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航,楚航,楚航……
我在心裡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我發現原來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他,那個對我溫柔至極,呵護備至的男人,原來他也可以對另一個人這樣。
我含着眼淚看着他們,多麼希望他能給我一個解釋。
小愛嫵媚的靠在門上,低着頭一次次舔着她的小拇指,她很喜歡這樣的動作,魅惑猶如黑夜的精靈。
小愛不開口也不解釋,她並沒有像其他第三者那樣,不依不饒或者擲地有聲的去問楚航到底愛誰。她彷彿是一個局外人,冷眼旁觀着我和他的對決。
“你看到了?我,我沒什麼好解釋的。”楚航無比坦白。
這是要分手的節奏嗎?要知道,我還懷着他的孩子呢。
“你就連騙騙我也不肯嗎?”
“你如果可以接受,我還像以前那樣愛你,如果不能……”楚航聳了聳肩,沒有說下去。
這樣的話像一把利刃,一刀刀刺痛着我的心。我努力咬着自己的嘴脣,忽而間有一些鹹鹹的血腥味涌上來。
我看向小愛,她卻並不看我一眼,只是低頭玩弄着她的指甲。我又看了看楚航,終於鼓足萬般勇氣跑出了別墅。
外面叫不到車,我卻一刻也不想停留在這裡,我一直跑一直跑,沿着下山的公路,不知跑了多久,我終於再也跑不動了。
林牧打了三個電話給我,我沒接,我怕我會忍不住痛哭出聲,我並不想讓他覺得,在我受傷的時候纔會想起他。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何必呢。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暈倒的,我只記得我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我躺在病牀上掛着點滴,我的孩子沒有了。
其實沒有了也好,這段關係保留不住,他又何必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只恨自己太傻太天真,那麼容易去相信一個男人。
那段時間,林牧幾乎是寸步不離的照顧着我,可是,我卻沒有能力再去那麼投入的愛上一個人了。
我說:“林牧,對不起。”
我和楚航並沒有正式的宣告分手,但是這種狀態,已經和分手相差無幾了。
愛上一個人容易,忘記一個人卻是那麼那麼的難,儘管他薄情寡義,心裡卻還是渴望着曾經那份美好。
那天晚上,林牧走後我怎麼也睡不着,躺在病牀上瞪着天花板發呆,將事情的前前後後想了個通透。
楚航他一直都不是完美的,我只不過是被愛情矇蔽了雙眼。
屋裡很黑,只有少許的月光從窗戶射進來,有那麼一層冷豔的光輝撒在牀上,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了。
我扭頭看着那個熟悉的身影,他站在黑暗裡,一步也不肯靠近牀/邊。沉默了許久,他終於開口說話:“你還好嗎?”
楚航?我心裡一陣悸動,他終於來看我了。
陷入情愛的女人是最傻的,即便到了這種地步,我還是滿心渴望他能回心轉意。楚航慢慢走近了我,俯身握住了我的手,聲音無比纏綿無比溫柔的說:“你的手好冷,怎麼憔悴成這樣呢?”
我看着他不說話,是因爲有好多話無從說起啊。楚航小心翼翼的將我抱下牀,說:“我們回家吧,我來接你回家。”
我沒有反抗,他抱着我出了醫院,他的車就停靠在醫院裡,楚航將我抱上車,然後駛離了醫院。
我坐在車上整個人都是木的,我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楚航爲什麼會突然來接我,而且選擇在大晚上。
車子向別墅區開區,我們又回到了別墅。
我站在門口不肯進去,等待他能給我一個合理解釋。楚航微笑着回過頭來拉我的手,說:“我已經把她打發走了,原諒我吧,我們以後都好好的。”
我真是感動的想哭,竟然將他出軌的事一股腦拋在了身後,他將我攬入懷裡,輕聲道:“傻女人。”
從那天起,楚航對我更加好了,幾乎無微不至,他也多了很多時間陪我,我的幸福感似乎又回來了。
只是奇怪的是,從那天開始,我就不斷的做噩夢,夢裡的咪咪變成了周嬸,它肥胖碩大的身體出現在我面前,張牙舞爪的對着我,嘶叫,怒吼。
我精神越來越差,甚至有一次迷迷糊糊的走到外面,差點被車子撞了自己都不知道,要不是劉一秀推開我,估計我早死了。
我歇斯底里的對楚航說:“咪咪是鬼,她是周嬸,它來索命!”
楚航被我的風魔樣折磨怕了,就勸我去看心理醫生,我當然拒絕,因爲我知道我比誰都清楚。
甚至到了最後,只要楚航不在家,我在家裡就再也看不見咪咪了,出現在我眼前的就是周嬸,她來來回回的存在於客廳、臥室、陽臺……
我說:“你到底是什麼?”
我眼見着她從咪咪化作周嬸,對我邪魅的一笑,說:“放心吧,你很快就會知道。”
我發現我的記憶力衰退的很厲害,很多發生過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反而一些陌生的畫面開始在我眼前出現,越來越覺得那纔是我的人生。
我想起了一個人的名字——許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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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來的遲早會來,在經歷了渾渾噩噩的三個月後,我竟然脫胎換骨,精神抖擻起來。我的習慣大大改變,我喜歡化妝,喜歡買很便宜的化妝品,喜歡吃我以前從來不吃的食物,我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而最可怕最詭異的是,在我心裡,對楚航無邊的依賴和愛慕,漸漸生成了恨意,恨到想要殺死他。
我化好了妝出門,這是三個月以來我第一次走出別墅。站在陽光下看了看藍天,心情無比舒暢。
我心裡彷彿有一個聲音在說:我終於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