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杰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一笑又回頭朝着米媛媛所在的病房裡面走去,過了大概三十分鐘,米媛媛大聲叫喊着“爺爺”我緩緩地搖了搖頭,拿起電話就對着話筒對面的師傅說道:“師傅,聯繫高建國,明天早上就火化了吧。”
“什麼?可是媛媛還沒有見到老爺子,就這麼火化了……”師傅聽了我的話後驚詫的問道。
而此時,病房的‘門’再次打開,眼看着陳杰用那鐵鏈拴着老爺子,我卻也不能說什麼,只是簡單的對着話筒說道:“媛媛見過了,老爺子走的很安心,明天早上就火化了吧,就安葬在他妻子的旁邊,過年過節的也好有個伴啊。”
師傅沒有說話,過了幾秒種,他就把電話給掛了,我在病房‘門’口看着米媛媛,她神情痛苦的就這樣坐在‘牀’上哭泣,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等她睡着之後,我又來到了米媛媛的病房裡面輕輕地講她的身子放平,又從蔡佳佳的休息室裡面拿了一‘牀’被子給媛媛蓋着,然後我又來到了蔡佳佳的辦公室。
“就知道你會來找我,那個姑娘沒什麼事了,明天再做個全身檢查,指標都正常的話,就可以出院了。”蔡佳佳低着頭在寫米媛媛的病歷表,說話的時候連看我一眼都沒有。
我點了點頭,隨後自顧自的拿起了旁邊的一個水杯就去飲水機那邊裝一點水問道:“媛媛這個病,真的不能治麼?西醫不行的話,我們用中醫看看行不行?”
蔡佳佳擡頭看了我一眼,順手帶上了桌子上的病歷表無奈的說道:“你這人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米媛媛這個病案也是經過幾個專科醫生會診之後才確定的,要是能治的話,我現在還在這裡跟你說什麼話?她是早產兒,伴有心臟發育畸形,大血管錯位,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了,現在從西方醫學上來說只能治標,卻不能治本,知道了嗎?”
“西方醫學?那麼用我們中醫來治療呢?我不是說有什麼偏方連癌症都可以治療的麼?佳佳姐,您是這方面的專家,她還那麼年輕,可不能因爲這個病拖垮了她啊。”我有些難受的說道。
第一次見到米媛媛的時候我就覺得她是一個特別文靜的‘女’孩,不多話,害羞,有時候我看她的時間長了,她還會臉紅,可也就是這麼文靜的‘女’孩,竟然會得這種‘毛’病?再加上她又是我親自送來醫院的,對於病情,我還是要詢問一下的。
“對於中醫,你身邊不是還有一個臭小子比我熟麼?”蔡佳佳眉目一挑,笑着說道。
我點了點頭:“你是說楊颯?他的確是中醫的好手,可是現在也不在這啊,唔,這樣吧,佳佳姐,咱們先控制住媛媛的情緒,她爺爺剛去世,所以我想讓她在醫院裡面多觀察幾天,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這裡還有,那個,你一定要看着她啊,我明天就過來,讓護士多注意一下她,一定昂。”
說着,我就轉身走出了房‘門’,駕車來到了位於嘉市西郊的一座血印寺的大‘門’之外,我不知道該怎麼進去,因爲寺廟是我從小到大的夢魘,只要踏進去,我就沒有一次能自己走着出來的。
就這樣,我站在那寺廟的‘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楊颯沒有電話,劉項宇的電話也不通。
“咯吱……”突然,寺廟的大‘門’朝着我緩緩地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名和尚,看上去他好像知道我在‘門’口一樣,直接就讓我進去,可我一直在那‘門’檻外面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因爲我生怕進入這個‘門’檻之後,就會直接臉‘色’慘白,冷汗直冒,我當然知道這是病,但是從小到大爺爺帶着我看了很多醫院,檢查出來一切都很正常。
我也問過表姐,是不是我體質有什麼問題,表姐當場就給我做了一個靈覺測試,測試出來我的靈覺也沒有任何的問題,而且我體內的‘陰’陽兩氣也非常的溫和,應該不會和佛‘門’有什麼衝突的。
“那個,師傅,你能不能就讓楊颯出來一下?我站在‘門’口等着就好了。”我抓着後腦勺,有些尷尬的說道。
那和尚聽罷,隨機對着我點了點頭說道:“阿彌陀佛,施主,是小僧的師兄想要請施主進入內堂一敘,楊施主和劉施主已經一同在內堂等候了。”
我吸了一口氣,一腳就踏入了那一道‘門’檻,讓我驚奇的是,我這次竟然沒有呼吸困難,連一滴冷汗都沒有流,只見那和尚佛手對我稱道:“阿彌陀佛,施主,請將身上所有的利器放下,隨小僧進入內堂。”
我一愣,隨後從腰間將我的甩棍拿了出來放在了‘門’檻之外,又猶豫了幾秒鐘,轉身對那和尚說道:“師傅,這……這是我防身用的,真的要放在這外面麼?要是被偷了怎麼辦?”
