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珊當然知道被抓到警察局去會有什麼後果,不過,她現在已經不想這麼多了,有些時候,人並不總是那麼理智,這讓人有時很可愛,有時很可恨,對於田美來說,凌雨珊是絕對的可恨。
“說,爲什麼你會有這裡的鑰匙?”
“隨便你,你讓警察來抓我吧,無所謂,這麼多年的友情,爲了這件事,你要我去坐牢也行,不過我想,也就是闖進這裡來了而以,我並沒有實施什麼偷竊行爲,也坐不了多久的牢,當然了,你可以隨便跟同學們編,說我是什麼騙子,偷你東西之類的,都無所謂。”凌雨珊大有死不回頭的姿態,她的內心想法爲零,她知道現在說什麼田美也會追究到底,這一點她早就想好了,反正是要面對的,她這一次誓要瘋狂。
看到凌雨珊臉上的表情,田美閉上了眼睛,似在思考,不過幾秒鐘之後,她就把眼睛睜開了,嘆着氣,走向了凌雨珊。
“算了,同學一場,像你說的,這麼多年的友情,看在我們是好朋友的份上,我不追究了。”
這讓凌雨珊和尤剛有些意外,就在二人發愣的時候,田美看向了尤剛。“不過你們得保證不會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因爲這對於我來說是一件不能與外人分享的事,我不想有第四個人知道。”
聽到田美這麼說,凌雨珊長吐了一口氣,作爲田美的朋友,她有些同情。“既然這樣,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以你現在的條件要交個男朋友,是件很容易的事。”
田美走到凌雨珊身後,關上大門以後,從後面抱住了凌雨珊,凌雨珊記得在學校的時候,她們經常這樣抱着彼此,已經很久沒有過了,這種友情的距離和溫度,田美的回答中註定要帶着一些滄桑。
“找個什麼樣的男人?條件好的男人都想找一個年輕漂亮的,長得帥的也許沒有錢,他們想跟我在一起,不過是爲了我的錢,當然,也有其他類型的,不過總會有矛盾生出,那些男人一開始都會對你很好,不離不棄,實際上跟你在一起,只是他有所貪圖,我自認我沒有色給他們騙,他們只爲了我的錢,在得到了我的錢以後,就會把我一腳踢開,那樣的伴侶,我不需要。”說完,田美問了一個凌雨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問題。“你不也是一樣嗎?以前那麼多男生喜歡你,可是你呢?現在依然是單身,我想你一定能理解吧,對男人的絕望。”
凌雨珊就算不認同田美的方式,也不得不認同田美的部分觀點,想了想以後,凌雨珊找出了自認最合適的措詞:“其實不一定要這一種,如果你真的有這樣的需要,你可以花錢找個男的,就是一個晚上的那種……也比……”
“雨珊,我明白我說的這些,看來你還沒有明白,只要是活的,總有一天會離開,他們會說謊會欺騙,會用各種手段傷你的心,能夠永遠陪在我身邊的只有他們……”田美用手指向了那些蠟像。
尤剛張大了嘴,難怪每具蠟像都穿着布料的衣服,他現在才明白每具男性蠟像都是田美的大玩具,而且,這個蠟像陳列館中,幾乎沒有女性的蠟像,這麼誇張的手筆,這麼荒誕的做法,世人怎麼樣都想不出來,尤剛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有女人會這麼瘋狂。
凌雨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蠟像館的,回酒店的路上,她覺得自己是行屍走肉,尤剛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都沉默着,他們看到了人間世也許是最什麼的一幕,可是他們卻想不出來一個形容詞,凌雨珊想指責田美,可她不知道田美做錯了什麼,沒有影響他人,沒有破壞別人的家庭,田美做的也許不是什麼天理不容的壞事,這些思緒就像線一樣斷成了一截一截,不知道該怎麼連接。整個晚上,凌雨珊都在想這件事,從再次見到田美開始,發生的每件事,每個疑惑,到晚上看到的那些,聽到的那些,從感性的角度,凌雨珊已經茫然,然而,凌雨珊的理性還在掙扎,還在腦海中搜尋着所有不對勁的地方。第二天天一亮,她就獨自去了田美的蠟像館,讓人沒有想到的是蠟像館居然正常開放,田美也像沒事一樣在工作着,看到凌雨珊,田美笑得似乎比上次更熱情了許多,兩個人坐下後,刻意沒談昨天晚上的事,過了許久,看到田美去接電話,凌雨珊才下定決心,給田美的水裡加了些東西。
田美接完電話回來,就喝下了那杯水,喝了水沒多久,田美的眼皮子就重得擡不起來了。凌雨珊關上了蠟像館的大門,將田美移到了地上,然後將蘇子昂交給自己的專用紅線綁在了自己和田美的腳指上,做完這些,才喝下了那杯屬於自己的水,爲了讓自己儘快入睡,凌雨珊不聽蘇子昂勸告,也在自己的水中下了藥。
那些藥讓凌雨珊的大腦昏昏沉沉……
一個多小時以後,尤剛從酒店趕到了蠟像館,尤剛是醒來沒見到凌雨珊,猜到凌雨珊會在這裡,可是他沒想到蠟像館的門居然緊關着,這讓尤剛覺得有問題,於是顧不得青天白日,直接用石頭砸開了蠟像館的大木門。
進了蠟像館,看到凌雨珊和田美都躺在地上,又看到繞在田美和凌雨珊腳指上的紅線,尤剛知道了凌雨珊在做什麼,可是他看到凌雨珊的嘴角居然有血滲出,這讓尤剛起疑,爲了確保凌雨珊的安全,尤剛一把扯掉了紅繩,蘇子昂曾經告訴過他,要是凌雨珊出現了任何的不適,無法清醒的話,就必須馬上送醫院,在尤剛背起凌雨珊以前,他還是摸了一下田美的鼻息,確定田美沒事後,才揹着凌雨珊離開。
將凌雨珊送到醫院,當醫生告訴尤剛凌雨珊中毒,再送遲一點兒的話,就會沒命的時候,尤剛張大了嘴,他其實沒想到凌雨珊是中毒,只以爲凌雨珊是像蘇子昂說的會承受不了夢中的壓力,身體有所影響。雖然醫生盡力搶救,讓凌雨珊脫離了危險,可是人還沒有清醒,尤剛只能在外面等待。
“怎麼可能中毒?”尤剛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想着凌雨珊沒這麼快醒,就跑向了醫生的辦公室。