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安局,還有另一幫警察等候在那裡。年輕警察對那個身手不凡的中年男子說道:“張隊,人抓進來了,你再確定一下他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張隊仔細地打量着我,又仔細看了看拿在手中的一個手機,目光再次鎖定在我的臉上,點了點頭說:“沒錯,就是他。”。
年輕警察說:“很好,終於抓到他了。”
我覺得莫名其妙,又好氣又好笑,自己忽然之間竟然變成了一名兇手。而且,這幫貴陽警察還一口咬定這個什麼事情一定就是我乾的,我想笑,卻笑不出來了。
因爲我很快的被帶到了審訊室,審訊我的警察共有三個,一個是帶人抓我的那名年輕警察,一位是張隊,還有一位女警。
這名穿着警察服裝的女警應該不到二十二歲,面前擺着筆和本子,準備做記錄,漂亮而又威嚴。
我突然有一種想法,這位女警跟關婷婷比起來,究竟誰更漂亮呢?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個女警察,感覺她雖然漂亮,卻沒有關婷婷的狂野和熱性。
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位女警察,隨即移開了目光,因爲我意識到現在根本不是欣賞美色的時候,此刻,我坐在這裡,是他們的嫌疑犯。
片刻沉默之後,張隊開始問話。
“你叫沈上玉?”,張隊細小精明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我,讓我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我很熟悉,曾經在警校的時候專門學習過,也曾經將這種感覺給予了坐在我面前的犯人。
我微微仰了一下頭,說道:“如果我不叫沈上玉,你們就不會抓我嗎?”,我開始了反詢問。
“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好好配合。”,張隊擺正了面孔,神情非常的嚴肅。
“是,我就是沈上玉。但我不知道你們抓我進來幹什麼?”,我不想拖延時間,希望回答他們的問題後可以回賓館繼續睡覺。
張隊並不理我,繼續問道:“說,你什麼時候來的貴陽?”。
“前天下午六點。”,現在已經是這個月的4號,也就是說我是2號乘坐火車在下午六點的時候到達的貴陽,這有什麼問題嗎?
“從哪裡來?”。
“湖南。”。
“你來貴陽幹什麼?”。
“旅遊,這有什麼奇怪嗎?難道你們貴陽還不許人來旅遊嗎?”,我的話音裡有些忿忿不平,但我還是掩蓋了來貴陽是尋找解身中情蠱之毒解藥的真正目的。
“奇怪!當然奇怪!爲什麼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你來貴陽的時候就出事了。”,張隊說話的語氣帶點調侃帶點譏諷,那雙細小的眼睛射出一股凌厲的光芒。
女警察一邊記錄一邊觀察我的神色,似乎想看看我面對這個直接而又尖銳的問題會做出什麼樣的回答。
我忽然就有點沉不住氣了,擡高聲調怒道:“你們爲什麼要抓我?”。
張隊冷冷地沉聲說道:“請你冷靜,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沒好氣地吼道:“你們深更半夜把我抓來,就是問我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張隊臉上的肌肉牽動了一下,他在冷笑。他說:“莫名其妙的問題?你爲什麼不敢回答?你在害怕什麼?逃避什麼?”。
我儘量使自己冷靜下來,語調保持平靜:“全世界每個地方每天都有事情發生,發生了的事情你們是不是認爲都跟我有關?我來貴陽只不過是慕名而來,僅此而已。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你爲什麼不說你來貴陽是另有目的?其實你很清楚你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張隊的話有點咄咄逼人。
“何不乾脆痛快一點?你們認爲我做了什麼可以直接說出來,用不着拐彎抹角浪費彼此的時間。”,我直視着張隊,毫無懼意。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何況我在貴陽除了幫劉曉那個女鬼從“歉職”小妹林麗的身體里弄出來根本就沒有做過其他任何事情。不會是那個女鬼劉曉從賓館離開以後找到了她的仇人將他殺死吧?
可是,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莫非他們還抓到了那個女鬼劉曉,供出來是我將她從林麗的身體里弄出來,說我是幫兇吧?