“施主放心,從哪裡來,始終都要回哪裡去,情隨小僧來。”這和尚說完,就轉身帶着我穿過了大雄寶殿,來到了這寺廟後面的一處佛廳裡面。
我站在這佛堂的‘門’外,那小和尚輕輕地推開了佛堂的大‘門’,一個穿着黃‘色’僧袍的和尚正站在佛堂的中央,那一雙眼睛非常的銳利,就好像能夠看透任何人的心思一樣,而已楊颯和劉項宇也正坐在那佛堂的木椅之上說說笑笑,看到我來了之後,楊颯馬上‘激’動的走了出來。
“嘿,你小子可終於來了,我都等你好多天了,說說,那天無緣無故失蹤去了哪裡?”楊颯過來就一下捶打在我的‘胸’口,我眉目微微一皺,‘胸’口被他這麼一捶,又開始悶了起來。
“阿彌陀佛,施主,我們又見面了。”突然,那和尚緩緩地朝着我走了過來,當他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頓時感到一陣非常奇怪的壓迫感,這個和尚……不就是那一天在表姐房間和祀溪打鬥的那個和尚麼?雖然面目我沒有見到過,可這聲音……不會錯,應該就是他。
“那天晚上……和祀溪打鬥的那個,是你?”我疑‘惑’的站在‘門’口看了一眼那和尚,又下意識的收回了疑‘惑’的眼神對着他問道。
那和尚抿嘴一笑,並且點了點頭:“看來施主那天並沒有被她的冰咒所控制,阿彌陀佛,施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我一愣,隨後點頭跟着他來到了一旁的小樹林之中,想不到,這個小小的寺廟,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個地方,周圍都是茂密的樹林,旁邊的植物也並沒有因爲寒冷的天氣而凋謝,四周到處都是知了的叫聲,也不知道爲什麼,那和尚給我的壓迫感到這裡,也就戛然而止了。
和尚轉身盯着我看了幾分鐘,隨後不緩不慢的開口說道:“施主,不知您對於佛教,有何看法?”
我奇怪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和尚,不假思索的回道:“求不得,殺不得,愛不得,恨不得,貪不得,妄不得。”
那和尚愣了一下,馬上問道:“哦?何爲求不得,殺不得,愛不得,恨不得,貪不得,妄不得?”
“一切生物殺不得,一切情感愛不得,一切恩仇恨不得,一切**貪不得,一切衝動妄不得,這是我所理解的六不得,可是我這裡還有七不得,你要不要聽?”我微微一笑,雙手從旁邊的樹幹之上摘了一片樹葉遞給了那小和尚說道。
和尚點頭,我卻又長嘆了一口氣:“一切因果捨不得,你們佛教渡人向善,崇上衆生平等,可卻不知道,到底是衆生在度你們,還是你們在度化衆生?呵呵,這一切本就沒有一個定義,衆生平等,那麼螻蟻呢?那些窮人呢?那些富人呢?平等了麼?放下屠刀就真的能夠成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