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牀上,腦海裡不斷浮現出剛纔那個“歉職”小妹打過來的電話,心裡涼颼颼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自從警校畢業,就從來沒有安生過,遇到這麼多的怪事。我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忽然尿急,趕忙從牀上爬起來去衛生間。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
肯定是又是那個“歉職”小妹打來的電話,這娘們還真的是欠日啊?我怒不可遏,拿起手機,看也不看,直接把電話接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突然爆發出一陣哭聲。
我懵了,莫非是……秦素兒?
“素兒,是你嗎?你別哭,別哭好嗎?有話慢慢說,我不是跟你說好就出來一個星期或者一個月的時間嗎,你沒事吧……”,我最聽不得女人的哭聲,尤其還是秦素兒。
我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電話那頭的女人打斷了。
“素兒?你心裡就只有素兒。這麼長的時間你去哪裡了?我每天都在找你,等你消息,打你電話。上玉,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你好狠的心!”,女人斷斷續續地訴說,邊說邊哭。
這會兒我聽出來了,電話那頭的女人不是秦素兒,而是警校時候的同學鄧盼。
“沈上玉……沈上玉,你說話啊!”,鄧盼在電話那頭叫。
“鄧盼,我回老家鳳凰工作了。”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一聲?爲什麼你以前的電話打不通了?”。
“我沒有用了,電話早已經停機。”
“難道你不知道我會很想你,會很擔心嗎?”。鄧盼是貴陽人,我讀警校時候的警花,她一直死心塌地愛着我這個高富帥,可我一直沒有理她,即使找比她更差的女人玩,也從來沒有找過她。
也許,女人有着跟男人一樣的通病,越是容易得到的越不珍惜,而得不到的卻總想緊緊地抓住。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一急就忘了跟你聯繫了。”,我只能不斷地找藉口搪塞。
“重要的事情?你一定是找到那個什麼秦素兒,喜新厭舊,把我忘了了?是不是?你打算跟她結婚嗎?”,鄧盼跟審犯人似的,一句接一句問個沒完沒了。
女人吃起醋來可真不得了,隔着無線電波我都能聞到一股濃烈的醋味,這讓我有點無法忍受。
“夠了,鄧盼,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見你,上玉,你現在哪裡?”。
“我累了,想休息,以後再說吧!”。
“沈上玉。”,鄧盼叫起來,她怕我把電話給掛了,“今天晚上我必須要見到你,告訴我,你在哪裡?”。
“我現在有事兒,不方便跟你見面。”,我拒絕跟鄧盼見面,因爲我很清楚,一旦跟她見面,就會有大麻煩。
“怎麼不方便?你跟誰在一起?”,鄧盼又開始醋意大發了。
“我就一個人,你到底有完沒完?”,我終於忍無可忍,吼完之後就把手機給扔牀上去了。
我沒想到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這個鄧盼居然還追我追得這麼緊,我一直以爲鄧盼追我只是因爲寂寞難耐、想把我這個對她不屑一顧的高富帥弄到手而已,沒想到她還這麼癡情。
當時我以爲鄧盼不過是跟我開開玩笑。現在看來,鄧盼對我的感情比我想象的要深刻許多。然而鄧盼不可能嫁我,我也不可能娶鄧盼。
我不愛她,從未愛過她,我喜歡的是秦素兒那個鬼丫頭。
如果鄧盼長此以往對我糾纏不放,我又該如何是好?
還沒想出半點對策,手機又響了。
這次不用看我也能肯定是鄧盼打來的,手機一直不停地響,我兩眼盯着手機,一動不動,這種姿勢保持了大約一分多鐘,我深吸一口氣,終於拿起手機。
“鄧盼,你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我,可以嗎?”,我開門見山,想在今晚跟鄧盼將這筆子虛烏有的戀情做個徹底的了斷。
“不可以。”,鄧盼回答得相當乾脆相當堅決,“我已經認識你了,並且愛上你那麼久。沈上玉,我不能沒有你。”。
我沉默了一下,儘量使自己保持心態平靜,但我必須狠下心來告訴鄧盼,自己從來沒有愛過她。她對我的愛是不現實的,我也不值得她對我這樣用心這樣付出,我們是不同世界的兩種人,就像兩條平行線,永遠沒有相交的可能。
電話那頭沉默,一直沉默。
這種沉默令我心裡開始不安,我終於忍不住叫了一聲:“鄧盼……”
良久,鄧盼聲音微弱地說了一句:“上玉,我想見你。”。
我不語,我其實很想說,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可鄧盼氣息微弱的聲音讓我有些擔憂,有些不忍。
但鄧盼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她說如果今天晚上見不到我,明天我就會在報紙和新聞上看到她跳樓自殺的樣子,並且她會留言說是爲我自殺。
“鄧盼,我不喜歡被別人威脅。”,我冷下臉來。
“如果不信,你可以試試。”,鄧盼的語氣非常堅決。
最後我妥協了,我只能妥協。畢竟大學三年,畢竟她喜歡我沒有錯。現在秦素兒還等着我解了身上所中的情蠱之毒,回去救她復活。所有的事情還沒有任何的眉目,我不想再鬧出點別的什麼事情。
鄧盼很快敲響了我的房門。
我剛一開門,鄧盼便撲進我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了我。我感覺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來,拿開鄧盼的手,用力推開了她。
鄧盼兩眼直勾勾地望着我,像要把我吃進她的肚子裡去。她伸出手撫摸我的臉,心疼地說:“上玉,你怎麼瘦了?”