不!不可能!不說那個害死劉曉的男人死有餘辜,但說貴陽這些警察,他們只是警察而已,又不是抓鬼天師,他們不可能抓到劉曉飄蕩在空氣中的那一縷遊魂。
張隊點了點頭,一字一句地說道:“好!我希望你承認自己罪行的時候,也能如此乾脆如此痛快!”。
張隊從桌子上拿起那個手機,將屏幕上面的指示燈弄亮,要我看。
我的眼睛雖然不近視,但審訊室裡燈光昏暗,我根本就看不清楚,只能隱隱約約看得出來是一張照片,並且是一個女人的照片。我有些茫然,在貴陽來了兩天兩夜的時間,我的確接觸過三個女人。
嚴格的說,是接觸了兩個女人、一個女鬼。這手機裡的照片不會是林麗吧?我緊張起來,不會是那個“歉職”小妹讓人殺害了吧?
果然,張隊問我認不認識照片上這個女人?
我運足目力看了半晌,慢慢地搖了搖頭。
張隊面色一沉,“啪”一聲把手機扔在桌子上。他肯定認爲我是在故意裝傻,激發了他心中潛藏的怒氣。
這時,一直注意觀察我、在做記錄的女警察忽然問我:“你是不是沒有看清楚照片上的人是誰,是不是?”。
女警察的聲音雖然威嚴,但我卻從威嚴之中聽出了一絲特殊的味道,似惋惜,也似同情。
她的話音裡帶有一種不可抗拒的魔力,我無法抵抗,也不想抵抗。我點了點頭,回答她:“是的。”。
那個年輕警察從桌上拿起手機走到我的跟前,再次摁亮了手機的屏幕讓我能夠近距離地看清照片上的那個人。
只有一秒鐘的時間,我就看清楚了手機屏幕上的這個女人。漂亮、性感,熱情、奔放。
我有些眩暈的感覺,心跳加速,心臟就好像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一樣,難受得厲害。
這手機屏幕上的女人不是那個暗戀我三四年、一心只想把我弄到手的鄧盼還有誰?我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急切地問道:“她……她怎麼了?”。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臉上微妙的變化沒有逃過張隊那雙鷹一般銳利的眼睛。
“看清楚了嗎?”,張隊問我,“你認識她嗎?”。
我沉默了一下,心全亂了,顫抖着回答張隊:“認識。”。
“說吧!你跟她之間有什麼仇恨?”。
“仇恨?我跟她之間既沒有仇,也沒有恨!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她究竟怎麼了?”。
“笑話,你跟她沒有仇、沒有恨?”,張隊一張臉看上去有些扭曲。
我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嘴脣。我本不願去想鄧盼這個女人,不想回憶起跟這個女人有關的一切,這個女人狂熱的愛着我,可我根本就不喜歡她,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她對我應該也是隻有*,沒有愛。
就這麼一個女人,跟我僅僅是大學同學的關係,不能算是戀人,也不能算是情人,我對她雖然沒有愛,但絕對也沒有仇恨。怎麼在這個中年警察張隊的眼中變成了跟我有仇有怨了?
“你恨她,是因爲沒有得到她,我說得對嗎?”,張隊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臉,似乎想從我得臉上找到答案。
我閉了一下眼睛,緩緩睜開,心中怒意難忍,吼道:“你們好像什麼都知道,其實什麼也不知道!我實話告訴你,我跟她沒有仇恨,也沒有任何的關係。如果硬要說有的話,也就是大學同學而已!”。
張隊冷笑:“就算你犯了罪,我想你也不會承認得那麼幹脆!再說,我們也要查明真相,讓你認罪。”。
實在搞笑,這幫警察詢問了我這麼長的時間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問我什麼?他們是想知道我跟鄧盼是什麼關係,還是鄧盼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我忽然間覺得非常的疲憊,不想再跟這些警察周旋。我問道:“她究竟怎麼了?”。
張隊嚴肅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一字一句地說:“她死了。”。
我的心瞬間掉入了冰窖,鄧盼……鄧盼她竟然死了?就在前天晚上深夜,她還曾經活生生的出現在我住的賓館房間裡,火辣辣的向我示愛,時間僅僅一天,她,她竟然死了?
我不是冷血動物,也不是一個無情的人,我不願相信張隊口中說出來的話。我神經質的大叫起來:“不!不可能!我在前天晚上還見過她的!”。
“她死了,你很開心是嗎?”,年輕警察冷冷地看着我,眼裡帶着厭惡的神情,還有一些憤怒。
我笑了一下,兩下……
呵呵!呵呵呵呵……的狂笑起來。命運竟然跟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莫非鄧盼是向我示愛不成,回去之後自殺身亡,同時留下遺書說是爲我而死?
不會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就被這個瘋狂的女人害死了。她死了,死無對證,我又百口莫辯。
“不許再笑。”,年輕警察狠狠一拍桌子,一副想要揍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