我恨,我恨我自己,更恨鬼王。我一定要你以一千倍,一萬倍的代價。來償還。
突然我又聽到了南宮曉敏的聲音:“老闆,老闆,快醒醒,快醒醒。”
我終於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四周。我們還在山頂。發現我躺在南宮曉敏的身邊,剛纔的那一切,都是在做夢。可是夢中的事情,很真實。我已經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南宮曉敏低頭看着我,看我醒了,問道:“你沒事吧,老闆?是不是做惡夢了?”
我慢慢的坐了起來,感到渾身上下,撕裂般的疼痛。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夢。”
南宮曉敏說道:“你看了‘捕頭’就倒在這裡了。我想你是累壞了,想讓你睡一下再說。可是你睡了一陣子,就在亂動,最裡面還發出嗚嗚的聲音。我就把你叫醒了。”
我看了看南宮曉敏問道:“我睡了多長時間?”
南宮曉敏想了想說道:“也就不到半個鐘頭。”想起夢中的事情,我有點心慌慌的,說道:“走吧,我們快點走吧。”
我坐起身體,對身邊的“捕頭”說道:“剛纔你在和誰打鬥?”
“捕頭”發出“伊伊”的聲音,可是我並不明白他說什麼。我嘆了口氣,拾起了地上的布片,看了看那種布片,是這附近的村民都會穿的,可是看着“捕頭”的表情和動作,我猜這人一定認識,十有八九就是李祥根。
我的心中又是一陣翻騰,按理說,這個地方應該是出離了“陰陽湖”的範圍。看來李祥根一定就是想弄死我們的了。絕對不是收“陰陽湖”的影響的。
想着想着,我的背感到很癢,伸手抓了兩下,才發覺,背後雖然不疼了,可是變得異常的堅硬,抓了幾下,卻只是抓下了一些硬皮屑,根本就沒有什麼感覺。還是很癢。
我站起身,對這南宮曉敏和“捕頭”招了招手。
南宮曉敏打量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跟我向山外走去。
我們一直不停地走,直到了半夜,纔回到了了北頭溝村。
北頭溝村裡面靜悄悄的,一片死寂,就好像那“陰陽湖”邊上的陰陽村。我知道他們在山上死了不少人,可是按照這個村子的規模,還應該有不少人留在村裡,也許都睡覺了吧。
我們放輕了腳步,直奔陳大水的家,一進院子,我就發現院子的那個裝着“千年水僵”的大缸,不見了。再找找,那個留下來看着“千年水僵”的雁北飛的徒弟也不在了。
我坐在了院子當中,點了一支菸,背後的瘙癢,讓我有些煩躁。南宮曉敏沒有說什麼,點上了竈頭,默默的做着飯。
我看了看,雁北飛留下的東西,包括那具乾屍都帶走了,看來那個徒弟是跑了。我嘆了口氣,好在我的車還在,我上車,找到了備用的手機,想給第五美君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可是手機沒有信號。
我本想連夜出發,可是想想那崎嶇的山路,我只好作罷。回到院子裡,南宮曉敏的飯已經做好了。我們總算是吃上了一頓熱飯。“捕頭”也總算是有饅頭啃了。不過我和南宮曉敏因爲雁北飛的事情,心情都不是很好,所以這飯吃的也很悶。
吃了飯,我們就去休息了。雖然有兩個房間,可是考慮到安全問題,南公曉敏還是和我在客房的炕上休息了。
我們和衣而睡,可是我卻怎麼也睡不着。我後背上越來越癢,抓又不管用。只好在炕上用力地蹭。蹭到後來,隔着衣服根本就不過癮,我脫了衣服,在炕邊上用力的蹭了起來。
南宮曉敏聽到了聲音,打開了燈。看到我在蹭着,看了看我的後背,輕聲個叫了一聲:“老闆,別蹭了,後面都流血了。”
可是我根本就沒有什麼感覺,沒有一點疼的感覺。只是感到很癢。南宮曉敏下了炕,找到了一個手巾,用井水沾溼了。鋪在我的背上,一股清涼的感覺,馬上覺得沒有那麼癢了。可是等毛巾不在冰涼了,那種癢的感覺又上來了。南宮曉敏趕緊又去投毛巾。再給我敷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睡着了。夢中出現的都是“陰陽湖”和閻羅殿的內容,還有雁北飛那最後的笑容。等我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南宮曉敏坐在我身邊,靠着牆在打盹。我一動,她馬上醒了過來,抓起手巾,又要去投水。
我趕緊攔住了她,看着她黑黑的眼圈,佈滿血絲的雙眼。我心裡很是感動,說道:“我已經不癢。不用敷了。你休息一會兒。”
南宮曉敏搖了搖頭:“我們還是快點走吧,你也快點回去找況九天師傅想辦法。”
說着跳下了炕,熱飯去了。
我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可是一想也對,這件事請不能耽誤,再說停在這裡,多一天,就多一份危險。還是早點出去的妙。
不過很奇怪,我的後背真的不癢了。不知道是南宮曉敏敷的井水好用,還是因爲是白天的緣故。
我也打起精神,準備快點離開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