我扭頭走回房裡,鄧盼關上門跟了過來,手裡的包往沙發上一扔,從背後緊緊地摟住我的腰。我拿她的手拿不開,用力掙扎幾下,鄧盼被甩在沙發上面,紅着臉,喘着粗氣。
從開門的那一瞬間,我就後悔讓鄧盼過來了。這個女人直勾勾的眼神和過份的熱情讓我莫名其妙的有些害怕。
“鄧盼,你有什麼話今晚就在這裡一次性說完。”。
“可是我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對你說,一輩子也說不完。”。
“不要再做無畏的糾纏了,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我冷冷的提醒着鄧盼。
鄧盼火辣辣的眼神盯得我渾身不自在,說道:“我不過是有男朋友,可那個女人,不,她不能說是一個女人,只是一個鬼魂,你爲何要跟她攪在一起?”。
他奶奶的,看來田雞這個小賤人不僅將我賣給了這個女人,同時將秦素兒也賣了。
“她跟你不一樣。”。鄧盼口中的“攪”字讓我覺得特別的刺耳。
“她跟我的確不一樣,她只是一個女鬼,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如果硬要說我們有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她想愛不敢愛,而我愛你愛得深刻,愛得大膽。”。鄧盼火辣辣的眼神燒通了我的神經:“爲了你,我可以馬上跟男朋友分手,可以什麼都不要,願意爲你做任何的事情。可是,她能做得到嗎?她只是一個鬼魂而已。”。
“鄧盼,你不可能跟你男朋友分手的,我也不會……”,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再一次被鄧盼打斷話頭:“如果我跟他分手,你是不是就願意娶我?”。鄧盼的臉上有一種不顧一切的堅決。
“鄧盼,我希望你想清楚,即使你跟你男朋友分手,我也不會娶你!”。
“你的心裡只有秦素兒那個女鬼,對嗎?”。
“我跟她有可能也不會有結果。”。一想到秦素兒,想起情蠱之毒,我的心就痛。
“你跟她當然不會有結果,她只是一個女鬼,一個等着復活的女鬼!”,鄧盼的語氣很惡毒,情敵竟然是一個女鬼,在她的心裡,肯定以爲是老天都在幫她。
“你住嘴!不許你這樣說她!”,我憤怒的盯着鄧盼。
“我還知道,你現在身中情蠱之毒,你們兩個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鄧盼不輕不重的接了一句,一臉的幸災樂禍。
我實在無法忍受鄧盼這種幸災樂禍的表情,她說我不要緊,卻無法忍受她三番兩次在我的面前罵秦素兒只是一個女鬼!
我無法控制自己憤怒的情緒,擡手一個巴掌便扇了過去。
鄧盼驚呆了。
我用手指着門,聲色俱厲的叫鄧盼出去。
鄧盼沒有走,只一會兒,她哭着撲進我的懷裡,無論我怎樣掙扎怎樣罵她,她就是死也不肯鬆開手。
“上玉,求你別趕我走,別趕我走……”,鄧盼哭得傷心欲絕,淚水不斷地涌出,氾濫成災。
我感覺胸前冰涼冰涼的,鄧盼的淚水將我的衣服都打溼了。
我深深愛着一個女鬼,卻同時又被這樣一個暗戀我三、四年的警校同學深愛着,我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捲入這麼一場荒唐的三角戀情之中。
面對鄧盼的傷心哭泣,我有些麻木。
鄧盼忽然止住了哭聲,我感覺到到她的一隻手伸進了我的衣服,在我的後背輕輕地摩擦,另一隻手伸到我的腰間,想解開我的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